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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圣诞节一早,哈利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床脚堆着一大堆包裹。
“哇哦!”他惊叹道。他知道自己会有圣诞节礼物,但大概只会是零星几个,跟过去一样,最多会多出罗恩、赫敏以及室友们的,但没想到那几乎堆成了小山!这简直太令人高兴了!他跳下床,坐在床脚的地毯上开始拆礼物。
最上面是海格的,一支笛子。其次是来自德思礼家的,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哈利撇了撇嘴,把它暂时放在自己身边。接下来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哈利把它翻过来,看到上面写着“哈利,圣诞节快乐。莫莉·韦斯莱。”哦!罗恩的妈妈,那个有点胖的和善妇人。哈利撕开包裹,发现是一件厚厚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和一大盒自制的乳脂软糖。哈利立刻把毛衣换上,温暖、柔软而且非常合身。他又拆开一个包裹,是斯内普的一瓶治感冒的魔药。哈利笑了笑,把它收好。接下来是赫敏送的巧克力,罗恩送的羽毛笔,泰瑞送的笔记本和曼蒂送的金色飞贼模型。哈利拿起最后一个包裹,很轻,他扯开包装,里面的东西便从他双手间滑到了他的腿上,滑溜溜、亮闪闪的,触感像什么液体,但并不惹人讨厌。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现在应该归还给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圣诞快乐。”没有署名,字体又细又长,圆圈套圆圈,有一种古老的优雅。哈利想了半天没猜到是谁——这个字迹他没见过,就放在了一边,准备以后再想。然后他准备把那来自父亲的东西拿起来,却忽然他的腿凭空消失了,能清晰地看见下面的地毯。哈利一愣,缓缓伸手摸上去,摸到了那种滑滑的东西,和那下面自己的小腿。他把那东西抓起来,似乎是一件斗篷。哈利把它披在肩头,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不见了,只剩下没被盖住的脑袋飘在外面。哈利伸出手,果不其然在后面摸到了帽子。他戴上帽子,现在他整个人都不见了。
哈利研究了一会儿,听见旁边的床幔里有人醒了,才赶紧把这隐形衣脱下来藏好。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懂。
这一天他们过得非常满足。乔治和弗雷德按着珀西的头给他套上了韦斯莱夫人出品的毛衣,还给哈利找了一顶红色的假发,于是哈利看起来就跟韦斯莱们没两样了。罗恩教哈利玩巫师棋,虽然哈利虽然很快就学会了规则,但在这上面实在没什么天赋。赫敏给他们寄了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仍然没有查到尼可勒梅,看来他不属于麻瓜界,当然,和邓布利多有关系的也不太可能是个巫师,并嘱咐他们记得去图书馆查阅。罗恩不甚在意,哈利却想到,自己有了隐形衣,或许半夜的时候就能去图书馆的禁书区查了。哦,这主意可真不错!
他本来想叫上罗恩一起,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他父亲的东西!第一次正式使用,还是自己一个人吧,这让哈利觉得他好像和他父亲单独相处了一样。斯内普很少提及他的父母,但邓布利多提过几次,说他的父母非常聪明、勇敢,而且深爱着他。
于是,等到深夜,大家都睡了,哈利小心翼翼地摸下床,套上隐形衣,出了门。门板上的鹰嘴打了个哈欠,温柔地说:“好奇是珍贵的品质,孩子,但请一定保护好自己。”
哈利拐到图书馆,进了禁书区。借着月光,他勉强能看清书架上的字,但他完全不知道从何找起,只好随手抽出一本,但下一刻,巨大的尖叫声响彻图书馆——是这本书发出来的!
哈利吓了一跳,赶紧合上书塞回书架,但已经迟了,他听见费尔奇的叫声和脚步声传过来,他来不及跑出去了!哈利往周围看去,钻到了桌子下面,用隐形衣把自己严密地包裹起来。
他看见费尔奇朝这边跑来,旁边跟着他的猫。费尔奇在附近来回打转,洛丽丝夫人却停在他面前,歪着头看向哈利的方向。哈利有种感觉,她似乎能看见自己,这让他紧张起来。然后他听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他慢慢走近了。哈利僵着身子不敢动,看到一双脚停在洛丽丝夫人身边。
“怎么了?”是斯内普的声音。
“教授,你说过的,如果有人夜里到处乱逛,就立刻来向你汇报,刚才有人在图书馆,在禁书区。” 费尔奇说,“我刚刚听到了声音,但赶过来的时候没看见人。”
“禁书区?”斯内普慢慢地说,“那应该还没走远,走吧,去抓住他们。”
费尔奇走了,带走了洛丽丝夫人,但斯内普仍然站在那里。哈利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儿,看见那双脚转了个方向,远去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桌子底下爬出去,忽然有人从后面扯下了他的斗篷帽子。哈利吓得跳起来,转过身去,斯内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波特先生。”他捻着手里透明的布料,“很有趣的东西,哪儿来的?”
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呃,是、圣诞礼物……说是我爸爸的东西。”
斯内普立刻松开手,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波特家的东西,怪不得。校规里说没说过禁止夜游?”
哈利背着手,心虚地点了点头。
“很好,”斯内普说,“拉文克劳因为你丢了十分。现在,立刻回你的休息室去,不许再穿着这东西出来乱晃!”
“那个,斯内普教授。”哈利小声说,“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想弄清楚然后下次做好准备不被发现吗?”斯内普一针见血地说,“想都不要想。别耍花招,我没空送你回去,但我处理完事情会请弗立维教授去拉文克劳休息室看你在不在。还有,以后遇到来路不明的东西别随便收下。”
“那么您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哈利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斯内普没再说话,把隐形衣的帽子扣到哈利头上,在哈利背后搡了一把。
哈利不想回去,他又在校园里闲逛起来。斯内普不知道是否知情,但弗立维教授圣诞节假期去圣芒戈医院看望亲戚,这段时间都不在学校,他完全不担心会被查到。哈利把自己藏在隐形衣下面,扶着墙慢慢地走着。斯内普和费尔奇还没走远,但他不能再被发现了。哈利在这条狭窄的走廊里走了两步,发现了一个并不显眼的门开着一条缝,旁边立着一套盔甲。他小心翼翼地钻进去,力求不发出声音,然后把门掩上。
费尔奇和斯内普从门口经过,哈利听见斯内普说“是个学生,已经给他扣分赶回去了”,然后费尔奇说“教授,你太仁慈了,不应该只扣分就轻轻放过”。哈利愤愤地在心里把费尔奇放进小黑屋里打了一顿。
然后他回过身查看这间屋子。这大概是一间废弃的教室,墙边堆着坏掉的桌椅,落了不少灰,黑板前面放着一面巨大的、华丽的镜子。
哈利走近去观察。这镜子很高,几乎顶着天花板,金色的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写着“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哈利困惑地拼读了半天,也没读懂这是什么意思,一段咒语?还是别的什么。他又瞥了一眼镜子里面,这一眼可把他吓坏了,里面竟然有不止一个人!
哈利猛地回头,他背后空空如也!他的心脏剧烈地跳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再次缓缓回头,镜子里的人还在,他身边站着两个人,后面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其他人,站得最近的人就在他身后,他一伸手应该就能摸到。哈利缓慢地抬起手,什么都摸不到,镜子里他的手从那个红头发的漂亮女人身上穿过——而她表情甚至没怎么变,只是温柔地微笑着,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旁边的黑发男人站在哈利身后,一条手臂在后面搂着女人。是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他的父母。
哈利曾经在旧报纸上见过父母的照片,因此毫不怀疑这就是他们。但……为什么会在镜子里看到他们呢?哈利将目光从父母身上移开,又看向那段文字。如果正着不能理解,那倒着读试试看……?
他尝试倒过来拼读:“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他又念了一遍,再次看向镜子,父母仍然温和地看着他,但哈利就此平静了下来。这面镜子大概只是把他内心最渴望的展现出来而已。
他真的、真的很希望有一个美满的家。
该死的伏地魔!
哈利没有再去过那个教室,但他跟罗恩提起了这件事。罗恩表现得很生气,因为哈利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分享给他,还独自去探险!哈利为了让罗恩消气,又拿了不少零食出来分享。罗恩拆开一包怪味豆,总算原谅了哈利,但他警告哈利下一次一定要叫上他一起,因为朋友就要共进退!
哈利拿起一个巧克力蛙,诚恳地表示下次一定。
“嘿!”罗恩叫道,“你怎么又把巧克力蛙放跑了!”
哈利绷着脸把巧克力蛙里邓布利多的画片递给罗恩:“我想,我找到尼可勒梅了。”
“什么?!”罗恩大叫一声,把他刚抓住的巧克力蛙再次放跑了。
“我就说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哈利得意地说,“还记得吗,咱们在火车上,我放跑的第一个巧克力蛙就是邓布利多的。感谢邓布利多。”
“感谢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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