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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安慰你，你的分量，不少了。”
章小池跌坐在沙发上：“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如此说来，邵白并非是犯了所谓“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并非是喜新厌旧。他就是个人渣。
“曹栖，”章小池郑重其事，“那你这样做并不是在保护你姐姐，她难道不是在……火坑里？”
“多谢姐姐的关心。”曹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没人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章小池一声叹息，为自己，也为曹楠楠。是她逾矩了。曹家姐弟二人的事，不是她能插嘴的。
她对曹栖送送客：“下次该六号弟弟了？其实你不用总换人的。”
“其实你就想要小圆寸？”曹栖这一句不是说笑。
章小池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我……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总换人，费事的是你。”
曹栖又学章小池说话：“着想得很好，下次别着想了。”
这个学人精！
“没有六号了，”曹栖开了门，“以后都是我了。”
章小池顺理成章地问一问：“那之前……”
“之前我回兴城了，”曹栖顿了顿，“我妈在兴城。”
不等章小池再说什么，他收尾：“姐姐再啰里八嗦，我今天就真没的睡了，我还在长身体。”
二人之间的对话永远是这样，永远是曹栖在“带节奏”，他要说正事，便说正事，他要打趣，便打趣。章小池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气不过：“你长得很好了，不用再长了！”
这话她不是随便说说，才“检视”过他，不是吗？
砰！
曹栖摔门而去。
章小池被震得双下巴都出来了。摔门而去？为什么？她难道不是在夸他？莫非……莫非他是在帮她实现“有人为她扰民”的心愿。章小池迟缓地鼓了鼓掌，但要对邻居说一声Sorry。若是邻居会说话，也能套一套句式：这个心愿实现得很好，下次别实现了。
只剩后半夜，章小池被牢牢地困在梦里。
她和不同的女人被贴上保质期的标签，有三天、一周、两个月，皆不同。
她章小池的保质期最长，足足有半年。
此外，她还被贴了两个注释。
一个是省钱。对，她和邵白约会时AA，送礼物也是一来一往，几来几往。
另一个是还没睡。对，她这个别人口中的“金屋藏娇”和“玩咖”一直觉得结婚和睡是有先后的——先结婚，后睡。
综上所述，怪不得她的保质期最长。换位想一想，她也不急于甩她这样的小白兔。她不知道邵白为什么在败露后会给她发酒店的定位。酒店，不曾在他们约会的范畴中。难道他这就叫摊牌了，不装了？
第二天，章小池的两个黑眼圈掉到颧骨，但请假是不会的。
她看她父母一路走来，母亲有多爱父亲，她看未必，但母亲要靠父亲养着，这是毋庸置疑的。她知道自给自足的重要性。
却不料，傅天城给她发来一条语音：“看你这两天脸色不好，今天就别过来了，休养休养。”
章小池人都坐在车里了，食指下意识地在方向盘上一下下敲着。
傅天城发来第二条语音：“薪水照给。”
这么体贴、大方的老板，别人打着灯笼找不着，章小池得来全不费功夫。谁要说傅天城的“体贴”和邵白没关系，章小池把头摘下来给谁当凳子坐。名义上的放假，只怕这个假放着放着，就再也不用去了。
至于傅天城的“大方”，是将她劳动仲裁的路都给堵了个死死的。
接着，章小池收到孙喜人的微信。
孙喜人：「请你喝奶茶，凑单。」
孙喜人点一杯柠檬水，只要八块，为了凑三十块的起送价，会给章小池点一杯二十多块的奶茶。章小池没少给店家写好评：谢谢起送价。
章小池：「我今天放假。」
孙喜人：「大促前不是不让请假吗？」
章小池心说别人跪着请假都请不下来，我顶天立地地站着，就把假给放了！
章小池：「可能是看我头一回请假的份上。」
孙喜人拨来语音通话：“生病了？”
“没有。”章小池尽量让自己生龙活虎。“我就是……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去哪？”
“还没想好。”
孙喜人献策：“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全国十大名校游？”
章小池忍俊不禁：“那常青藤也可以考虑一下。”
结束了和孙喜人的通话后，章小池还没来得及下车，又被人拉进了一个微信群。
是曹栖。
章小池将群成员一一过目，加上她和曹栖，一共七个人。另外五个群成员的名字形形色色，头像有四个不是照片，只有一个是照片，还是个侧脸，但章小池的脑海中亮了一盏灯，伴随ding地一声，有了答案——他们是一到五号，五个好弟弟！
太猛了。
章小池只能说五个……不，加上曹栖，六个工具人的效力太猛了。这会儿就算有人问她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邵白吗？她都得愣一愣：谁？
消息接二连三地涌过来。
曹栖：「姐姐，曹栖发烧了。」
曹栖：「姐姐，我们偷偷拿了曹栖的手机。」
曹栖：「姐姐，曹栖一直说胡话，你快来救救他吧！」
章小池：「你们不会以为……」
章小池：「我是他亲姐姐吧？」
曹栖：「他亲姐姐是不会让他洗冷水澡的。」
章小池的脑袋嗡地一声。冷水澡？对了！她家的热水器会平白无故地启动，大半夜地轰隆隆对她这个独居的女性来说太不友好了，所以她在睡前会把热水器关上。
昨晚，小舅子要当着姐夫的面洗澡，她就差魂飞魄散了，哪还顾得上给小舅子开热水器？
好弟弟们所言不假，曹栖千里迢迢来她家洗了个冷水澡。
此外，他没碰她的洗发水，没碰她的香皂，没碰她的毛巾，倒是把地擦干了……最后，他是用两张纸巾胡乱擦了擦发梢上的水。章小池不得不说：这孩子是真仁义。
章小池在早高峰中驶向了Q大。
一回生，二回熟，章小池在校门口找保安做了个访客登记，通行。她被孙喜人说中了，或许Q大就是她“全国十大名校游”的第一站。
好弟弟们给她发了定位。
不是宿舍楼。是一栋名叫对外人才公寓的联排。章小池心里有数，这几个孩子未必是对外人才，有钱有势的可能性更大。
没有“禁止异性入内”这一说。章小池找到门牌号，手伸到了门铃前，收回，轻轻敲了门。
来给章小池开门的是无框眼镜。
再见面，章小池恍如隔世——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足一个月，但她和他之间“介入”了二到五号弟弟。
“姐姐请进。”
弟弟们夹道欢迎。章小池做梦似的。不，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不敢想有一天会身处这样的人间天堂……等一下，一边两个，这就是二乘以二，四个弟弟，偏就只有小圆寸不在？
来不及多想，章小池看曹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这还不打120？”章小池一张脸才红扑扑了片刻，这就白了。
无框眼镜：“他是睡着了。”
此后，几个弟弟们推卸责任。
一号无框眼镜：“姐姐，是二号出的主意。”
二号运动boy：“姐姐，是四号拿了曹栖的手机。”
四号文艺男青年：“姐姐，是五号开的锁屏。”
五号搞笑男：“姐姐，是一号给你发的消息。”
章小池目瞪口呆。始于一号，终于一号，他们四个人轮了一圈，谁也没落下。另外，亏她还说弟弟们各有千秋，这男人呀……到了推卸责任的时候，都是一个样呀。
良久，章小池抬手：“你们不觉得缺了什么吗？”
弟弟们：“缺了什么？”
“既然你们也给自己编了号，我就直说了。”章小池用手指比划了个三，“你们一二四五都在，三号去哪了？”
搞笑男：“曹栖让他去睡两天实验室。”
“为什么？”章小池又一抬手，“不重要。哪个实验室？访客能去吗？我可以登……”
“登什么？”有人打断了章小池。
还能是谁？曹栖睁了眼。
“登……”章小池急中生智，“登鹳雀楼！”
她想说登记的。
她想说有什么地方是她这个尊贵的访客不能登记的？
身处这样一个盘丝洞，也怪不得她上头。曹栖要再不出声，她真就把此行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了。四位弟弟看曹栖睁了眼，都要走。没一个肯留下来陪章小池背诵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搞笑男更过分，临走前还对章小池竖了竖大拇指：“姐姐真幽默。”
章小池讪笑：“彼此彼此。”
“别……别走啊你们。”章小池面对弟弟们的后脑勺，无能为力。
转眼，只剩下章小池和曹栖二人。
曹栖往起坐了坐，一副虚弱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但在言语上滴水不漏：“姐姐你怎么来了？”
章小池将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拿给曹栖看，并解说：“二号出的主意，四号拿的你手机，五号开的锁屏，一号给我发的消息……”
这就叫责任面前，人人平等。
曹栖问章小池：“三号呢？”
章小池反问曹栖：“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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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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