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周之肆住单间，他没有室友。

　　这届参加训练营的omega人数少，房间人数分配刚好是单数，周之肆成为了那个幸运儿。单间很方便，没有人打扰。但他并没有在房间，宿舍楼下的小超市布满热气，玻璃上覆盖白雾。
　　这么冷的天气，周之肆手里拿着一杯酸奶，是褚也塞给他的。

　　“你在哪？”褚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超市。”褚也问他说不冷吗，周之肆说里面有暖气。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天色也逐渐变暗。

　　寒冷的冬天似乎总不让人们好过。

　　周之肆回寝室时遇到了一个alpha，“周之肆，老师找你。”周之肆没应声，点了点头就打算走。但alpha拦着了他，“等下，问你个事。”
　　周之肆靠在墙上，“你说。”
　　“如果一个alpha，经常在你面前引起你的注意，你觉得他对你有什么感情？”

　　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周之肆冥思，给出一个回答：“他喜欢你。”
　　因为褚也就是这样的，同理可得。

　　alpha听到这个回答后，表情僵了半天，最后被人叫走。“许?言走了。”
　　周之肆能隐约猜出来他想问的人是谁，但他不感兴趣。他现在觉得集训的日子好长，有点像回学校去见一个人。
　　感情真的是锁住一个人的武器啊爸爸。

　　集训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周之肆回到学校的时候，褚也已经换上厚外套了，很难得。

　　俩人确定关系后倒是很低调。

　　这天。
　　体育课，很巧，两个班是一起上的。

　　褚也不爱运动，盛澪有时会督促他锻炼，但效果微乎其微。褚也也很少见周之肆运动，他自然而然也让我周之肆和他一样。

　　褚也靠在周之肆身上，已经入春了，H的温度回暖早，褚也换上了薄款卫衣。整个人懒洋洋地黏着周之肆，周之肆把他的头摆正，往他嘴里喂了颗糖。
　　这种行为已经熟捻，若无旁人地投喂让何勍红了眼。这俩是不是太过分了？？？？同学路过默默地用手遮住他的眼，“别看，人会妒死。”何勍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校规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教导主任你在哪里？！！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周之肆会默许褚也的一切行为，甚至在褚也知道自己比他大几个月后，堂而皇之地让他叫哥哥。
　　“哥哥。”

　　这句“哥哥”带着别样的亲昵。褚也最开始是没想到周之肆会真这么叫自己，第一次听见耳朵红了好久。周之肆发现后好像喜欢故意这么叫他，叫多了自然习惯去回应他。
　　糖融在嘴里，褚也突然掰他的脸，背着人和他接了个吻。西柚味的水果糖转移到周之肆的嘴里，温热的触感。
　　“我觉得这个有点甜。”

　　周之肆接过糖，含了一会点头，对褚也来说确实有一点甜。在一起几个月，周之肆摸清了褚也一切的口味，事无巨细。“一会吃什么？”褚也问。周之肆捧着他脸，吻他的嘴角。“有家新店，有你喜欢的菜。”
　　他们俩不喜欢在学校吃饭，原因有很多，菜难吃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在学校会被抓。纵使已经公开，但是在学校也不能放肆，校规校纪还是要在意的，更何况他家周大学霸是优秀学生不能有污点。

　　褚也是走读生，但周之肆是住校生，带周之肆出来吃饭确实有点困难，但是也不太难。周大学霸的学霸光辉让老师适当放宽他。

　　新餐厅离学校不远，环境很好，私密性也很好。

　　褚也百无聊赖地玩着碗筷，等周之肆点菜。他也算不上是和周之肆每天出来，一周有两次都算幸运了，周之肆忙竞赛，时间被占了大半。不在校外吃饭的时候他就陪在周之肆旁边吃食堂。
　　“过来。”
　　“怎么了？”

　　褚也坐到他旁边，不明所以。“离我太远了。”周之肆把他的衣服理好，身上的校服显眼，不少人看过来。褚也无精打采，靠在他身上。“有点困。”周之肆已经习惯他这样了，用手把他的脸放在他觉得舒服的地方，把他的帽子盖起来，“你先睡一会，上菜我叫你。”
　　帽檐遮住褚也大半张脸，他靠在周之肆身上睡着了。

　　周之肆不是那种随时随地拿着书的人，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注意不让褚也的头落下来。
　　因为是新店加上宣传很好，来尝新的人很多。盛澪就刚刚好陪客户来到这家店，周之肆选的位置不算多隐秘，盛澪经过能看到两个男生靠在一起，很亲密。睡着的那个男生的半张脸特别像褚也，校服也是一样的。盛澪心说不会是眼花了吧，再想看一眼就被男生用一只手挡住脸了。

　　盛澪只好放弃。

　　褚也的头差点落下来，还好周之肆及时接住了他，把他放回自己的肩头。

　　临近一个小时菜才上桌。

　　刚好褚也也醒了。周之肆给他递了杯温水，“缓一下就能吃了。”褚也还昏着头，乖乖地听周之肆的话喝了水。
　　周之肆已经把鱼刺挑好，雪白的鱼肉裹上酱汁放在碟子上推在褚也面前。褚也只吃清蒸鱼，有腥味不行，他不碰。周之肆倒是不挑，平时只要不是太难吃他都能接受。

　　褚也缓过神来，打了个哈欠。

　　“几点了？”
　　“七点。”
　　“吃完再回去睡一觉。”

　　鱼很好吃，褚也认可了这家店。褚也不爱在吃饭说话，还好这种事也没有这种习惯；但周之肆很喜欢给自己夹菜，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褚也突然停下来。
　　周之肆懂了，他吃太多噎住了。

　　放温的汤递在嘴边，褚也张嘴喝了一口。

　　饭顺利咽下去，周之肆拿纸帮他擦嘴角沾到的汤。“慢点吃。”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花了快一个小时吃完这顿饭，褚也叼着嘴里的酸奶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周之肆从他嘴里抢过酸奶，给他插了根吸管递在他嘴边。褚也接过，吸了一口，西柚芝士味的。

　　褚也最开始买的时候还唾弃说为什么没有玫瑰芝士味的，周之肆问他：“你为什么执着买芝士味的？”“因为你。”褚也说是因为周之肆。“我信息素不是这个味道。”“但你的名字有啊。”“要不是找不到竹子味的，不然就不买那个了。”周之肆对他的这一小小的执着哭笑不得，只能哄着他下次带他去吃春笋代替一下。

　　“无意中看到的。”他骗他，其实周之肆每次都会注意餐厅，学校周边的已经吃遍了。

　　初春的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两人在路边等车，褚也无意中看到路边的车，觉得眼熟，车牌也眼熟。周之肆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糖，褚也吃完饭被周之肆塞了一个棒棒糖。

　　棒棒糖含在嘴里，周之肆牵着他的手。

　　“妈？”

　　盛澪看到了他，心里刚刚那些猜测成真。她看到褚也身边的男生，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褚也为什么执迷不悟了。盛澪刚谈完合作，送走合作伙伴本想问褚也要不要和她走，但看见俩人牵着的手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看来是分不开了。

　　盛澪叫他早点回家后就走了。

　　周之肆叫他：“哥哥，车到了。”褚也耳热，最近怎么听不得周之肆这么叫他。
　　褚也最近嗜睡，春乏也不应该影响这么大。

　　周之肆不像omega，各方面。

　　除了这张脸过于美，其他方面都能和alpha比肩了。对着这张脸，褚也做不到对周之肆说重话。褚也喜欢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车里的空气闷，车窗打开一半换走闷热的空气。
　　褚也正玩着手机，突然出现一只手把手机拿走了。
　　“晕车就别看了。”

　　褚也：“？”

　　“就这点距离，晕不了的。”
　　周之肆充耳不闻。

　　“周之肆你现在是管的越来越过分啊。”
　　“那我不管了。”

　　空气一下变得凝固，褚也性子上来了。“行。”

　　论怎么样让对方难受，他们两个人都很有方法。褚也靠在车窗旁，两个人之前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不要回手机。六分钟，他们没有说话。

　　从餐厅到褚也家需要十分钟。
　　不远，怒气也消不快。车是周之肆家的，司机察觉到两人的情绪，加快了速度。到了下车点，褚也没要手机就下车了，周之肆追上去拉住他的手，但是被甩开了。褚也一句话不说，冷着脸。
　　“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褚也不说话。
　　“我没有不想管你，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周之肆再次拉住他的手，褚也甩不开了。周之肆放出信息素安稳他，肆无忌惮的信息素围绕褚也，周之肆的信息素除了褚也谁都闻不到。

　　“你没错，我的错。”

　　褚也对他的信息素有感觉，很有感觉，实在不能当做没反应。而且情绪这个东西来得快走得也快，小脾气在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为了面子他没开口要手机。

　　手腕被人紧紧拉住往回扯。

　　周之肆从来没对他下过重手，信息素笼罩他，吻重重地压过来。
　　周之肆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脑后，强迫他接受这个吻。明明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却因为太过用力成为了一场撕扯，褚也被夺取主动权，不得不臣服在这个吻里。

　　“对不起，别生气了。”

　　听到他道歉，褚也又是一股怒火。压抑着的木质玫瑰溢出来，藏在竹香里。
　　“周之肆，别和我道歉，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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