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魅魔，但团宠

　　莉娅自然不知道自己给提姆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她只知道幽灵小姐已经理解了她的话。她的灵魂正在升向天堂……或者别的地方，她对尘世不再有留念。

　　她现在很难过，很难过。为了留念的灵魂，为了无疾而终的爱。

　　一包纸巾递了过去，“用这个吧。”提姆温柔地说。

　　莉娅呜呜咽咽了好久，丝毫没注意到提姆的打量，“你真是个好人……”她拿走纸巾擦眼泪，还不忘给提姆发好人卡。

　　被发了好人卡的提姆后知后觉，哑然失笑，“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刚才的事情……你是有特殊能力吗？”

　　莉娅有些警惕，犹豫再三，确认了一下提姆的脸才回答，“嗯。我能看见幽灵……”

　　“那……”提姆略微停顿了一下，“这世界上的所有灵魂，你都能看见吗？”或许，死去的亲人也能看见？

　　莉娅怔愣地看着提姆，摇了摇头，“不是的，有些人的灵魂不会留在人间，大家会去天堂和地狱。”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提姆会露出失落、遗憾、释然的表情。青年像沉重的担子永远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周身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尽管如此，提姆还是打起了精神，“对了，你饿了吗？”

　　莉娅本想摇摇头，避免和罗宾吃饭时的尴尬状况重演。

　　要是今天也像上次一样，不仅吃了他的食物，把他的人也一起吃了，她会自责一辈子的。会愧疚到没脸见人……要掉下眼泪了。

　　女孩的肚子适时的咕噜一声，像青蛙的协奏曲。莉娅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不是我在叫！”她尖锐地反驳，“是、是路过的青蛙……”

　　她的谎言拙劣到连提姆都为她捏一把冷汗。莉娅在观看舞蹈的过程中摘下了兜帽，提姆这才注意到少女过分美丽的容貌——银白色的长发如霜似月，蓬松的发丝遮住耳廓，微微下垂的圆润眼角使得气质无害而柔弱。

　　但她的体型太娇小瘦弱了。令人担忧。

　　“来吧。我请你吃饭。”提姆一手提着文件夹，一手伸出，邀请着莉娅。

　　提摩西，不对，提姆真的不太一样……？莉娅想起特别好吃的罗宾，他的邀请更像一种命令，似是害怕她松开他的手，离开他似的。提姆却只是邀请，一个邀约。

　　莉娅感激涕零地露出一个笑容，把手指重重拍在提姆的手掌上，“好的，谢谢你。”
　　她再三强调，“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好人了！”

　　被发了好人卡，还被打了手掌心，皮笑肉不笑的提姆：^ _ ^

　　*

　　提姆在交流过程中发现，莉娅真的完全没有常识。

　　“打工……打工是什么？”莉娅含着叉子问。

　　提姆忍住“你居然不知道打工？”的吐槽冲动，“人们通过工作获得薪水。”他言传身教，用眼神示意餐厅的服务生，“类似于他这样，为客人服务，或坐在电脑前，通过劳务赚取薪资。”

　　“哦……”莉娅把打工记在心间，原来纸钞票是需要打工获得的，打工就是端着盘子走来走去，或是在咖啡厅前面放着一个会发光的屏幕。

　　她没有打工，她不知道打工。不知道人类世界原来是这么运转的。

　　……不行，莉娅。不能哭、别哭。你只是不知道人类要怎么做而已，你以前是魅魔！不懂人类的规矩很正常！

　　即便如此，莉娅还是不能抛却被所有人丢弃的感觉。

　　她很寂寞。

　　就算和猫猫狗狗在一起，小动物们也不会说话。就算有陪伴，她还是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她的嘴角垂了下来，像只失落的可怜小狗，眼泪汪汪。

　　“对了。”提姆状似无意的切开牛排，“我有购物的打算，要是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一起去买吗？”

　　莉娅有些扭捏，“……我没有什么钱。”

　　正中下怀。青年的刀叉划过牛排，“这可以是你的第一份工作，你陪我逛街，我为你花钱。”

　　莉娅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她只听到了“陪我”两个字。眼泪又不争气的要掉下来……她真的是历史上最没用的魅魔了。

　　这次，提姆依旧为她递上了纸巾。

　　*

　　莉娅在百货换衣服时，当然不知道提姆提出购物的目的是为了她。

　　他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他对莉娅撒了谎。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危险的非人类，还是助她融入人类社会，他自己也不懂了。

　　只是……

　　他想起女孩欲弦若泣的模样。鼻尖红彤彤的，眼圈糜艳似的红，泪水形成朦胧的雾，可怜巴巴的、却竭尽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只发出一点呜咽……

　　他想让她不再哭泣。

　　莉娅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次她挑选的依旧是连帽衫，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还有轻松方便的长裤、一件外套。

　　哥谭大部分时间在下雨，尽管现在没什么人买外套，提姆还是果断付了款。莉娅感觉穿上外套很新奇，问提姆下一站要去哪里，他却说自己不知道，要让莉娅挑选。

　　莉娅选择了宠物店。

　　*

　　她选择便于携带的猫条，打算回去犯罪巷后可以喂咪咪。

　　提姆在对她进行心理侧写。

　　流浪儿，毫无生活常识。成年，未成年？没办法判断。口音带着伦敦腔，却不像偷渡客。有特殊能力，有喂猫、流浪动物的习惯。似乎刚流浪不久，定居在犯罪巷。

　　那里走私、枪击、抢劫、偷窃案居多……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女孩的身上到处都是谜团。

　　莉娅挑选完猫条有一阵了，她站在提姆的身边，看着他发呆。顺着青年黑色的短发，沿着发丝到青筋突显、血管分明的脖颈……纤细的脖子看起来很美味，沉思中的嘴唇紧紧抿着，高智而冷淡。

　　他深度思索时如同一座宁静的山峰，让人想要吻上去，一亲芳泽，打断他的思路，让他脸红起来。

　　……莉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恶心。

　　好恶心。她怎么能又这么想别人？她明明知道亲吻刚认识的人是很失礼的事情，亲吻罗宾时，他生气的模样令她吓了一跳，如今她又对提姆发氵情。

　　流淌在血液里肮脏的血脉驱使她的行动，她无法接纳自我，并时时刻刻为血统感到痛苦。

　　她可以像小美人鱼一样，用声音、头发交换双腿，将体内的血从头到尾换新一遍，这样就不用再为血统困扰了，对吗……？

　　“选好了吗？”提姆问莉娅。

　　他湛蓝的眼睛似乎能直直望进她的灵魂里，让莉娅感到饥饿。胃里空空荡荡的，渴求液体的交换与亲吻……魅魔的身体就是这样，爱、亲密永远与肉氵欲挂钩。

　　莉娅只能小声回答，“嗯……”

　　提姆的手指勾住她的手指，他需要找地方放文件夹。而他也需要安置莉娅……在权衡利弊之下，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掌心，释放出安抚的信号，“我可以带你走。”
　　“你可以暂时……住在我提供给你的地方，不用去流浪。”

　　*

　　诶，真的有这么好吗？！
　　不会是骗我的吧！

　　尽管莉娅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肯定被诈骗了，像地狱的姐妹会骗她踩钉子一样。但莉娅吞了吞口水，还是跟着提姆走了。

　　提姆带莉娅抵达一间隐蔽的、神秘的小屋子。位置明显在郊区，且看起来荒废已久。门口有个小红鸟标记，木门仿佛掩藏着神秘的奥妙。提姆拿出钥匙，插进门把中，缓慢转动。

　　木门推开，场景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小小的安全屋。配置了沙发、床、简单的洗浴间。内置的设施一目了然，物件大多数由黑白二色构成，少数赤红如血的装饰成了点缀。莉娅看得嘴巴微张，赞叹了一声，“哇……”

　　“我可以住在这里嘛……？”她小声问着，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像只看见屯满松果树的小松鼠。

　　提姆的心也放松下来：看来她很喜欢这里。

　　“我平时不住这里。”当然，他有定期打理安全屋。

　　这件安全屋是提姆最富有生活气息的一间。通常，他的安全屋会摆放电脑、制服、蝙蝠镖、武器等用以日常补给。

　　但这件安全屋是小小的避难所，他想逃避、或是放松身心时会来这里，安全屋甚至配置了电脑游戏与象棋。

　　不过莉娅会玩吗？

　　提姆看向莉娅时，她已经欢天喜地地走来走去，像只小动物标记新家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而且……不再流浪，对她而言是好事。至于后续事件，他会处理。

　　提姆将钥匙放在桌上，“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间屋子。祝你玩得愉快。”

　　钥匙锁扣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丁玲当啷的响声，莉娅用力点头，提姆出门时，顺手把门关上了。

　　莉娅认真地给自己洗了个澡。

　　衣服有身上的一套、备用的一套，一件外套。

　　感谢提摩西·德雷克！感谢提姆！

　　莉娅欢快地道谢，她趴在柔软的沙发上，快乐地打滚。滚着滚着，她就停了下来。

　　她吸了罗宾的血。以后她会渴求更多。

　　体氵液、生命力、血液，亲吻、拥抱、交氵媾。

　　……

　　她与人类格格不入。

　　安全屋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但依旧残留着主人的气息。少女的皮肤白嫩而柔软，似雪一般落在沙发上，莉娅睁着森绿的眼眸，眼睛虚虚的与桌上的钥匙对焦。

　　莉娅把纸巾撕成布条，拿起了衣服、猫条。

　　*

　　提姆处理文件处理得焦头烂额。

　　牵扯的新旧贵族、黑白两道的勾当太多，他不得不借用蝙蝠电脑与蝙蝠侠的超级大脑共同处理事物。里面甚至涉及了强氵奸案、红灯区、杀人以夺取楼盘土地等，哪怕以文字形式呈现在眼前也触目惊心。

　　这导致他很久没去看莉娅。

　　连带着蝙蝠家通宵加班（感谢蝙蝠女孩与夜翼等等的援助）三天后，提姆终于、暂时、初步整理完了文件夹的分类与证据。

　　连续喝咖啡数天、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提姆头疼欲裂。咖啡因与功能饮料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中。

　　尽管空闲了下来，他的脑海里却猛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那名白发绿眼的少女，莉娅。

　　她在安全屋过得还好吗？

　　注视着自己曾经拯救过的人是种疗愈方式，这能时时刻刻提醒提姆身为红罗宾、身为一名义警，所做的事情即便再微不足道也能帮助他人。

　　去看看吧。他想。

　　提姆强撑起身子，脱下红罗宾的制服，以个人的名义叫了辆出租车，在出租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再走路前往安全屋。

　　他来到安全屋的木门前，试图敲门时，门把手上的纸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木门上的纸盒子罩住了隐蔽的门把手，纸巾撕成条状物，绷带系成柔软的蝴蝶结，把纸盒子点缀成门上的装饰而非入口。盒子用双面胶黏在门上，贴得相当牢固。

　　他撕下盒子，一把钥匙直愣愣的插在门把手上。

　　提姆试探性地敲门，“……有人在吗？”

　　叩、叩、叩。

　　……没有回应。

　　他推门而入，里面已经没了莉娅的气息。

　　仿佛一切都停在三天前。

　　*

　　“好耶！打工！捡垃圾！”莉娅穿着长裤和连帽衫，蹲在犯罪巷的隐蔽角落，给小猫喂猫条。

　　猫咪喂得初见成效，原本两端凹陷进去、清晰可见的脊背不再凸出骨骼，咪咪有了一点肉。

　　莉娅挑了个最干净最漂亮最整洁的纸箱子！里面放着悄悄顺来的药、绷带（安全屋友情提供），到了夜晚，她可以蜷缩在大箱子里睡觉。

　　哥谭下着小雨，她躲在大大的、足够避雨的屋檐下，像举着荷叶躲雨的小青蛙。外套上盘踞着一群流浪猫，猫咪们被温暖的外套围了起来，喵喵地叫着。

　　潮湿、温暖……令人幸福，不对，是令【魅魔】幸福的一天！

　　莉娅想：今天一定也是幸福的一天。

　　有猫咪，有纸箱子，有药，还有前三天捡尸体、揣进兜里的小左轮手枪。

　　*

　　提姆的安全屋内。

　　桌子上放着一个钱包，上面有一张纸条。

　　【Thank you.】

　　上面用圆润可爱的字体这么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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