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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草迷生4
“你是谁?为何如此恶毒,要毁我女儿容貌?”
站在沉天香身旁的老仙蹲下身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咆哮道。
他双手颤抖,握住天香手中的剑柄,极力往外拉,试图将插入她腹中的剑拉出来,可是越往外拔,剑往里插的越深,直到最后那剑柄也像一根寒冰柱融进了天香的身体里。
天香腹部的伤口在剑柄融入后也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两片绿革似的圆锥叶像是从她肌底冒出来一样,凸在她脸和脖子间,等叶片成型后,一阵阵腐烂的味道从她脸上飘出,在场的宾客瞬间从议论纷纷变为鸦雀无声,全部自觉捂住自己的口鼻。
“千岁兰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称之恶毒?你这没见识的沉水老仙,我不过是为了你女儿好,要是你这女婿真的爱你女儿,不管她变得如何丑陋,他都会对她不离不弃,这才是你们族配拥有的爱情。我帮她毁了这张脸,他们跳河的时候才更能感天动地。可若他们本就不是命中注定的恋人,他们明天便会一起死去,本就是一件悲伤的事,何必提前过悲呢?”
假藿钰拍了两下手沉浸在自己的说辞中,说着说着又仰天狂笑,笑到疯狂处,他撤掉腰间的腰带,将那一身红衣脱下摔到地上。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藿钰!”
他这一声问的极其悲凉,伴着那股悲凉,他的身形左右摇晃,原来那张春风得意风华绝代的俊脸摇身一变成了一张充满悲伤气质,阴柔至极的冷艳脸。
与此同时,那条被撤下的腰带中也摔出一幻,那人面色狰狞,披头散发,和刚才藿钰那张脸虽是一张,却是一副痛苦潦倒的模样。他颤巍巍地爬到沉天香身边,握住她的手,显得苦不堪言。
“藿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天香的父亲看向藿钰质问道,眼中悲怒交织,手不断地捶地,心中已猜到半分。
“他怎么敢说呢?还是我来说吧。”假藿钰嘲讽道。
“要从何时说起呢?”假藿钰单手捧住自己的脸,抬头想了想,眼中略带忧伤。
“相爱的过程似乎不重要,毕竟结果看来,那都是个笑话。重点是我和藿钰曾是一对恋人,那时候我们很相爱,发誓要永生永世在一起。为此我们还去三生石下了同心咒,共享了彼此的心。我们设的心咒是,若是哪一日我们的心不再属于彼此,我们的心咒便破除,不再看到彼此的心。同时,先变心的那个整个族都要因此万劫不复。
一切发生的就是那么突然,我看不到他的心了。因为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仙,也就是你的女儿。可是当初既许下了诺言,自然是要应的,我现在就是来帮他实现他曾经的承诺,我可不能白白被他骗一遭。你说是不是?
这千岁兰只是个见面礼,这东西我可是找了好久才寻到。千岁兰一旦种下就要靠寄居而活,一旦附上寄主便深入骨髓,想要杀死它便要用刀将叶一丝一丝刮下,只要有一丝没有刮干净,便能复又生。若他两跳了心河还能活着,藿钰日日都得看着她现在这张脸,闻着这奇臭无比的味道,想想都够刺激。”
假藿钰说着又兴奋起来,看着藿钰道,“喜欢吗?这还只是新婚礼物。毕竟我们曾经共享过心,你以前的秘密我全都知道,要应验你的承诺并没有难度。花......”
下一个字还未出口,她的声音便哑住,未见剑身,只见穿喉,鲜血从她脖间汩汩而出,染红了她身上白衣,连她身后那株白桦桦的结神树杆也染上了一抹红晕。
“我幻界与天界早有协议,胆敢擅闯者,无论来由,必死。”
藿澜的脸上也沾了几滴血,恐怖的表情像是入了魔,显然那一剑是他刺的。
“将她带下去。”藿澜命令结神树旁的手下道。
“花生祢重伤昏迷,你是怕她说这几个字吗?”在场的宾客还没有从藿澜一剑穿喉的血腥中缓过神来,便又震惊于另一个消息,一时纷纷忘记捂鼻,张头晃脑找寻说话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这边的箱子下面传出来的。”有个喝醉了的幻君摇摇欲坠从箱上跳下,大声呼喊着翻开了箱子。
元乐亦看着自己正躺在箱中施法,立刻揉了揉眼,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开口道,刚才说话的并不是她。
“我正睡的酣,是谁在吵吵闹闹?”
“搞错了,是旁边这个箱子。”
那醉幻君疯疯癫癫地拍了拍脑门,又掀开了旁边的箱子。
一身红衣如火,发丝高束,眉飞入鬓,眼带蔑视,腰间撇着凤凰神剑和一块红毛玉佩,英气十足,嘴角的一抹鲜血还未擦净,就算是坐着也要显得高傲非凡,不是天界二公主轩辕诗还能是谁?
元乐亦一眼便认出了她,但周围的幻妖却只认出了元乐亦。
“这小仙好面熟啊?外面送来的那堆三枝九叶草上好像全是她的画像。”
元乐亦抬手遮了遮脸,又忍不住捂了捂鼻子,这千岁兰可真够臭的。
“对对对,把天界太子捆起来脱光的就是她。”
“是的是的,是被贬到我们这儿补地的,我刚在路上碰见了,便带过来想着二公子也许能用的着。”
敲晕她那位幻君跳出来遮着嘴鼻解释道,那神色是相当的得意。
“元乐亦,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轩辕诗一眼也认出元乐亦,仰了仰头,鼻孔朝天道。
“没想到天界高贵的二公主也会干擅闯幻界的事,天界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呢?”元乐亦回击道,白了她一眼。
众幻君一听说那女子是天界二公主都气势汹汹地议论起来,似乎忘记了空气里那股臭味。
“我们这次邀请的都是与我们亲厚的族类和一些散仙妖,可没邀请天界的神来参加婚礼,这二公主不请自来是要什么?”
“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先杀了她。殿下说过天界的神只要敢擅闯,都格杀勿论。”
......
“我死了可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们花生祢殿下确实已经昏迷许久,那才是大事。现在魔界日夜繁衍新妖,新兴的三大魔族异军突起,若是他们知道了花生祢的事,估计神魔大战又得重演了。到时候最先遭殃的也还是你们幻界,毕竟你们的地界可是挡在我们和魔界之间。今日如此重大的喜事,贵族的殿下和族长都未出席,倒更加印证了这传言,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好奇?”
轩辕诗向众幻君道,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幻界邀请的那些其他散仙妖都在小声嘀咕,只有幻界的那些幻君愤愤不平,怒气冲天一个个跳出来争先恐后地骂道。
“我们殿下只是在修炼,休得胡说。”
“殿下和族长是要新人拜过结神树后才能面见的,怎能在结神树未许诺之前便拜见,你这二公主真是无知。”
“简直是一派胡言,上一任天帝和魔王都不是我们殿下的对手,七界能有谁把我们殿下打晕却没有一丝动静,你哪里听来的谣言,我马上去杀了他。”
“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
见众幻君都不相信轩辕诗的话,元乐亦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草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轩辕公主自幼撒谎成性,她刚才所说的事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救她同伙而散播的谣言,各位幻君可别上她的当。她身上这把凤凰神剑,便是从我手中骗走的。”
众幻君本觉元乐亦不过是个调戏太子的浪仙,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但听她说这公主满嘴胡言却又甚对他们胃口,便纷纷点头附和道。
“原来如此,我看她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既然她抢了你的东西,我们便帮你抢回来。”一幻君说道,上前便要夺走轩辕诗腰中的剑。
轩辕诗一转身躲开,飞到身后的一间蓝色的草屋顶山。
“是否是谣言,让你们结神殿下出来见一面不就知道了。我进幻界之前已经把我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了我哥,我若是一直没出去,他便知道我说的消息为真,到时候天界和魔界都会知道幻界结神殿下重伤昏迷的消息。没有了结神殿下,魔族根本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若结神殿下真的只是在修炼,见一面又何妨?见了我便出去告诉我哥是我搞错了,到时结神殿下再杀我也不迟。毕竟以结神殿的法力,杀我是易如反掌不是吗?”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注意,看来她虽然昨日就进来了,好像还没有找到结神的神躯,所以想套他的话来确认结神到底是否昏迷。轩辕诗为了立功走这一步险棋可真不怕死,元乐亦心道。
不管结神有没有昏迷,反正她是不会让轩辕诗得逞的。再说神魔若是再次大战,遭殃的只是他们这种小仙,她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先把她拿下再说。
“大家别相信她的鬼话,她要是出去了,她哥准包庇她。我上次便告到太子面前,但是太子非要说是我说谎诬陷她,太子还亲自跑到天帝面前做证说那凤凰神力是他亲眼所见她拿到的。她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只会使下三滥的把戏。就她这样,凭什么让结神殿下见她,她根本不配。看我把她拿下,你们就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元乐亦抬手,袖中飞出一串红色剪纸小人,直直向轩辕诗飞去,将她包成一圈。
“轩辕公主,我本在天界就想教训你,只是你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今日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我在那老凤凰的体内被他的凤凰业火烧了四十九日才拿到的凤凰神元,你既然说是你拿到的,那便也试试这凤凰业火的感觉,看我不烧焦你。”
元乐亦飞速地拨动手指,红色纸片飞速地旋转,形成一圈红色的火光。随着她指间的节奏越来越快,那道火光如红色的水河般向周围蔓开,形虽唯美,间却暗藏刀锋,吓的周围的小仙妖幻全部散开。
哐当,不过才刚开始,轩辕诗的身体便幻化成了一根木头,和她腰间的凤凰神剑和玉佩一起跌落。元乐亦捡起那木头,嘲讽地笑了笑:“我说她老奸巨猾吧,为了套我们的话,竟用注入这么多神元和这凤凰神剑为饵。难怪我们没看出来。”
“她还在这里,那边有鱼鳞的味道。”权锡凌突然站出来指着刚才敲晕元乐亦那群幻君道,那群幻君刚才一直站在轩辕诗站的地方。
藿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抢过元乐亦手中的玉佩,翻来覆去仔细地瞧了瞧,突然笑了起来。
“二公主,你还是自己出来吧。你昨日便进来了,可现在却还没有出去,肯定已经知道蹊跷了。这位仙子假扮我弟应该是想要套我的话,只可惜她早早被我识破了不得不演这一出。
实话告诉你,我弟的血早就被我换过,你们进来时喝的是我的血。你既知喝了我们的血可以进的来,便也肯定知道一旦喝了我们的血,双目相对,你们的身体就会受我们操纵。你想要我一个一个操纵试试?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话已至此,若藿澜说的是真的,只要一试自然能试出来,若是被试出来轩辕诗肯定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操纵。果不其然,那群得意洋洋打晕元乐亦的幻君中走出来一女子,她走路的姿势高傲自大,所望之处双眼睥睨,目中无仙,跟刚才那个木头轩辕诗一模一样,不是轩辕诗还能是谁。
她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原来是你的血,我说我一直找不到花生祢的神躯,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不过我都说了花生祢的秘密,你居然不打算封我的喉试试?”
轩辕诗挑衅道,并未因自己居于下风而显得害怕。
“我并不知道你要来,殿下根本没有昏迷,你自然找不到她。再说封你的喉有什么意思,你身上不还带着个魔物,我就算杀你你也不怕吧?”
藿澜看着轩辕诗,摸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指地笑道。
轩辕诗神色大变,眼中划过一抹恐惧之色,待发现自己失态,她又强装镇定,还未来的及开口,便听藿澜继续说道。
“诸位,我族的习俗,新郎新娘必须在拜过结神树,得到神树的开花认可后才能见族长和殿下。今日的婚礼被这天界的二公主破坏,我自要向天帝要个说法。我弟与弟妹是真心相爱,待我帮弟妹将这千岁兰除去再举行婚礼,到时候我会请殿下出来和各位见上一面。当然,我们殿下很早就想见二公主一面,所以还请二公主和诸位先在界内休息几日。”
藿澜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在场的宾客都觉得说的甚为有理,并未提出异议,纷纷附和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话音刚落,藿澜便转身抱着沉天香急急离去。
元乐亦和权锡凌对视了一眼,心中埋下许多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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