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渡

作者:簪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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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案


      在秦府的西园有一处书阁,名叫藏诗,外人不知的是在这藏诗阁的地下,掘出了九米深的大坑,用碎石和沙土垒了一间阎王殿,用来刑讯逼供那些敌党的死士,久而久之,藏诗变藏尸,正因此,这尸娄的绰号算是抹不去了。

      川乌顺着狭窄逼仄的石梯一路向下,一股恶臭袭来,他拧了拧鼻子打了个喷嚏,心中抱怨天冬那小子也不打扫打扫这尸房,一缕残阳从川乌打开的门缝处挤下,却被无边黑暗吞噬,在残破的石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川乌用袖子捂住口鼻,眼睛还未完全适应这里的黑暗,朝着角落两个正在骂骂咧咧用刑的人影喊道:“别在这耗了,先去复命。”

      被喊的两人正是秦桑的另外两个副将,天冬和南星,天冬抬手抹了把汗,端起桌边的大碗在缸里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朝面前被铁链拴了四肢的男子哼哼了一句:“兄弟骨头够硬,整整三日,没撬开嘴,让我们拿什么复命去。”

      川乌倒是有些惊喜,“呦,还有你俩撬不开的嘴?我来瞧瞧。”只见他笑眯眯的来到跟前,掐起那人的下巴左瞧右瞧,“果然人不可貌相,生的细皮嫩肉,居然是个硬骨头。”

      说罢噌的从身后拔出长刀,刷刷几下便将那人的四肢砍了下来。

      凄惨的嘶喊声充斥着本就不大的刑室,那小生疼的直接晕死过去,川乌将刀收入刀鞘,舀了一碗辣椒水从小生的头顶淋下,冲了冲那人脸上的血渍。

      辣椒水顺着残破的四肢浸入,将昏死的小生疼的醒了过来,嗓子里吐出了一口浊气,川乌朝一旁的卒子轻声说:“拿虫桶来。”

      天冬和南星没想到川乌会如此逼供,想必将军那边应是等的急了,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可惜可惜,看他铁骨铮铮,本想留他一命,聂将军的死士骨头果然硬的很,不过牙口再紧,也怕是承受不了这百虫噬骨之痛。”

      天冬放下了手中的刑鞭,擦了擦粘在手上血痂。那虫噬之刑是将上百种毒虫养到一个坛中,将行刑之人砍去四肢扔到桶里,再将坛中的毒虫一并撒进去,一直未曾进食的毒虫便会疯狂啃食人的皮肉,或通过耳鼻口钻到人的身体内啃食,整个死亡的过程痛苦又煎熬。

      川乌掐起那人的脖颈,作势要将他丢进那虫桶之中,那人是懂虫桶之刑的,吓得疯了般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太仆寺…太仆寺少卿冯征。”

      招供后的小生哆嗦着长吁一口气,绝望地闭上双眼,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求爷给个痛快吧。”

      一旁的南星手起刀落,然后将尸体丢入了尸坑之中。

      福来客栈。

      阿楚好好的歇了一晚,精气神儿恢复了大半,大清早的不知从哪里弄的眉黛,将自己的眉毛画成粗粗的一条,然后从屋子的边边角角扫了好些细尘摊在掌中,均匀的涂抹在脸上,原本白皙的肤色被弄的暗沉了许多,乍一看还真是瞧不出是个水灵儿的姑娘了。

      连正在吃早饭的青云看了都不由得噎了一口,“你这扮男装的手法精进了不少。”说罢将一大碗卤面推到了阿楚的面前,“趁热吃。”

      “这么热的天,你让我趁热吃,没胃口。”阿楚摆摆手,拖了张椅子到□□,一只手托腮透过小店的窗扇看向清晨的街市。

      青云嘬进了最后一口面,满足的抹了抹嘴,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抽出一张,然后将剩下的银票收叠整齐,边边角角都抚平了一遍,在阿楚鄙夷的目光中又塞回了怀中。

      青云起身低头对阿楚道:“我去换些铜钱结账,这京城不比山庄,你不要乱跑。”说罢离开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你还是吃一口吧,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
      阿楚不耐烦的仰头瞥了一眼青云,“我发现你近日好能絮叨,要去就快去,大清早废话这么多。”不过还是拿起了筷子。

      青云离开不久,便有五六个城卒打扮的小兵坐到了阿楚身后的空桌上,几个人招呼了半斤小酒要了一盘花生米,边聊着天边等着饭菜上桌。

      “你们听说了没,那四海山庄搜出的长生秘籍清风诀也是本赝品,圣上龙颜大怒呢。”

      阿楚一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微微回首瞧了一眼后桌的几人。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卒子冷哼了一声道:“龙颜大怒又如何,那秦将军无非就是罢了他三个月的早朝,人家还是正一品掌銮仪卫事大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抚远大将军。咱们聂将军倒好,上个月早朝只是多说了一句话,被陛下官降一级,罚了一年俸禄不说,连聂小将军也一并受了牵连。”

      “唉,聂小将军心里不痛快,每日的集训也多了两个时辰,我们跟着遭了殃。”

      “不过话说回来,那姓秦的也真是残暴,听说清风诀藏在四海山庄,他为了一本书屠了整个庄子,可惜喽,听说那山庄原本是个世外桃源,如今烧的连棵草都不剩了。”

      “可不是,哎,我可听说那本清风决近些年在江湖上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也不知道这书中讲了些啥,连圣上都惦记上了……”
      ……

      往后的话阿楚便没有听清楚,她突然觉得被耳鸣声穿透脑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她转头看向窗外,日头已经很高,她一只手扶着桌子支撑起了身体,恍恍惚惚的走向面馆的门口,被正好回来的青云一把扶住。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青云拿了个凳子让阿楚坐下,转头给小二结了账,赶紧折回到阿楚身旁。

      抚远将军这四个字不断地出现在阿楚的脑中,但毕竟身处闹市,周遭人多,不便声张,一时半会儿没有向青云解释。

      阿楚缓了一会儿起身道:“走,去胭脂坊逮惠姨娘那个贱人!”

      川乌三人来到秦桑的书房,将这几日的口供一并呈上,秦桑看后眉头一皱:“冯少卿?他可是齐丞相的人,这只老狐狸,竟敢撺掇聂将军谋逆,好一出斡旋的大戏。”

      川乌赶忙为秦桑备了纸墨,一边研磨一边道:“这么说来,四海山庄庄主陆勋为聂将军资助谋逆的钱粮,而这幕后推手竟是齐远道那个狗贼?”

      秦桑拿过笔砚迅速的写了一封密函,扔给川乌,“将密函和口供送去督察院刘御史。”然后转头向天冬道:“聂将军长子大婚的贺礼清单上的那尊价值千金的玉观音查的怎么样了?”

      天冬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呈给了秦桑,“禀将军,那尊玉观音在售出当日,我查了京城所有钱庄的出账记录,发现只有四海山庄名下的太平钱庄有一笔千两黄金的出账,经查证,用来购买玉观音的那些银票,上面的留印与太平钱庄当日取走的银票的留印是一对儿。”

      秦桑从檀桌前起身,接过这张银票仔细查看,他一惯严峻沉默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捻着手中的银票对三人说:“齐老贼在聂世衡嫡子大婚当日,悄悄送去了一尊千两黄金的玉观音为贺礼,而这笔钱却是四海山庄庄主陆勋出的。”秦桑拍手叫绝,“这齐老贼为了扳倒狗皇帝倒是找了一张好银票,不过他费了这么多年的心力,到头来还不是被狗皇帝烧成了锅底灰。”

      秦桑阴鹜的笑容里透出一丝锐利,“这陆勋短短几年的功夫,不仅惹上了谋逆案,竟然还敢私藏清风诀这种禁书,让他在天牢里喂耗子吧。”

      屋外蝉鸣声止,灼灼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风,闷得厉害,屋内冷的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川乌还好,这些年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他早就习惯了,难为了天冬和南星,尤其是南星,毕竟是个姑娘家,却被秦桑常年打发在尸房干活儿。

      秦桑闻着三人身上的尸臭,皱了皱眉,抬眼说了句:“活干得不错,领赏去吧。”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长舒一口气,看来近日的差事在将军眼中办的还是利索的,于是赶忙起身告退。

      秦桑抬头看了眼川乌,低声道:“我让他俩去领赏,你凑什么热闹。”

      川乌心中叫苦,又麻溜儿的折返回来,低头道:“我与他们许久未见,唠唠家常而已。”

      秦桑沉默了片刻,道:“罢了,一并去吧。记得早回,晚上带你们去喝花酒。”

      喝花酒这话放到前几年,川乌心里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可如今他算是琢磨透了主子的心思,去一百次胭脂坊,九十九次都是带着任务去,根本没空找姑娘。

      胭脂坊的花魁白檀姑娘是六年前东胡之战时的俘虏,因其姿色出众,险些沦为抚远军各骑营下的玩物,机缘巧合被秦桑相救,为报答将军自甘做了京城胭脂坊的艺妓,为秦桑探查朝廷中的暗报。

      秦桑送了白檀两支玉簪,一支是海棠翡翠,一支白玉梨花,若是风平浪静时,白檀姑娘会着白玉簪示人,若是某日换上了那支海棠,就意味着有消息要禀告将军,秦桑安插在胭脂坊的暗桩若是见了海棠簪,自会登门将军府,让李管事向将军通传。

      所以,将军今晚要带他们去胭脂坊喝花酒,定是那白檀姑娘有事禀报。

      华灯初上,香帏风动,高调鸣筝,从进士新贵到文人墨客,从官僚富商到庶民牧守,皆爱风流,人们总爱拿春闺一梦来抗这日子的枯燥与沉寂,因此这京城的胭脂坊自建成以来,生意一直是红火如初。

      阿楚与青云二人收拾完行李赶来这胭脂坊时太阳已落了山,二人一身锦衣华服刚踏上胭脂坊的台阶就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拉扯了进去,丝毫没有了前几日的狼狈。

      正当二人被这花花绿绿绕晕了眼时,一位身着玫瑰香绿茵纱散花裙的妈妈扭着丰臀朝这边走来,这份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气质连阿楚看了都不禁怔了怔。

      “哟,两位公子眼生得很,第一次来我们胭脂坊吧,瞧上哪位姑娘了,记得喊我春娘一声。”这个唤自己为春娘的女人纤腰微步,眸含春水,一张脸生的极为艳丽。
      阿楚从钱袋里掏出了两枚金叶子,塞到了春娘的手中,“借一步说话。”

      春娘见来了贵客,立马暂拒了身旁的几位公子,热情地拉着阿楚来到厅堂的一角,“不知公子借一步说话所谓何意?”

      阿楚单刀直入,道:“我要找一个叫赵惠兰的女人。”

      春娘珠子一转,摇了摇头道:“我们胭脂坊没有你说的这个女人,公子可是记错了名字,或者弄错了地方?”

      阿楚仍不放弃,拦住转身要走的春娘,“那你们这里的管事是谁?”

      春娘掩嘴作笑:“公子,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我春娘就是这京城胭脂十二坊的管事,公子莫不是第一次来上京?您若是来寻香问柳,姑娘有的是,若是为寻人,该是到衙门去才对,恕春娘爱莫能助了。”说完便撇下了阿楚,转身迎客去了。

      青云挤到阿楚身旁,一脸失望道:“看来这惠姨娘没有如愿以偿,这趟算是白跑了。”

      “若是没有如愿以偿,那赵惠兰必遭屠庄之人灭口,怕是早已凶多吉少。”阿楚答道。

      她将今日午时在面馆听到的流言说与了青云,青云听罢也是一脸震惊,如果四海山庄真是如那城卒所言,那么他们的复仇之路便如赤脚入荆棘,鱼虾入大漠一般不可及。

      那抚远将军的大名□□之中谁人不知,四十万抚远军兵符在手,十八封将,随延庆帝叱咤南北疆土,权倾朝野,只怕皇帝也要留他三分薄面,他们二人蝼蚁之辈,怎能与之相抗。

      正当二人一愁莫展之际,阿楚一拍大腿朝青云道:“来都来了,就这么离开岂不可惜了我那两片金叶子,坐,让春娘给咱上好酒,叫最俊俏的姑娘,”阿楚看了一眼青云,贼兮兮的笑,“让你小子过过花瘾。”

      突然阿楚身后传来一股茶香浸入鼻中,悠长醇厚,与这周围的胭脂香格格不入,闻之四肢百骸都轻松畅快,阿楚猛地回头,却只有胭脂坊往来穿梭的姑娘们,那股茶香也被胭脂的浓香所掩盖。

      “二位爷,这是我们胭脂坊最好的桂花酿,请慢用。”
      阿楚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果然醇香凛冽,“奇了,这京城就是比山庄好,茶酒都要更胜一筹,你刚刚闻到一股茶香没有。”

      青云眼睛只停留在身旁的姑娘身上,哪有心思去闻什么茶香,刚刚还有些拘束的他,此刻正如鱼得水,与姑娘们相谈甚欢,根本没有听到阿楚的话。

      二楼雅室,白檀姑娘正在抚琴,见秦将军推门进来,忙起身相迎,头上的海棠翡翠将一张细润如玉的脸颊映得更是柔光若腻,朱唇不点而红。

      秦桑在桌前坐下,川乌掩门而入,天冬和寒星二人则守在雅室的门口。

      “禀秦公子,您上次托付小女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有两个官差每月初八都会在胭脂坊二楼的风雅涧相邀,为齐相和聂将军传话。”白檀说罢微微抬头偷瞧了一眼秦桑的侧脸,只见他眸底暗沉,似是黑夜里无风的海面,让人心生恐惧。

      白檀来到桌前,想为秦桑斟茶,却被他抬手婉拒,“不必麻烦了,白檀姑娘的消息可是准确?”

      “千真万确,白檀花了好些银子买通了胭脂坊的几个姑娘,这半年以来,姑娘们每个月都是初八那晚伺候那薛张二位官差,其余时间,从未见二人来过胭脂坊。”

      秦桑朝身旁的川乌点了点头,川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白檀面前的桌上。

      白檀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消散,只见她微微颔首道:“白檀承蒙秦公子照拂,平日的金银充裕,公子不必每次破费。”

      川乌笑道:“姑娘拿着吧,这点钱我们公子还是不缺的。”

      秦桑起身要走,白檀突然焦急地上前一步,又似乎觉得不妥,于是稳下脚步朝秦桑道:“白檀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若是秦公子不嫌弃,听完再走也不迟。”

      “我还有公事在身,下次吧。”秦桑说罢便与川乌离去。
      白檀眼底拂过一丝失望,但脸上却依旧风轻云淡,待秦桑走后,吩咐婢子给自己拿来面巾带上,继续坐在窗前抚起那首刚学的古曲漓江韵。

      秦桑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处,便瞧见了底下正在吃酒作乐的阿楚二人,不由冷哼一声:“又是他俩,刚拿我的银子赢了钱就来胭脂坊挥霍,活的倒是潇洒。”

      川乌顺着秦桑的视线看去,果然是四海山庄逃出来的两个青年。

      “走,瞧瞧去。”

      川乌道:“公子,这清风诀若是真的藏在这二人手里,不如直接杀了?”

      “莫统领屠了整个庄子都没寻到那本破书,你怎就知一定在这俩娃娃身上,杀鸡取卵罢了。”秦桑皱眉。

      川乌赶紧闭嘴,紧随其后,二人来到一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要了一壶好茶,打发走了前来献殷勤的姑娘。

      这时一楼堂厅的烛火被灭了大半,只剩北面的看台上灯火通明,春娘执扇碎步来到台前,挥了挥手,只见珠帘鼎香玉石砌阶之上被人抬上了一张桌子,那桌子上仿佛摆着什么宝物隔着屏风看不真切。

      台下的人都纷纷扯着脖子往里望,企图透过那屏风一览宝物的真容。

      有人故意卖关子:“这春娘不知为何如此神通,隔些时日便可变出一些天下的奇珍在这胭脂坊拍卖,不知今日又是何方宝物?”

      随着灯火明灭,丝竹声起,姑娘们罗衫半退,飞袂拂云,这屏风缓缓而落,厅堂中的看客们一睹奇宝后纷纷低声惊叹,那金丝楠木的案桌之上,放着的竟是一个女人。

      那女子身上只附了一层轻薄的白色牡丹烟罗软纱,丰满的胸臀在薄纱遮掩下若隐若现,腰身不盈一握,面似芙蓉眉如柳,一双杏仁眼空洞荒凉。

      “是美人案!”台下有人惊呼,看客们单是看这香霓的奇景已是一个个面颊红润,音容兴奋难耐,听有人这么一喊,皆大呼称奇。

      这美人案原是多年前东瀛海寇对中原女子的一种俘虏方式,女人被活捉后,挑一些姿色出众的,挑断手筋脚筋,割掉舌头,让她们坐卧不能立,冤屈不能诉,沐浴焚香后,使其平躺于案桌之上供达官显贵们玩赏,用其辅菜称之美人食案。

      这种手段被传进了中原,因其过于残忍,此刑罚只对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往往流行于达官显贵之中,寻常百姓是很难见到此场景的。

      屏风落下之时,阿楚和青云同时从座位上惊起,不为别的,那美人案上的女子正是赵惠兰。

      秦桑眯眼瞥见阿楚二人的神情不觉嘴角上翘,饶有兴致的同身旁的川乌道:“你从他二人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川乌瞧了眼那美人案,又瞧了一眼厅中被姑娘们簇拥的两位华服青年,道:“在下愚钝,只瞧出二人有些震惊,许是不曾见过这香艳的场面。”

      秦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就连你也觉得这美人案太过香艳,而他们二位正是血气方刚的好年华,如此香艳的场面,却没有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眼神,反而好似……”

      秦桑沉静而优雅地端坐在那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绕着茶碗的边缘打着圈,“好似认识那位美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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