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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落讪笑着举了举手：“抱歉，我忘了手刚刚沾过辣椒粉。”
小贝：“……”
风尘间先反应过来，不自觉拧了下眉，抱起小孩就塞给了莫父。
莫父：“？”
风尘间提醒：“最近的水就是厨房那个。”
林落反应过来，奇怪看了他一眼：“你离厨房更近，怎么不直接抱着去？”
风尘间望着厨房的方向：“我不会。”
“你说什么？”林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会什么？”
风尘间清了清嗓子，底气难得有些不足：“嗯，是这样。”余光中注意到什么，他险些说不出话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眼神。”林落用力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再看看？”
风尘间：“眼睛怎么样了？”
林落不明所以：“没事，我活动一下眼睛。”
风尘间低头看林落一眼：“我不是问你。”
林落：“……哦。”
“没事，辣过劲就好了。”莫母示意靠在莫父肩头擦眼睛的小贝，“到点她可能也是困了，眼睛没什么事，放心吧。”
“我们就先回房了，收拾收拾也挺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好的。”林落站起身，“对了，我的电话号码存到了吗？有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晚安，好梦。”
莫母温柔一笑：“嗯，你也是。”
一直目送他们进了一楼房间，林落才开始收拾桌上残局。
“我们之前见过吗？”风尘间陷入沉思。
林落：“……”
林落动作不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风尘间很是疑惑：“我是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越是细想，痕迹越是鲜明。
他来的第一晚，这人连电话号码都没给他。更不要说‘晚安’问候了。
虽然他不在意，但这是态度问题。谁都不愿意被人区别对待。
不说第一天了，这都第八天了，也没有联系方式。回想这几天这人对他的态度，风尘间明白了，这是根本没把他当客人。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可能无意中得罪过。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除非因为他长得让人敬而远之。但这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林落摞好垃圾，起身走向厨房。点的外卖，厨房没有使用，清理起来还是很迅速的。
等她甩甩手出门的时候，看人还杵在桌子边。
孤零零的一个背影，清瘦。
到底是个孩子，以黑夜为背景，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忍不住想去问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个样子。
林落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上楼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是那句话，他付的钱不包括关注他人身心健康这一项。
只剩风尘间坐在院子里，有点茫然。他就是一个固执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容易一直想。
某种程度上，遗忘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
风尘间想到什么，又动作缓慢把手机解锁——他转过去的钱，那人也没收。
他想：这道题，比之前做过的奥数题还难解。
连题干也没有，无从下手。
大抵与他得到的爱相关，他不是消沉的人。会偶尔迷茫，但从不怀疑自己，从不焦虑。
手机屏幕因为没有接触熄灭了，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一阵风停歇，有人在他身边落座。
林落放下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移到自己眼前，一杯轻轻放在风尘间眼前，没有看他。
“喝吗？免费的。”林落安静坐着，突然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免费。”
风尘间：“……”
端起杯子，不顾林落的阻拦，毅然决然，一口就吞了——然后，他想吐。
良好的教养使然，他硬着头皮把这滚烫的茶水咽下去，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
林落没阻拦成功，觉得这孩子挺难懂的：“你急什么，我都倒给你了，还能抢回来吗？”
风尘间没空说话，他现在都快感受不到舌头的存在了。
林落倒没继续嘲讽他，等了几分钟，再度开口，“他们是这附近的住户，今天空了，带小孩出来散散步。”
“那他们干嘛还住这？这能比家里舒服？”
闻言，林落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风尘间的脸。
风尘间：“你看我干什么？脸上有虫？”
林落也不太确定：“好像是因为你。”
“我？”
林落：“小贝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我就带着他们来这处理伤口。”
风尘间没有搭话，只安静听着。
林落：“然后小贝就不肯走了。她父母说是因为我店里有帅哥哥。我很奇怪，但他们是客人。秉持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原则，我没有多问也没放在心上 ”
林落：“晚上你回来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帅哥哥说的应该是你。”
风尘间：“谢谢夸奖。”
林落：“不客气。”
“……”风尘间也不太在意这个，他关心的是别的，“摔得严重吗？”
林落：“不用担心，只是手肘和膝盖擦伤了一点。”
风尘间：“她父母真的很宠她”
林落：“你中午就见过他们？”
风尘间：“嗯。”
两人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喝茶声。
林落：“今天出去了？”
风尘间：“嗯。”
林落：“去哪了？”
风尘间：“动物园，海族馆，猫咖。”
林落：“好玩吗？”
风尘间：“还行，拍了很多照片。”
林落：“吃饭了吗？”
风尘间：“吃了。”
林落点点头：“那——”
风尘间忍不住了：“可以不用尬聊。”
林落：“哦。”她不说话了。
吹着晚风，自然端起新添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开口：“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的。”
舌头还是麻的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的风尘间面不改色，“晚上喝茶，你会不会睡不着？”
林落倒是没注意到他在转移话题，认真回答：“这是绿茶，有助于睡眠的。”
风尘间喝完一杯，淡定起身：“我先走了。”
“嗯。”
走出几步的风尘间突然转身：“这个杯子挺好看的。”
“啊？哦。”
看风尘间还在原地站着，林落福至心灵：“谢谢？”
“嗯。也谢谢你的茶。做个好梦。”
林落很有礼貌：“不客气。你也是，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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