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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墨显眼神幽深,粗大的喉结滚了滚,俯视帐中仰着头、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没有奖励吗?”
南梧:?
他一脸不解:“都让你叫我阿梧了,你还要什么奖励?”
南梧现代时父母都是超级有钱人,他从小便衣食无忧,但两人是联姻,各自又有家庭。他对此不是很在乎,也不羡慕他们的孩子,因为卡里的钱实在太多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想着怎么把钱花完。
物质富裕,家境殷实,又没什么需要争取的东西,身边的人要么迁就,要么讨好,这造就了南梧没心没肺,自傲又天真的性格。
从皇宫逃出来的半个月里,他无依无靠,出于自保每日小心翼翼,可一旦确认有人会捧着自己,便忍不住原形毕露。
墨显对他来说,与跟在屁股后面抢着结账的跟班无异,随便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打发。
墨显作为一个杀手,直觉何其敏锐?他所求颇多,不仅要人,还要心。所以,必须消除南梧幼稚的想法。
南梧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直接吓萎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墨显凑近,弯腰用鼻尖顶着少年的挺翘的鼻头,粗粝的指尖附上他耳后的嫩肉轻轻摩挲:“阿梧,墨大哥想要些未婚夫夫之间可以做的事当奖励。”
突然凑这么近,南梧呜咽一声,忍不住呼吸加重,湿润的眸子不带丁点欲色,只有疑惑和些微面对未知的恐惧。
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还口口声声说要成亲。
南梧拧着眉脑袋后仰,不高兴地教训人:“你突然离这么近吓到我了。”
墨显拉开些距离,视线落在少年淡粉的唇瓣上,一张一合间都似乎往外溢着香气,将人压进床帐之中,覆上那柔软的唇瓣,辗转研磨。
南梧被推倒的那一刻就懵了,墨显在亲他?!还嗦他下嘴唇!手还撩他衣服!
“唔!窝喜……”
他用那只能动的手去推压下来的身躯,却像抵上一堵墙般,无法撼动,直到快要窒息,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才被允许呼吸。
在他眼中二愣子一样好控制的墨显,竟然失去控制了?
“你疯了吗?”
南梧眼中泛着泪花,抬脚往他身上踹了好几下,不知道是生气突然被亲了一口,还是生气估算错误丢了面子。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理想中的墨显,应该是听话,随叫随到,怎么可以不经过同意就亲上来?真是过分!
看着少年眸中的愤怒与春色,墨显浅浅勾唇,终于把自己当成一个对他有欲念的成年男人,而不是……仆人。
墨显抬手将张牙舞爪的小哥儿拥入怀中,顺着毛安抚:“阿梧总把成亲挂在嘴边,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足够亲密了,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阿梧,以后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擅自对你做任何事。”
南梧举在空中还未落下的拳头一僵,福至心临地记起,他的目的就是把墨显迷成智障,现如今的局面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虽然过程跟他想的有些出入。
墨显没等人反应过来,便拍拍他的后背:“是我不好,明天给你买支金镯子赔罪。”
金子!
南梧一听便什么都抛在脑后,还谨慎地追问:“是用我的钱买吗?”小匣子既然给了他,那金子就是他一个人的,赔罪的礼物肯定要用墨显的钱买。
墨显原本都做好小哥儿什么都不听,只闹着要退亲的准备,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可爱的问题。
“当然是我来买。”
南梧的拳头“咣”一下就砸到他后背:“你还藏私房钱!”
他爸妈都没这么嚣张,老头老太发的零花钱要从他手上过一遍,捞完油水后剩的那一成才会当作赈灾粮发下去,老头老太还夸他有生意头脑呢。
那俩人不止自己一个孩子,钱全没上交他也理解,但是墨显就他一个男人,竟然还敢藏钱?
南梧捏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没有晃动,更加生气地质问:“墨显,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
墨显突然被扣上一顶帽子,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有些银钱存在别处,昨日回的匆忙,没能带上。我们明日去镇上全部取走,都交由你保管。”
南梧冷哼一声,这才作罢,随即又嚷嚷:“你要是在外面有人,必须带回来,这样你不在家……”还有人伺候我。
墨显不等他说完,神色倏忽变得可怖,声音中满是警告:“里面外面都只有你一个,不会有其他人。”
南梧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见男人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忙跪着爬了两步,用手环住他脖子,一脸感动道:“墨大哥,我就知道你只喜欢我一个人,我可真高兴,好男人就得跟你一样,专一。”
被那具软绵绵的身躯一贴,墨显整个人像陷入棉花般,有力气没处使,只能色厉内荏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
“嗯嗯。”南梧乖乖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意。”
墨显叹息,真是个小骗子。亡命天涯的杀手和谎话连篇的骗子,不就该在一起吗?
南梧看着光秃秃的手腕,期待即将到手的金镯子,突然就想起某只一大早便没影的小猫咪。
他推了把墨显,“咪咪呢?咪咪跑哪儿去了?”
“应该是出去玩了。”墨显接住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小心翼翼地团了团。
“它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跑丢了,我们快去找。”南梧急得要下床,墨显见状,弯腰去捡被甩到几步之外的鞋。
还没穿上,就听到一阵细细的咪呜声,嘴里叼着一只大肥鼠的咪咪大摇大摆走近里屋。
看到坐在床边目瞪口呆的南梧,一蹦一跳地过来,就要把嘴里的老鼠送给他。
“哇啊!那是老鼠吗?”南梧惊得躲到墨显身后,恨不得一脚连猫带鼠踹到西伯利亚。
他以前并不害怕老鼠,因为活这么久,根本没见过,但网络这么发达,他不可避免刷到老鼠钻到人衣服里的视频,还有半夜啃人脚趾头、往嘴里钻、学人做饭的评论,觉得老鼠真是瘆人又恶心。
咪咪被他这一声吼,猫脸疑惑地松开嘴,刚刚还在装死的老鼠便开始满屋窜。
南梧直接跳到墨显背上,“出去出去!快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待了!”
咪咪不明所以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喵?”
墨显出门前在木窗上摸了一把,待那道灰影从床底窜出来时,指尖一动,飞针便射了出去,老鼠吱吱惨叫两声,彻底没了声息。
墨显把人背到自己住的东屋:“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老鼠赶走。”
南梧挥手:“快去!”
墨显进门就看到咪咪一边用爪子翻死掉的老鼠,一边控诉地喵喵叫。
他取来铁锹,用笤帚把死老鼠扫到铁锹上,倒在了大门外的小山坡下面。
然后再三保证老鼠已经被咪咪拍死了,他才肯下地。
经过这么一遭,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南梧说什么也不肯再住主屋,堂而皇之霸占了东屋。
墨显倒是没意见,只是东屋长时间没人住,已经被他当作杂物间用,里面除了这一张木板床外,就是种地用的工具,过于简陋,让娇贵的小哥儿住这里,他良心不安。
“不如我在你床边打地铺,就算有老鼠,也是先咬我。”
南梧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不然睡在这里,岂不是为难他南少?对于兢兢业业的“保镖”,他也没忘记虚情假意一下:“那你睡地上,会不会冷啊?”
“我火气旺,不怕冷。”
南梧扫向他只着单衣还冒热气的胸膛,小声嘀咕:“看出来了。”还挺结实,怪不得怎么推都推不动。
墨显去厨房舀了半盆热水,摸着水温合适,不会把人烫到才端进屋里,招呼跟猫打架的南梧:“过来擦身。”
昨天还很痛快的小哥儿今日却犹犹豫豫,扭捏着不肯过去:“你放那儿吧,我自己擦。”
墨显一顿,把湿嗒嗒的帕子拧干:“今天怎么不要我伺候了?”
男人充满野性的面庞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邪魅狂狷,被那戏谑的眼神盯着,南梧又想起白天被压在帐中,呼吸间都是男人灼热的气息。
他这副样子,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蓄意逗弄。
南梧没好气道:“你累了一天,我哪好意思麻烦你?”
这样阴阳怪气的南梧可爱极了,他忍不住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肉贴着肉,心撞着心。
“那阿梧自己擦身,我去外面等着。”墨显没把人逼得太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真把人惹急了反而得不偿失。
墨显出门时,还不忘拎走床上舔毛的咪咪。
等人彻底走出视线,南梧才慢吞吞脱掉衣服。有人伺候和自己动手果然是两个概念,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到底不比以前灵活,费了半天劲才把自己收拾好。
“墨大哥。”
墨显听到声音进来收拾残局,在堂屋就着已经没什么温度的水简单冲洗,从东屋抱着被子过来,就见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他先在地上垫了块旧布,再铺上褥子,从柜中取出小瓷瓶,问南梧:“脚还痛不痛?”
他问了以后,南梧才想起这回事,伸出脚丫子一瞧,缠的那圈纱布早就不翼而飞,大概是被老鼠吓丢的。
墨显给他涂的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比起昨天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痛了。”
墨显把油灯放到床边,重新给人上药,裹上纱布。
“屁股呢?”
南梧瞪他:“好得很,睡觉。”
屋里的灯灭了,二黑“咴”了几声后,也钻进棚子里,半卧在干草上。
大黄天黑后就不再哞哞叫了,隔壁的邻居钻进小房子里,圆滚滚的身体挤挤挨挨在一起,缩着脖子安眠。
或许是太晚起床的缘故,南梧迟迟未能入眠,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他从帷帐里探出头。
屋内格外安静,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沉重的木窗户缝隙里透出几缕月光,正巧落在闭着眼睛的墨显脸上。
这个男人睡着后依旧很有气势,一看就很辟邪。
“墨大哥……”南梧小声叫他,没得到回应后把腿探出帷帐踹了一脚,又喊:“墨大哥,你睡着了吗?”
墨显:“……”
他缓缓张开眼睛,幽幽道:“刚醒。”
南梧躺回去,帷帐留了一条小缝:“我睡不着,好无聊,咱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
“说说你以前的事啊。”南梧丝毫不心虚地胡扯:“我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却不知道你的过往,我不了解你怎么培养感情?”
墨显有些好笑,却还是娓娓道来:“我在永康村长大,父亲是个猎户,我从小与他学习捕猎技巧,后来跟他一样,也做了猎户,之后便在山里遇见你。”
南梧等了半晌都没听见他继续说话,不敢置信地拉开帷帐:“就这样?”
“嗯。”
南梧用力把帷帐合上,指控:“你说话干巴巴的。”就算他和这个二愣子成亲,也绝对不会喜欢上这种没有情调的人。
气着气着,南梧就睡着了,墨显听到逐渐舒缓的呼吸声,摸进帐中给人调整姿势,不让他压到绑着夹板的胳膊。
他将少年的额发拨向一侧,指腹刮了刮那颗靡丽的桃花痣:“不付出诚意就想知道我的秘密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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