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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顾殊,把饺子皮给我。”面前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顾殊看到了那人手上青色的血管呆呆地把饺子皮递了过去。
江沂惊呼了一声,抓住了要跌下地的饺子皮。拿好饺子皮的江沂看着满脸惊慌往他跟前凑的顾殊,扬了扬唇,“没事。”
“发什么呆呢。”
见江沂还是问了这个问题,顾殊立马收回要手,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但顾殊现在拘谨极了,双手放在腿上不停摩擦,头颅微垂,腰身也慢慢弓起。
“没有责怪你。”江沂把手里的饺子皮放了下来,看看自己粘满面粉的手无奈地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这可是在你家。”江沂微微低头,对上了垂着头的江沂,“你现在这样就跟我欺负了你一样。”
“没有。”顾殊反驳了江沂的话,“你没有欺负我。”
“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给你帮了倒忙。”
江沂这下全是明白了顾殊在想什么,弯起眼,温声安慰,“我没有觉得你帮了倒忙。”
眼前的青年一直是明媚张扬自信的,但如今那份自信张扬收敛到他快要看不清了。
“一起包,我教你。”
顾殊耳边还是江沂的那句一起包,等到江沂把饺子皮放进他手里才抬头对上江沂,江沂的眉眼弯了起来,眼底是比窗外更绚丽的烟火。
“可是……”顾殊还没有可是完就被江沂把手拉了起来,先前盯着的手虚虚地搭在自己手腕上,顾殊好像能感受到江沂手上的薄茧磨过自己的手腕。
“来。”江沂挖了一小勺肉馅放进顾殊手里的饺子皮上。顾殊的掌心拖着饺子皮,江沂就着顾殊的手包了起来。
微长的眼睫轻颤,顾殊盯着那双手在自己的掌心上飘动,翻出了一个白胖胖圆肚子的饺子。
“江沂……”
“嗯?”眼睫颤动抬了起来,棕色的双眸对上了顾殊的眼,顾殊一动,歪头笑了笑,“你真好看。”
江沂手里还拿着刚包好的饺子听后笑了起来,“谢谢。”
“江沂,你再教教我嘛。”顾殊往江沂旁边移动,直到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才停了下来。
“好。”江沂给顾殊手里重新放了一张饺子皮,开始教某个人包起了饺子。
顾殊一边包一边趁着江沂不注意恶狠狠地瞪着客厅桌上的水果篮,明明昨天拿水果包的饺子就很好看,今天包的饺子就是四不像,超级丑!
江沂不会嫌弃我吧?不会不会,江沂那么好肯定不舍得嫌弃我。
想通后的顾殊跟着江沂的动作笨拙地包着饺子,最后的战绩就是顾殊一个人包了一盘,江沂包了十几个。
“江沂,水开了!”被指派去厨房看锅的顾殊全神贯注地盯着锅。
“来了。”江沂端起盘子走了过来,进到厨房里就看见江沂拿着锅盖站在一边,见他过来还把锅盖盾牌往他这边移了移。
“顾殊,你先站到一边。”江沂把某个挡道的人指挥到另一边继续着顾殊的护卫工作,自己则上前看着冒泡翻腾地水慢慢把饺子下进水里。
站在一边的顾殊看着江沂默默地把锅盖盾牌放了下来,好丢脸啊,在江沂面前丢脸了。
江沂本来就觉得我幼稚。
现在会不会更觉得我幼稚胆小啊。
江沂看着顾殊一张脸上疯狂变化的表情,抬起手,“锅盖拿来,愣着干什么。”
“哦。”顾殊走上前把锅盖递到江沂手里,见江沂把锅盖盖上后悄声问,“江沂,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小啊?”
江沂转身差点撞进顾殊怀里,闻言看着顾殊,他有些时候实在是不太懂顾殊的脑回路,“想什么,怎么就觉得你幼稚了?”
差点撞进怀里这件事让顾殊懵了一瞬,感受到江沂身上淡淡风信子的味道。听到江沂的回答后顾殊立马拉回思绪微微退了一点,要有社交距离不然江沂会不开心的。
“没什么。”
对于顾殊的回答江沂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点点头就去看饺子了,临走前把顾殊赶出了厨房。
趁着江沂忙碌顾殊就在门口偷偷观察着里面的人,江沂的长相柔和,留着一头黑色碎发,碎发有些长了,软趴趴地搭在后脖颈上,穿着件白色薄款毛衣的人更是温和。
顾殊看着江沂,回想着记忆里的江沂根据眼前的人,推算着江沂的身高。江沂比他低了很多,他有一八几,江沂应该最多只有一七五。
“顾殊,你怎么又发呆了。”江沂的声音冷不丁地传入耳中,顾殊一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没休息好。”
江沂难得瞪了眼顾殊,“一直和你说要好好吃饭,现在好了还要加上一条好好休息。”
没生下一分钟的气江沂就无奈地把顾殊拽了进来,指了指桌柜上的盘子,“端出去吧。”
顾殊听话地端起盘子,走到江沂身边见人在调蘸汁,讨好地笑了笑,“我也想要。”
“有你的。”江沂抬眼对上旁边的顾殊,把刚调好的一碟蘸汁塞进顾殊手里,“小心点。”
“你先洗手。”
顾殊拿好蘸汁,微微俯身,“好!”
刚到厨房门口的人被江沂叫住,“有什么忌口嘛?”
“没有!”
把东西安全送到餐桌上的顾殊送了口气,跑去洗手。水流淋涮着手,洗去手上粘上的面粉。顾殊脑中满是江沂的模样,生气的,温柔的。整颗心脏酥酥麻麻的,人也迷迷糊糊的。
“还没好吗?”大概是待在里面的时间长了,顾殊听到了江沂的声音,连忙甩甩手上的水,随便一擦,“好了,这就来!”
出来的时候,江沂已经站在了餐桌旁,还拿着两双筷子,“没有炒菜,就委屈一下顾房主了。”
“没有没有。”顾殊从江沂手里接过筷子,拉开椅子让江沂坐下来,“快坐快坐。”
等江沂坐下来后,顾殊也在江沂对面坐了下来,顾殊拿着筷子眼巴巴地瞅着面前的饺子没有下手。
江沂笑了一下,夹起一个饺子放进顾殊的盘子里,“快吃,尝尝我的手艺好还是你讨教来的好?”
顾殊夹起饺子连蘸汁都没蘸直接塞进嘴里,被烫得人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硬是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顾不上烫,就给江沂回应,“好吃,你做得最好吃!”
江沂摇摇头,无奈地把一个裹好蘸汁的饺子放进顾殊的盘子里,“慢点吃。”
“嗯嗯!”顾殊埋头小口吃着盘子里的饺子,不舍得一口吃完。
埋头和一个饺子苦干的顾殊听见江沂叫他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
“把你旁边的蘸汁给我。”
顾殊放下筷子,把旁边的小碟子递了过去,收获了江沂的一句谢谢,顾殊看着两人的小碟子,自己跟前的那个飘着葱花但江沂那个什么也没有,“你不喜欢吃葱花?”
江沂拿筷子的手一顿,“也不是,只是不喜欢在蘸汁里面放葱花。”
顾殊点点头,弯眼笑了起来,“快吃,不然我就要吃完了!”
怕江沂不信顾殊夹起几个饺子猛地往嘴里塞,江沂哄着顾殊说好又嘱咐着某个人不要吃太急小心噎住。
进到最后,顾殊盘子里最开始那个吃了一半的饺子还没有被吃掉,对面的江沂看着顾殊垂头盯着盘里的饺子,挑眉笑了,“这么舍不得?”
“才没有。”顾殊嘴上说着没有,手上还是慢腾腾地扒拉着饺子,迟迟不愿意吃掉。
“好了,快吃。”江沂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顾殊,“你在戳下去,就破了。”
“哦。”
对面的青年还是那副模样,继续戳着盘里的饺子不肯放过。江沂抬手抓住了顾殊的手,“快吃。”
“明晚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真的?”看着对面的青年终于有了放过饺子的想法,江沂连忙点头回应,“真的,不骗你。”
“那你一定要来。”顾殊指了指冰箱,又委屈地垂下眼,小声嘟囔,“你说好要做芹菜炒肉的。”
“做,明天就做。”江沂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一双柔情地眼藏在额发下。
顾殊闷闷地应了一声,偷偷瞄了眼江沂把饺子吃了下去,“我吃完了。”
江沂点点头站了起来,“我收拾吧,你休息一下。”
“不用。”顾殊拒绝看江沂让他休息的提议和江沂一起把碗筷收进厨房里。
两人并肩现在洗碗台前,江沂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顾殊,“麻烦我们的顾房主洗一下水果,我想吃了。”
胳膊上的触感很清晰,在江沂碰到顾殊的那一刻,顾殊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听到江沂的话后立马答应。
成功打发走顾捣蛋鬼的江沂迅速动手洗起了盘子碗筷,在顾殊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江沂手上还粘着泡沫。见青年过来后往旁边移了移让出些位置来,“接点水到旁边洗,这边还没洗完。”
“嗯。”顾殊接好水端着盆到旁边柜台上清洗,顾殊洗得很慢很细,恨不得把水果皮都给洗掉。
放好洗干净的餐具,江沂这才看向旁边还和水果奋斗的顾殊。江沂把手在水下洗干净后从顾殊手里把水果解救了出来,“可以了。”
顾殊眨了眨眼思虑一番后还是凑了上去,赖在旁边看着江沂清洗水果,洗好水果的江沂拿起一颗葡萄递到顾殊嘴边,“尝尝?”
白皙的手指尖上泛着淡淡的红,好近,顾殊神色一暗,低头躬身,将葡萄含进口中。
牙齿撕裂果皮,果肉倾泄,甜意在口中迸发夹杂着淡淡的酸味。顾殊直起身舔了一下唇瓣,扬起笑,“好吃。”
“很甜。”
江沂狐疑地看了眼顾殊,低头给自己喂了一颗,酸甜在嘴里漫开,眼睛要微微弯起,满足地眯了眯。
“没骗你吧?”顾殊弯腰从江沂端着的盆里又拿起一颗扔进嘴里。
“嗯,没有。”江沂笑了一下,推着顾殊,“去外面?”
“看电视?”
两个人相视一笑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顾殊把手搭在沙发背上,偷偷“拥抱”江沂。
遮着月的云飘过,露出夜里的朝曦。映着满天的星辰,照亮整个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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