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面-独行长路

　　乐林和影又回到了那个一切开始的车站。
　　不过这次，影从容地向守卫的城防军挥了挥证件准备进去，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你这证假的吧？”一位城防军瞅了瞅证件上的照片，又上下扫视了一下影，“有这么年轻的高级资深调查员吗？”
　　随着那位的发问，又有两三个城防军聚拢过来。“怎么，有人要硬闯吗？”“啥，这个小女孩是高资调查员？”
　　几乎不怎么和陌生人搭话的影见到这种场面终于顶不住了：“喂，赶快来支援一下啊！”
　　“好啦好啦，这种时候还得靠我出马！”乐林拍拍胸脯和影换了个位。
　　“各位大哥别看我身板小就瞧不起我啊，比我年轻的可大有人在。再说了不是持证通行吗，要死你不放心查我生物识别码！这我可造不了假......”
　　在乐林一连串的嘴炮输出和扫过识别码后，城防军们心甘情愿地放乐林通过了。
　　“不过为什么你的识别码有用啊？”影不解地问道。
　　“难道你有识别码？”乐林愣了一下。
　　“言之有理。”
　　乐林和影在围挡内四处观察着。距离站点关闭也有近十天之久，陆陆续续有商铺入驻装修，相比之下满地尘屑，若不是有围挡在，完全不会有人意识到这里曾经有一条通道。自然，可能留下的痕迹也被抹去了。
　　这时乐林的余光扫到一扇小门，不起眼，但足以激发乐林的好奇心。乐林的直觉告诉她门后肯定有什么，可当乐林带着影推开门后，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只有杂乱摆放的清洁道具。
　　“唉，什么都没有啊。”乐林仰头叹气道。
　　“不过这次就可以用【啄木鸟】了。”影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匣子安在墙上。
　　“【啄木鸟】？”
　　“嗯，一种利用震荡波反射来探测地形的工具。”谈话间，影已经开始用终端读取信息。“一面承重墙...隔音层？一条甬道？！”影看着显示出的地图大吃一惊。
　　“我们有得找了，”影收起【啄木鸟】向外走去，同时向蛇发起通讯，“麻烦给我一份下城区换乘站的新地图，顺便把这个局部图补充进去。”
　　“使唤人很会嘛，工作时间之外的可是要加班费哦~”蛇在另一头懒洋洋地说道。
　　“好处少不了你的，赶快干活。”影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向城防军示意离开后，蛇也将地图转到影的终端。“这个通道很复杂，以现在的情况无法以正常方法进入，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不过你都做到这份上了，应该也带了不少好东西。洗手间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墙后的空间，应该另一头没被封上，无人机能过得去。路线给你标出来了。”蛇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谢谢啦，下次陪你去买衣服？”影一边看路一边微微笑道。
　　“嘁，你还真信啊。祝你一切顺利，早点回来！”蛇被逗得差点没缓过来。
　　“我真有点羡慕了。”乐林小声嘟哝道。
　　“别乱来！”
　　随着通风管的盖子归位，影和乐林走出洗手间，在一家冷清的咖啡厅坐下。万幸的是两个人都喜欢喝汽水，不然就会出现一个人面前两杯饮料的尴尬场面。
　　影将无人机交给乐林操纵，自己则整理起已有的情报。而乐林也饶有兴趣地吧无人机当成遥控玩具飞机来玩，虽然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
　　突然，乐林指着屏幕对影说道：“你看，地上有脚印！”
　　“嗯，还是新踩的，而且是单向。顺着去看看。”影也把头凑过来。
　　无人机顺着脚印在黑暗中穿梭着，清晰的脚印在月台前混乱起来。从隧道另一头隐隐有震动的声响传来，随后出现一点亮光。
　　“隐蔽！”影连忙操纵无人机在角落降落。随着一阵气流扰动掀起烟尘，幽暗的列车在月台前停下，一列身着城防军服的人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从车上下来，顺着离开方向的脚印消失在黑暗中。关上门的列车缓缓启动向回开去，影和乐林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无人机加速追上刚启动的列车，随后吸附在车顶。
　　“下一步怎么办？”乐林看向影。
　　“走吧，去下一个点。让列车开一会儿。”影微微一笑起身，“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证明什么，但是这样的证据绝对是张大牌。”
　　“认真起来的影好可怕~”
　　“闭嘴！”
　　......
　　机车在城市中穿行着，很快就到达了通往下城区的车辆通道。不过这次没有人再刁难影，两人很顺利地地进入围挡。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个通道倒是确确实实地封死了，【啄木鸟】的探测范围延伸了数十米还是一无所获，两人之后悻悻地从围挡里出来。
　　“啊啊啊啊~~~~无趣！”乐林抓着头发抱怨，“线索没了啊啊啊！”
　　“倒也不至于，”影看了看在终端一动不动的信标，“火车到站了。”随后影操纵无人机藏在一个角落，“无人机等晚上再管吧，还有最后一个点呢，那天我们弄得一团糟的地方。走吧，再迟估计就要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你现在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这话不应该都是我讲的嘛？”乐林感觉影像是变了个人。
　　“没事，不过突然有一点..第六感之类的吧，但是再不去确实就来不及了。”
　　“路上给凛打个电话吧，我们貌似又要夜不归宿了。”乐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影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确实太投入了。”
　　于是影一边驾驶机车在城市中飞驰，乐林一边也和影打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凛对着乐林一顿臭骂，而电话这头乐林则在不停地道歉。
　　“真的是，给你准备的宵夜都浪费了，害得我要明天早上自己吃掉。要不是这两天是周末你就要被学校处分了！你要烂外面我可不去把你捞回来！”在电话两头都沉默了许久之后，凛再次开口了，“记得给我完完整整地回来！”
　　电话挂断，只剩嘟嘟的忙音。
　　“光顾着自己，都忘了我们并不是独自活着，早去早回吧。”
　　机车重新回到那座工厂，周围早已严严实实地拉上了警戒线。乐林和影甩了甩头发向警戒线走去，在简单的认证之后，二人顺利进入。
　　“你们昨天有那么多阵仗吗？”乐林端详着比昨天打出来的大一圈的痕迹。
　　“不排除他们两个事后泄愤，但是，”影蹲下用手搓捻着地上的灰烬，“痕迹只在极少数的范围扩大了，大部分只是扩大五到十厘米，而且使用粒子攻击的痕迹基本都被抹除了。”
　　“你怀疑后面还有人来过？”
　　“当然不排除就是【引渡】和【托魂】所为，但他们肯定不想让别人，或者是现在正在采集数据的研究人员，采集到我们战斗残余的粒子。”
　　“大家的粒子难道不一样吗？”
　　“是的，粒子分为稳态粒子，激化态粒子以及中和粒子，也就是昨天看到的蓝色、红色和黄色三种。不同浓度和聚合度的粒子的强度可能有着天壤之别。而研究高浓度的粒子样本则有利于提升自己的粒子科技。虽然粒子在失去供能后都会自行聚合成普通的原子，变成四散的灰尘，但昨天那样激烈程度的战斗以及调查员赶来的速度，可能还真能拿到一些残余。”
　　像听了一堂两小时的理论课一般，乐林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但她还是勉强理出一点头绪：“所以现在的这些调查员想要【引渡】他们的技术？”
　　“应该是这样，不过就算是其背后的【铅封】，所拥有的技术也不应该让调查员这种国家机密人员看得上吧...等等，那是谁？【超越】计划的人？等等等等，为什么我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影警觉地抬起头，当她与那位正在靠近的调查员对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被穿透，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被水坝突然拦住，巨大的胀痛感让影险些直接休克。
　　“不要靠近那个调查员...危险...【超越】计划...”影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消失在乐林的意识里。
　　“？！”乐林心中一紧。虽然平时影不在的时候也基本感觉不到她，但像这样完全失去联系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注意到乐林后，那位调查员向这边走来，乐林起身准备离开，可那位已经先一步站在乐林面前。
　　“请问您也是下派的调查员吗？”那位微笑着，很有礼节地向乐林伸出手。
　　“算是吧，请问你是？”虽然抱着强烈的警戒心理，但对方表现得那么平和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展现敌意。不情愿地，乐林和她握了手。令乐林意外的是，虽然隔着防护手套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但却完全没有僵硬的感觉。
　　“抱歉抱歉，一急都忘了自我介绍，失礼了。我是调查员薇尔，负责本次的调查，”薇尔向乐林微微欠身，“我们的调查遇到了阻碍，想问问您有没有别的线索。”
　　“像你们这样专业的调查员都没办法了，我怎么还会有收获啊，你看这里除了灰烬什么都没有啊。”乐林打着哈哈应付过去，毕竟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当事人吧。
　　“好吧，那看来是打扰您了。”薇尔向乐林再一鞠躬，“如果能问问当事人就好，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薇尔向乐林告别，闪着光的镜片下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乐林也起身向外走去，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闪过：“薇尔！”乐林猛然回头，薇尔却早已消失在视野中。
　　“死马当活马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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