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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
第二天一大早,宁有唯就感觉有人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睁开眼睛一瞧,就看见唐唯飘在自己上方。
唐唯对他打了个招呼:“嗨~,该出发了。”
宁有唯捏捏自己的鼻梁,“你这也太早了。”
“不早哦,浴佛节人很多的,要早点去才吃的了斋饭,这是经验之谈。”唐唯今天明显心情不错。
宁有唯失笑,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肩膀上滑了下来,露出半边锁骨和结实的胸肌,再往下,还能隐隐约约瞄到腹肌的沟壑以及探出头来的腹股沟线。
读书的时候,宁有唯都是在本地读的,也没有住过宿舍,在家里洒脱惯了,睡觉也不穿衣服。
来这里之后多了一个室友,一开始感觉非常不自在,洗完澡都把衣服穿好再出来,睡觉也规规矩矩的。但是时间一久,愈发觉得麻烦,加上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又渐渐的把穿上的衣服脱了下去,只是睡觉时多穿了一条内裤。
宁有唯快速的洗漱一遍,转头一看,发现唐唯已经迫不及待的飘到院子里,等着出发。
拿起车钥匙,带上门,宁有唯走到唐唯身边,车钥匙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吹了一声口哨,“妞儿,走了。哥哥今天带你体验体验四轮马车。”
唐唯没有在意宁有唯口头上占的便宜,只要能出发,说什么都行。
车子停在新修的三界寺旁,唐唯跟着宁有唯下了车。
他第一次坐车,对仪表盘和方向盘都充满了兴趣,来的路上一直盯着汽车的各类器件看,但是看一会又会移开视线,不想将自己的好奇表现的过于明显,免得又让宁有唯笑话。
唐唯不知道的是,宁有唯在等红绿灯拉起手刹的时候,会偏头看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什么话都没说。
唐唯下车的时候,眩晕感才姗姗来迟,本来就是飘着的人更是有点晃荡。
“哥哥开车水平怎么样?”宁有唯插着兜往前走,语气调戏。
半天没等到唐唯回话,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唐唯还在原地,倚靠着他的车子,低着头抚着胸口:“…呕…”
宁有唯:……
他们顺着人群走进砖红色的寺墙,寺院中种着一排菩提树,在深绿色的菩提叶掩映下,鲜红的许愿带从层层叠叠的叶子中垂下,带着上面的愿望,轻轻晃动。
人潮涌动,移动速度非常缓慢。
宁有唯不得不承认唐唯早点出发的提议极为正确。等他们好不容易进入了寺庙主殿,离正式开始浴佛仅剩几分钟。
主殿气势恢宏,三层重檐分布四方,檐口下方装饰上滴水莲花,皆镀以鎏金,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殿中央立着一尊大佛,约有十余米,端坐莲花之上,被旁边姹紫嫣红的酥油花环绕一圈。巨大的佛头向下低垂,慈眉善目的俯瞰着佛脚边密密麻麻的众生。
“咚……”
浑厚的钟声响起,时间到了。
住持手捧一尊约两个巴掌大的释迦牟尼金像,后面跟着一排僧侣,穿过人群,从殿外鱼贯而入,来到佛前,将小金像放在一个纯金的盆里。
盆中装着清水,几片嫣红的花瓣漂浮其上。住持拿着长柄小勺,将水一勺勺舀起,从佛祖小像头顶缓缓浇下。
浴佛礼毕,住持往后退几步,领着一众僧人跪拜下去,立在后面的人群也跟着一起匍伏下去。
宁有唯跟着人群一起行礼,礼毕缓缓起身,目光顺势一转,讶异的发现唐唯没有什么动作。
唐唯在一众匍伏的人群中直直的立着,像是盐碱地里的胡杨树,在广阔天地间沉默不语。
莲花座上,佛像低垂,莲花座下,青年头颅微昂,两者默默对视。殿内的帷幔被风吹得摆动,拂过唐唯的衣角,旁边燃烧的香炉飘出淡灰色的烟尘,在佛像和唐唯之间缓缓升腾。
一时之间,宁有唯竟分不清莲花座上的雕塑和与之对视的青年谁更像佛。
“他在想谁?”突兀的,宁有唯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无端的觉得,唐唯那样的神态是在怀念什么。
“咚……”
又一道钟声响起,人们开始散场。宁有唯和唐唯也往殿外走,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响,宁有唯开口:“你为什么不拜佛?”
其实他更想问你刚刚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唐唯不会回答,即使唐唯想回答,也许他也不太愿意听到这个答案。
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因为我觉得拜佛无用。”唐唯已经从方才像是要脱离红尘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回答道。
“无用?”宁有唯有点惊讶,“我以为你这种超自然灵异生物会相信神佛呢。”
“我不拜并非因为我认为神佛不存在,而是根据我的观察。”
“观察?”
“对,”唐唯看向远方,语气淡淡,“我以前参加浴佛节,人们也在拜佛,许下了许多愿望。这些愿望,有的实现了,有的没实现,而愿望实现与否是完全随机的,和拜佛者是否心诚无关,也和人们捐了多少善款无关。”
宁有唯看着唐唯的侧脸,沉默不语。
“啊!要开斋饭了,快点走快点走!菜要没了!”唐唯一把拉住宁有唯的手向前跑。
宁有唯:我刚刚心里的一点伤感真是喂了狗!
两人跑到饭堂,里面已经是热火朝天。唐唯推着宁有唯进去,指挥着宁有唯东拿一个菜,西拿一个菜。
“你不能自己拿自己的吗?”宁有唯被唐唯指挥的手忙脚乱。
“别人看不见我,我自己拿的话,别人不就是看见一个碗在空中自己飘着,不合适吧?”唐唯说话之中也没有忘记指挥。
宁有唯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以前来吃斋饭,怎么拿的菜?”
唐唯一时没反应过来,摸摸后脑勺,“啊,我以前是趁人少没人注意的时候拿的。”
撒谎,宁有唯看着唐唯飘忽的眼神心说,活了这么久还是不会撒谎。
宁有唯舌尖抵了抵齿根,眯眼看了看唐唯,心里轻嗤一声,算了,放他一马。毕竟他们只是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室友,也没什么理由对别人刨根问底。
全素的斋饭被师傅们做出了花来,酒足饭饱,唐唯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脸满足,提议找个地方睡一觉。
两人来到一颗树下,铺展蔓延的树冠投下大片阴凉。
他们并肩躺在阴影中,时不时有风拂过,餐后饱腹感带来的惬意让他们很快入睡。
宁有唯醒来的时候,唐唯还在睡。
宁有唯伸手拿掉落在唐唯身上的叶子,看他睡的正香,面容恬静,单薄的胸口缓慢起伏,带着衣衽缝隙中冒出的小痣一升一落。
算了,让他再睡会儿,宁有唯重新躺回去。
两个小时后……
宁有唯:我就不应该对他好!
宁有唯捏住唐唯的鼻子,把唐唯憋醒,“起来了,回去了!”
唐唯睁眼,中午睡太久后有些眩晕,迷迷糊糊的跟着宁有唯上了车,稀里糊涂的回了宿舍。
当晚,宁有唯失眠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中午睡了太久,也可能是青年与佛对视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盘踞迟迟不散。
那个时候的唐唯,淡得像是铺展开的水墨画,像是要隐入清水中,消失不见。
宁有唯越想越睡不着,看了看床边的壁画,又翻身,看着窗外的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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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完看一遍觉得不行要改,改完再看一遍觉得不行要改,改完再看一遍……
我好菜啊,刚开始写文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