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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可雨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于清有些担忧,今日怕是只能用这些果子充饥了。
芊竹早就趴在膝上打起了盹,火堆里时不时地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每到此时都会吓得她一抖。
于清取下墙角还在晾晒的衣服,用手触摸了一遍,还好,只有一点潮意。
轻轻掀开紧紧包裹住她的衣袍,即便动作已经够温柔,却还是在手刚触碰到的那一刻把地上的人惊得睁开了眼。
芊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却又想到她的身份是自己的姐姐,眼神这才柔和了下来。
“芊竹,把衣服穿上。”,于清特地压低了声音,再稍稍大点便会在空旷的山洞里引起回响。
芊竹困得的身上没什么力气,整个过程都是于清帮忙穿好的。
这里太黑,于清看不清芊竹脸上的神色,自然也看不出她脸上有些泛红。
“困了?”,于清带有笑意的嗓音在山洞的一角响起。
芊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困了就睡觉吧。”
芊竹环顾一圈,最后拽着于清的手写下:“睡哪里?”
这个问题确实把于清问到了,她也不知道该睡哪里,眼下这里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离火堆不远也不近,防止那些避雨的山兽威胁到她们,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逃跑。
“就睡这里吧。”,于清尴尬的回复着。
芊竹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把垫在身下的外袍四个角扯平。
自己的身体也往内侧挪了挪,露出来的空间足够一个人躺下去。
最后,芊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于清。
于清一开始还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不过现在她看懂了。
这是让自己和她一起睡。
她的内心深处像是爆发了辩论赛,就着‘要不要睡一起’的论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正方说:这个时代女女有别,芊竹失忆了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反方说:睡一晚能怎么样,又不干嘛!
正方又说:人家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你不能当真了!
反方也不甘示弱:什么客气!床都给你铺好了,还要人请你过去吗!
久久等不到于清的回应,芊竹伸手扯了扯她的寝衣衣袖。
很显然,这场辩论赛谁胜谁负已经明了了。
于清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外袍上,身上盖的是自己的衣裳,经过生命之源的洗礼,衣服上的酒味早已消失不见。
芊竹强撑着睡意,乖巧的躺在于清的身侧,在闭上眼睛之前,偷偷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安稳入睡。
于清时刻保持着警惕,要知道在野外处处都是风险。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只眼睡觉一只眼站岗。
思考完,于清又打了个哈欠,把衣服往芊竹那边扯了扯。
不扯不知道,芊竹把衣服大半都给了自己,而她只堪堪盖住了半个身子。
于清失笑的摇了摇头,并把她严严实实的用衣服盖住,不留给自己一分一毫。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到追杀呢?
这是个值得她深思的问题。
不过于清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让自己思考,因为外面刮风了。
狂风里夹带着空气中的水汽吹进山洞,带着雨后的凉意。
一声惊雷响彻云霄,紧接着锐利而明亮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山洞。
于清坐到洞口时不时地添些树枝进去,更多的还是为了挡住洞口不断涌入的肆无忌惮的风。
在雷雨的混杂声与脚边燃烧时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空旷的山洞中出现了第三种声音。
如果非要说出个词形容它的话,大概是小兽痛苦的呜咽声。
痛苦的呜咽声?
声音是从近处传来的,于清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脑袋感受着洞外而来的凉风,一瞬间困意消散。
呜咽声还在继续,于清的脚换了一个方向,往洞内走去。
地上的人蜷缩在角落,小声的哭着,身体瑟瑟发抖。
于清想试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手指刚触碰到的一瞬间,滚烫的热从她身上不断传来。
一直到捏住她手腕,于清这才发现,这是发烧了。
“芊竹!”,人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自然不能给她回应。
没有药没有酒精没有银针,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保暖的东西。
于清急的满地打转,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最后,于清快步走到洞口,徒手接了些雨水,细细抹在芊竹的额头处、脖颈处、四肢处。
多重复了几遍后,于清又将一个果子捏出水来,尝试着往芊竹的唇上滴了几滴。
见她有意识的往下咽,于清微微放心,捏着果子的力气大了些,果子里源源不断的带着甜意的汁水一股脑的被芊竹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于清重新回到芊竹的身旁躺下,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小火炉,快要闭眼时又闻到了那股竹香。
夏日的雨总是变幻莫测的,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翌日天明,阳光普照大地。
芊竹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让咕咕叫的肚子消停些。
这个动作做的有些艰难,因为她的嗓子又干又疼。
“醒了?”,于清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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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