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老爹让我嫁蔡京

作者:小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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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愿


      臱儿小小一只,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书桌上一目十行,不求甚解的很快看完了,觉得父亲这个文章结构写的真不错,看下来一气呵成,有酣畅淋漓之感。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做法并不觉得很新鲜,而且王臱知道,寥寥数万字做起来却是极难的,别说是父亲当下,好多问题后世上百年也未曾解决,心下一面认同父亲的深刻,一面却又着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淡然与平静。

      哥哥王雱看了很久,神色也从开始的玩味到后来的渐渐正经起来,阅过之后更是抚掌大赞,
      “妙啊,圣上阅之,必会重用。”

      王安石闻言未答,与妻子对视一眼,臱儿觉得母亲吴琼此时的目光温柔极了,像是在安抚宽慰受伤的孩子。

      奏疏呈送后,并未得到圣上的重视,掀起改革的浪潮,而只是“富(弼)韩(琦)二相公在相位,读之不乐”。文官之首都“不乐”了,引来的只能是对王安石“迂阔”甚至是乱过的口诛笔伐。

      但这倒也在王安石的意料之中,变祖宗之法是需要魄力的。改革变法圣上早年不是没有尝试过,甚至都不是臣子提的,而是圣上给臣子们下的半命题改革作文,可结果范仲淹主导的庆历新政还是以失败告终。

      如今,圣上已经年近半百,又刚大病一场,精力体力都已大不如前,维持原状也算是难得的盛世了,实在是没有变法的心力动力和魄力了。

      王安石发现自己精心所谋石沉大海之后又给皇帝赵祯上了一封《上时政疏》,

      “然而晋、梁、唐之三帝,以晏然致此者,自以为其祸灾可以不至于此,而不自知忽然已至也。”

      “贤才不用,法度不修,偷假岁月,则幸或可以无他。旷日持久,则未尝不终于大乱。”

      “以臣所见,方今朝廷之位,未可谓能得贤才;政事所施,未可谓能合法度。官乱于上,民贫于下,风俗日以浇薄,财力日以困穷。”

      “夫因循苟且,逸豫而无为,可以侥幸一时,而不可以旷日持久。晋、梁、唐三帝者,不知虑此,故灾稔祸变生于一时,则虽欲复询考讲求以自救,而已无所及矣。”

      这封奏折的言语要更加激烈一些,借晋武帝、梁武帝、唐明皇,这三位在位时间长,国内外没有忧患,因循守旧,确是王朝命运由盛转衰的帝王来激皇帝赵祯改革的魄力与勇气。

      可我们这位陛下啊,素来以“仁”著称,也确实当得起这个“仁”字。是个被包拯包大人的唾沫星子喷了满脸,都可以毫无愠色的听下去的主。

      对于这些进谏直言也已经见怪不怪,包容度很高了,王安石这封奏折加上去,也未曾激起上位者的什么涟漪。

      至于群臣士大夫的那些唇枪舌剑,王安石到不甚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能得家人的信任和理解王安石已觉此生甚幸,至于其他的就不奢求了。

      历来改革变法的大多都是孤勇者。

      王安石二十一岁的时候在给好友孙侔(生于1019),孙少述的《送孙正之序》开篇就曾写到,“时然而然,众人也;己然而然,君子也。己然而然,非私己也,圣人之道在焉尔。”这段话的意思是当下流行什么就认为什么是对的,这种人是普通人;自己认为对的就坚持己见,这种人是君子。坚持自己的见解,并不是自私自负的表现,是因为圣人之道在里面。注1

      长子王雱对于这样的结果倒是好生失落捶胸顿足了一番,但好在少年人虽然气的极,但胜在去的也快,很快就有了新的问道所获,将那奏疏也渐抛脑后了。

      次子王旁小小年纪倒也跟着阴郁了起来,人常说“七岁看老”,王安石瞅着幼子年方七岁就苦这个脸的小样子,暗想着长大了可怎么的了啊,随即题诗一首。

      “汉有洛阳子,少年明是非。所论多感慨,自信肯依违?
      死者若可作,今人谁与归?应须蹈东海,不但涕沾衣。”

      与其去学鲁仲连投海自尽,倒不如学贾谊一样去跟汉文帝哭,大概意思就是放心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呢,我要将改革进行到底!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王臱对父亲王安石的看法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几何时,王臱或者说现代的王勉只记得王安石是个写出“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江东今虽在,肯与王君卷土来”的诗人,却因为义务教育必背古诗而历史不是所有人的高考必考科目等关系淡化了对王安石伟大政治家身份的认识。

      然而有这样误解的又起止是千年后的后人,欧阳修也算是王安石半个老师或者是长辈伯乐了,在王安石好友曾巩的屡次举荐下,得与王安石相识,曾写过“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赠与王介甫。

      先是将王安石比作李白李翰林和韩愈韩侍郎(吏部侍郎),后又感叹自己年老,无法与后浪争先,连自己都搭进去夸赞王安石可见对其之赏识。

      王安石也回了欧阳永叔一首诗,“欲传道义心犹在,强学文章力已穷。他日若能窥孟子,终身何敢望韩公。”

      意思是对孔孟之道四书五经我还是有心想继续努力的,但对于诗词文章方面吧,就这样吧。引申一下就是,老子是想要去当官拯救世界的,文学家什么的随它去吧,志本不在此。

      后朝廷“馆阁之命屡下,安石屡辞”,转年,朝廷又任命王安石参与修《起居注》,王安石“拒不受”,“吏随而拜之,则避于厕;吏置敕于案而去,又追还之;上章至□□,乃受。”

      一个修起居注的工作都推辞了□□次才接受,王臱都觉得自己父亲这股子拗劲真是绝绝子,不过这股子拗劲,这坚定的毅志,也正是变法人所不可或缺的。

      不久后,又任命王安石直集贤院,同时度支判官的职务不变,审查京城刑狱案件,这次王安石竟然没有推辞,朝中士大夫都不用再和王安石辞啊受啊的来回周旋,惊奇之余觉得高兴极了。

      此时包拯以枢密直学士之职暂任三司使,是王安石的上司。

      京师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之语,意思是“暗中行贿疏不通关系的人,有阎罗王和包老头。”。包拯在朝中也素以廉洁公正、刚毅决断、直言敢谏闻名。王安石对包拯这位前辈印象也是不错,两个犟脾气怼到一起共事,竟然也还算是愉快。

      对于从小看着《包青天》、《新包青天》、《少年包青天》和《三侠五义》长大的王臱来说,对包拯就有着一种特殊的亲近感。每次有机会总想凑过去看看,王臱见到的包拯既不是黑面头顶上也没有月牙,看上去就是个慈祥的大叔。

      包拯看到这个和自己孙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探头探脑的打量自己,不但不恼,面色也和善了不少。王臱就大着胆子跑上前来,想近距离看看这个火了几百年的巨星男主。可还没抱上偶像大腿就被自己爹爹一把抱起,爹爹王安石的胡子乱蓬蓬的,扎的臱儿痒极了,被抱住了也不老实,在爹爹怀里蛄蛹着。
      “哈哈,小女顽劣,让大人见笑了。”

      “无妨无妨,哈哈。”

      入夏不久,王安石的好友,孩子们在常州的老师,也是算的上是王安石连襟的王令,足疾日笃,在给王安石的信中写道“足疾之余,心虚善忘,恍惚无聊”,随着暑气渐重竟至卧床难起。

      王令,王逢原于嘉祐四年过世,也没能为孕妻吴氏留下什么家产。吴琼心疼妹妹,王安石痛惜挚友,王安石就向包拯告了假带着全家去吊唁挚友王令,亲作墓志铭3,又写下了《思逢原》等诸多诗作4。

      “行藏已许终身共,生死那知半路分。”

      “妙质不为平世得,微言唯有故人知。”

      “百年相望济时功,岁路何知向此穷。鹰隼奋飞凰羽短,骐驎埋没马群空。”

      “仰屋卧太息,起行涕淋漓”。

      “我思谁能谋,我语听者谁。”

      不久之后,王安石的五弟,时任太平州当涂县主簿的王安世也因病猝然离世,去世时还不足而立之年。

      “儿童系马黄河曲,近岸河流如可掬。任村炊米朝食鱼,日暮荥阳驿中宿。
      投老经过身独在,当时洲渚今平陆。秫黍冥冥十数家,仰视荒蹊但乔木。
      冰盘羹美客自知,起看白水还东驰。尔来百口皆年少,归与何人共此悲。”

      临近新年,王安石又领了伴送契丹贺正旦使回国的差事6。出使辽国,对王安石来说也是第一次,虽然只用到边境上,但对王家来说,家中主心骨要出这么大一趟远门,在妻子眼里王安石也不算是个会照顾自己的,全家人整个新年都也都没怎么安生过,整个王府都浸在了准备着王安石节后行程的匆匆气氛中。

      王安石的大妹妹王文淑年节也来省亲。孩子们都蛮喜欢这个姑姑的,虽说也是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了,但却似乎比年轻时候更柔美从容了些,虽说封了长安君也算是贵人了,气度却还让人感到的不是雍容,而是端丽中透着些英气,浅笑中含着些洒脱。

      王安石与这个妹妹年龄最是相近,小时候妹妹也曾想现在的臱儿缠哥哥们一样缠着王安石,如今张奎外放做官,王安石与妹妹已是三年未见,没成想这次见面竟是因为弟弟的丧事,两人一见面就聊到了深夜,倒是王安石的话比妹妹更多些。

      臱儿炸听姑父这名字总觉得熟悉,好像是在《封神演义》还是哪里见过,小说中叫奎的往往都是五大三粗的,满脸胡面带横肉的凶相,可没成想自己这位姑父倒是个俊俏书生,夫妇俩都是人到中年,姑父看起来却还和个青年一样,续了须也不嫌老,长身玉立,还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陪妻子回娘家特意捯饬了一番,总之咋一看起来比自己那个邋遢老爹养眼多了。

      聚少离多世间常态,王安石北上辽国,妹妹要跟着妹夫南下赴任。

      “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

      哥哥王安石:嘤嘤嘤,三年没见又要分别了,哪天才能再见啊?

      妹妹王文淑:肯定还会再相见的呢,哈哈哈。

      “昔年送别向都城,邂逅今宽万里情。壮观已怜江路隔,高谈却待月华生。
      君随传入隋堤去,我驾车从蜀栈行。两处相逢知有日,新诗何幸慰西征。”

      长子王雱还未去过边境,也想跟着去,被王安石吴琼夫妇齐声制止。长女王旉听说北方苦寒,给爹爹缝了个厚实的毡帽,贴心极了。毡帽被王安石一路带着,哪怕正午的时候被太阳烤的头上冒汗也舍不得摘。

      送行时,次子王旁也在爹爹面前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可送行的人多,声音大,王安石也没听清,就嘱咐王旁好好念书,好好听母亲吴琼的话。王臱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没心没肺似得半倚着母亲的腿站着。

      年关已过,虽说还是寒风凛冽,但也隐隐有了些春色,这一路上的北国风光倒也算不上寂寥,只是王安石与契丹使者语言上沟通不畅,又各怀心思,一路并辔而行,却也是缄默无言的时候多些。

      “白沟河边蕃塞地,送迎蕃使年年事。蕃马常来射狐兔,汉兵不道传烽燧。
      万里鉏耰接塞垣,幽燕桑叶暗川原。棘门灞上徒儿戏,李牧廉颇莫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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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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