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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晚餐，还不多喝点？
叶结香一边用着晚餐，一边阅读着手上的文稿。她喃喃默念着文中的台词，想象着文中的场景。
格罗菲斯坐在屏幕前，一边喝着她没敢问来历的血液，一边刷新着评论。“虽然他们口头上对直播内容有所争议，但身体还是蛮诚实的嘛。还没到点就已经蹲守了不少人。”
“毕竟是能够代入主播视角的直播啊，和其他直播完全不同。就算是出于好奇心，也会想过来体验一下吧。”她回答道。
“确实。除此以外，还有我的功劳吧？如果不是我知道怎么吊起他们的胃口，光是三分钟热度的也很难长久维持吧。”
“是啊是啊，你的功劳大大滴。”她敷衍道，眼睛不离开文稿。“不过还因为签约的关系吧？签约之后，好像会给直播间安排离魔力网络中心更近并且魔力更大的通道，就相当于给了更大的流量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答应在主播身份不明的前提下，签署特别合同。这可真的是为我们破例了。”
“还不是拜吸血鬼议会所赐？他们肯定去特别打过招呼了。当然本质上，还是因为我，格罗菲斯，统一了大家的意见。”
“啊没错没错，都是你的功劳。”叶结香头也不抬地附和道。
半响后，格罗菲斯忽然问道：“你是都会在穿书前，记住所有台词吗？”
“不能说一字不差，至少也要大差不差吧。毕竟我要提前知道剧情大致走向，才能更好地在故事中扮演我的角色啊。这难不倒我，我以前读书时可是戏剧社的社长。”
“戏剧社？那确实，诠释角色你应该蛮擅长的。”格罗菲斯转过身来，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她。
“怎......怎么了？”她被他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很好奇，你原本饰演戏剧的模样。”
那个时候，作为戏剧社的一员，在各样的剧本里饰演各样的角色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但现在的她几乎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的模样了。
她扫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然到了晚上八点。
“到点了。”她快速戴上面罩和头巾。“开播吧。”
格罗菲斯将直播兽调好位置后，叶结香将手放在书本上，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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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飘入她鼻间的是蜡在高温下融化所散发的那股特殊的味道，它混合了焦糖和轻微的香草香气。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长桌前，正对着一排高大的散发金属光泽的烛台。烛台上的蜡烛被点燃，释放出柔和的金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拱顶高高悬挂，用精致的铁艺吊灯装点，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大厅中摆放着二十多张长桌，每张桌围坐着十多位吸血族成员。餐厅里充满了嘈杂的说话声。
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晚餐，一大杯不澄清的浑浊液体。
“啊，这颜色，定是无毛鼠的血液吧。”娜塔莉亚拿起杯子，仰头喝下晚餐。杯中的液体渐渐减少，杯底上雕刻的立体花朵冒出了头。
她感到有些惊喜，对着空杯子细细看了一会儿。“瑞纳塔，你看，我的杯子底部有多立体小花。”她将杯底展示给邻座的雌性吸血族。“你的杯底有吗？”她伸长脖子往她的杯底看去。
“哎？我没有哎。竟然不是每个杯子都有。太奇怪了。”
晚餐接近末尾的时候，吸血族长官走了进来。用完餐或正在用餐的吸血族们都停了下来。娜塔莉亚也跟着其他人站了起来，弯腰向他们的长官行礼。在长官示意他们可以坐下后，她才敢坐下。
“我希望大家对今晚的晚餐还算满意。今天晚上选定无毛鼠的血作为晚餐是有特殊意义的。无毛鼠的血不透明，因而，大家拿餐的时候也无法看见杯底的区别。不过，我想大家即使注意到了，应该也不会在意吧。但，这不符合我个人的公平作风。”长官解释道。
“我们需要一批人去潜入敌方领地，执行对几处敌方营地的侦查任务。侦查任务，我实话告诉各位，是风险极高的，极其危险的任务。但同时，也是个获得战功，得到晋升的绝佳机会。为了公平起见，我选用了抽签的方式决定。”
长官这么说，只是客套话。实际上，低等吸血族几乎没有人会想自愿参加这个自杀任务。
长官停顿了下，大厅内笼罩着让人窒息的寂静。“杯子底部没有雕花的，请拿着你的杯子，站出来。”
余光中，娜塔莉亚感到瑞纳塔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她放在桌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伴随着椅腿摩擦地面的声音，陆续有吸血族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瑞纳塔移动她的爪子，缓缓靠近杯子。
“你的东西掉了。”娜塔莉亚拍了拍瑞纳塔，指了指她的椅子下面。
瑞纳塔弯腰去查看时，娜塔莉亚迅速将自己的杯子和她的作了调换。随后，她抓起瑞纳塔的杯子，站了起来，却被瑞纳塔一把抓住了手臂。即使不作任何眼神接触，娜塔莉亚也能感受到瑞纳塔那惊异的目光。
“怎么了，这是？”长官注意到了她们。
“我来了，长官。”娜塔莉亚答道。瑞纳塔抓着她的手松开了。
长官示意他的手下检查剩下所有人的杯子后，带着她和其他被选中的吸血族离开了餐厅。
从长官那里领受完任务的细节后，她回到了宿舍。
她一跨过房门，就被瑞纳塔拦住。“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家庭和我的不一样，瑞纳塔。你的父母接连在战场上失去了自己的子女，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如果他们再失去了你的话，他们会无法活下去的。”
“你傻啊？你也有父母的啊？”
“是啊，但我的父母除了我以外，还有他们更给予厚望的孩子。我当然不是说我不惜命，但是你对于你父母的重量，和我对于我父母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瑞纳塔听到这里，哭了起来。“但是你可能会死的啊？”
“谁说我会死了？别看我不起眼，我运气还挺好的。上次我还遇到了个很厉害的食尸族呢。结果，我现在不也好好活着吗？”
为了减轻瑞纳塔的负罪感，娜塔莉亚对着她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
当晚上熄灯后，她躺在床上时，她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她的失眠并没有好转。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为第二天的任务做好准备。
最终，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她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和哭得稀里哗啦的瑞纳塔告别后，向长官报到，在长官那里领取了敢死队，不对，侦察大礼包，里面有一些血包、野外道具和一张地图。
随后她和其他参与任务的吸血族，一起被带进了餐厅，在那里，他们被招待了豪华血液自助餐。各种血型，物种的血液无限量任选，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他们平时基本无缘品尝的价值昂贵的B级血液和C+品级血液。
“呜呜呜。”用餐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雄性吸血族一口气拿了很多种血液，一边喝，一边痛哭流涕。“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晚餐吧。不多喝点，对不起自己。”
有道理。虽然觉得没有胃口，但娜塔莉亚又去选了好多种血液，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直到自己的肚皮变得圆鼓鼓。
“你这算啥，我比你更倒霉。”另一个雄性吸血族坐到了痛哭流涕，喝血买醉的吸血族旁边。
“我拿餐的时候，被排我后面那傻比撞了一下，不小心撒了点，那个时候我看到底部是有花的。我也没多想，又去换了一杯，结果一换换到个没花的。靠！”另外一个吸血族愤然捶桌。“更气人的是，本来我拿的这杯应该是给那撞我的傻子的。但是因为我换了一杯，所以他按顺序拿了后面的一杯，那杯是有花的。靠！”
娜塔莉亚：......这位老兄着实是有点惨。
“这算啥？你们都没我惨。我那天被长官惩罚加练，在外面训练场锻炼的我压根没去大厅用晚餐。最后剩下来那杯算我的，是个没花的。”另一个淡然用餐的吸血族忽然插话道：“接受吧，这就是命。”
前几个吸血族：......
娜塔莉亚：......
“哈哈哈哈哈。那是你们命中注定。”另一个顶着黑眼圈，长着一张厌世脸的雌性吸血族说道。
隔壁桌的另一个雄性吸血族一脸哀怨地说道：“我被征召参军前，还和我女友约好了。等我累积战绩，晋升之后，我要离开前线，退居二线，然后要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地娶她过门。”
“那你完蛋了，老兄。”厌世脸的雌性吸血族说道：“这个死亡flag立得太大了。标准的我打完仗后回家就和你结婚的套路。”
“谁说的，现在还是有机会的，我只要能活着把情报带回来，能一下子晋升好几个位阶。” 雄性吸血族抗议道。
“又一个死亡flag, 你完了，老兄。你的身上插满了旗帜。”雌性吸血族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就不一样了，我在来这里前，把我女友给甩了，也不给她任何承诺。我告诉她，老子要上战场了，如果老想着她只会拖累我的出招速度，搞不好要丢了小命的。先给自己立个反flag，增加自己的生存概率。等我活着回去，我再去找她复合，到时候她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另一个雄性食尸族洋洋得意地说道。
“哦，到时候她一定是痛哭流涕的，这我敢保证。但并不是在复合的感人场景下，而是在参加你的葬礼时。”厌世脸雌性吸血族笑了笑。
“什么？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从刚刚开始就。”雄性食尸族猛地站了起来，直指着她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们即将踏入敌人的领地，去执行那个几乎等同于自杀的侦查任务。本来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事情。”她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桌面上，酒杯在冲击下瞬间碎成了无数片。酒杯的碎片四溅，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破碎不堪。
“我并不是针对谁。”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凄凉的决然，仿佛在对所有人宣战，又仿佛在对自己的命运低语。“在座的各位，无论是我还是你们，我们都是炮灰，我们都形同此杯。”她指着那些碎成一地的酒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决绝的火焰。
“面对现实，作好回不来的准备吧。”她最后的话像是一把冷冽的刀，直接刺入了在场吸血族的心中。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起来，所有吸血族，不论雄雌，都默然无语。
娜塔莉亚不禁替这些运气不好的吸血族们感到同情。
但谁又能想到，抽中有花杯底的她，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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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后的晚餐，还不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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