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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幸福这么简单
曾经青春赋予我力量,让我在黑暗中摸索,沧海桑田,无尽的烦恼席卷而来,我嘲笑自己的忙碌,贬低自己的价值,无限的汗水和无情的泪水流走,流遍我的全身,侵蚀着我的心。
第一次来到酒吧,来到这个不适合我的地方,但是它却可以带给我快乐,让我忘记那些不痛快的事情,我感谢所有抛弃我的人,我的母亲,我的爱人,没有你们,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以追寻,我的绝望,我的醒悟,我的迷茫,都让我觉着无助,都只会带给我伤害。
我拿着酒醉醺醺地走出去,就像可怜的乞丐,也许我比他们更可怜,至少他们不会像我这么伤心。
忽然之间我看到冰冰站在马路的对面,她在叫我,叫我过去,我慢慢地走向她,当我快要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又消失了,不见了,我疯狂地跑着,一束光刺进我的眼睛,我本能地抬起手臂,接着我感觉到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全身的骨架都在那一刻松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努力地想看清身边的东西,可是我不能,那一刻我真想大哭一场。
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我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我命该如此。
我将再也见不到阳光,我的生命力里不会再有光明这个词语,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最孤单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看望我,看来我活得很失败。
我将孤孤单单地走完余生,欣赏不到四季轮回的美丽,我将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我想到了永久的解脱,离开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开始它们在我脑海中潜滋暗长,似乎时间都难以计算。
生命是如此地残缺,至今我才感悟到完美并不属于人生,物极必反。
好像是中午,我呆坐在*感受阳光的洗礼,屋外的风声是那么地柔和,让人向往。
护士为我送来可口的午餐,我一点都不想吃,我不想吃任何我看不到的东西,也许这只是我的借口,我的所作所为令人匪夷所思。这个世界少了我水会停止周而复始的流动吗?地球会停止永无止步的转动吗?我的心有点刺痛,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关心我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吗?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我将永远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就像坚定死亡一定会降临一样。
护士又为我这个可怜的人送来午餐,“陈先生非常抱歉,都怪我哥哥不小心开车误撞了你,我会替他好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我火冒三丈,“好起来,怎么好起来,你能让我的眼睛好起来吗?告诉我可以吗?”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讲话。
“既然知道不可以,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说让我好起来,明明知道我好不了了,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我是傻瓜吗?还是你在同情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不要,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老天爷连这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难道我真的错了吗?现在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我只是一个废人,被这个世界忘记的废人,别人只会拿同情的眼光看我,因为我只是一个废人。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饭菜打倒在地上,以解我心头之恨,我哈哈大笑,我胜利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只能去把它们当做对手,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怜。
又是一个人的下午,我讨厌一个人,我的世界现在除了一个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我静静地躺在病*,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我在问自己。
晚上她又来了,“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不是同情你,这些只是我作为一个护士应该做的,希望你不要有负担。”
我嘲笑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哥哥犯了错连道歉都不来说声,却让妹妹在这边当好人,以为我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吗?”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这辈子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谁稀罕你这种肮脏的人做牛马,我不稀罕。”说完我又惯性似地把饭菜打倒在地上,看来现在的我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只能作无谓的反抗。
病房忽然变得很安静,我躺在*一点困意也没有,现在白天黑夜对我来说一点区别也没有,我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来烦我,可能知道从我这里拿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就放弃,真是长着坏心眼的家伙。
“她怎么了?”我问身边在打扫的护士。
她疑惑不解地问:“谁?”
我硬着头皮说:“就是前几天在这边上班的那个护士。”
她恍然大悟地说:“她的手被烫伤了,可能要休息几天。”
我忽然想起几天前我的胡作非为,“是因为我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我有听到她在小声地嘀咕,“明知故问。”难道这就是:上帝为你关起一道门的时候,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又来了,“谢谢你不追究。”第一句话就这么说,让我觉着她是一个利益熏心的人。
我阳奉阴违地说:“难道我追究会给我带来光明吗?”
她笑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嘴角在上扬,“不管您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我想出去走走。”我顺嘴说出了口。
很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悦也都消失不见了。她牵着我的手来到杨柳下的长椅旁坐下休息。风依旧热热地拂过眉宇之间,我的心因为陌生的她的存在而变得不再正常。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哥犯的错却要你来承担?难道你是为他而存在的吗?”
她没有回答,“医生说你的眼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恢复,只要注意调养就有希望。在你眼睛好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所以这个你放心。”
“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嘲笑着自己,“我想回去了。”
她抚我起来走着,“在你的身边就没有认识的人吗?”
我不知道看向何方,“没有。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我深爱的还有深爱我的,没有想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一个因为要替哥哥道歉而被迫留在我身边的陌生人。”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这个话题让我们都觉着不愉快。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不禁感叹道:“原来我身边还是有朋友的,至少我不是孤家寡人。”
妃怡见到我不解地问:“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暂时性失明,过些时候就好了,你怎么来这里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只是贤杨哥非要我按时来这里检查身体。”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大叫起来,“忘记介绍了,这是萧贤杨,我妈妈好朋友的儿子,我现在住在他们家。”
贤杨很有礼貌地说:“你好,初次见面。”
我点点头,“你好,我叫陈俊豪,很高心认识你,只是我可能看不清你了。”
“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了。”
妃怡忽然开口道:“哥,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了,这里还有护士,常来看我就好了。”
贤杨有点着急地说:“妃怡我们快点走吧!爸爸还在外面等呢!”
“你们认识?”他们走后,忧芸忽然问。
我点点头,“我在碧浣溪写生的时候认识的,很可爱的小女孩。”
忧芸口中喃喃地念叨,“原来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第二天妃怡就来看我了,让我着实吓了一跳,“这么想见到我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俏皮地说道,“我带哥出去走走吧!”
我点点头,对忧芸说:“我先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她毫不客气地回答,“你可以呆久点,没有必要马上回来,我又不会想你。”
妃怡也笑着说:“贤杨哥要是不想我的话,我也晚点回来。”
“别在外太久,天凉了要早点回来。”远远地还听到贤杨在病房大呼小叫。
我们一起手牵着手,漫步在秋日的黄昏下,虽然我看不见,可是那份温馨我却能清楚地感受到。
“哥,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妃怡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医生说恢复的好就很快,恢复的不好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阳光了。”我强颜欢笑道。
“你害怕吗?”她把我拉动椅子上坐下问。
“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管它看见或看不见,人这一辈不应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来吗?有些事情太执著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我把眼睛给你吧!”她天真地说着。
我立马扼杀了她这个愚蠢的想法,“在说什么傻话,给我了那你看什么?”
“我现在眼里除了哥什么也装不下了,所以我要它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借给你算了。”她呵呵地笑着,很是开心,好像给我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别人的。
“这份情我心领了。”我感动得有点想流眼泪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听说是妈妈临终的时候对叔叔讲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
“你在他们家习惯吗?没有为难你吧!”
“都好,只是他们太客气了让我受不了。贤杨的妈妈是个疯,听说十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就那样疯疯癫癫的。”
“哦,真可怜。”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不仅仅是我,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一个幸福的人,我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我有点看清了这个无情的世界。
“哥,你爱我吗?”不知道她怎么又冒出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来。
我不想欺骗她,甚至连幻想的余地都不想让她错误地感觉到,“谈不上爱,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那你喜欢我吗?”她又换个花样问道。
我点点头,“感觉贤杨还不错,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赶快找个喜欢自己的人嫁了算了。”
“干嘛让我结婚?”她忽然大吼起来。
“我害怕你以后见到我都要问‘哥你爱我吗?’我会很烦恼的。”
“那我以后不问不就行了。”
“你看我的眼睛现在还像若涵的吗?”不知道我哪根神经不对竟然问这个问题,可是我又不得不问,总觉着这个若涵和我有点瓜葛。
“现在像他刚睡醒的时候,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摸一样的东西吗?”
“肯定不存在,即使是双胞胎也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她的思想确实够单纯的。
“我们去湖边坐坐吧!”她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到湖边坐下,“上次那两只小鸟怎么样了?”
“他们早就飞走了,也不记得回来看看我。好歹我也曾经做过他们的妈妈。”妃怡抱怨道,显然很生气的样子,恐怕这个世界上和动物生气的也只有她了。
“那我就是他们的爸爸。”我开玩笑道。
一阵凉风吹来,我小声地说:“天凉了,把衣服穿好。”
生命忽然变得脆弱起来,曾经年轻现在也年轻着的我忽然开始畏惧起死亡,要是它降临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只为了一句荒唐的承诺,你有必要放弃我们的爱情吗?难道在你看来我是可以任人践踏的吗?还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个只是你离开我的借口。”
“对不起,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父母,我不想看到她一个人孤苦地生活在这个世上,我知道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照顾她,可是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父母造成的,她的不幸我不能装着没有看到。”
“那我的不幸,我的痛苦你就可以视而不见吗?为什么上一辈的过错要你替他们去承担,你有你的人生,你的爱情,你甘心一辈子都只为那不着边际的承诺而付出吗?”
“我愿意,如果不是我妈妈,现在在一起的应该是他们,现在幸福的也应该是妃怡而不是我,是我抢走了属于妃怡的一切。”
妃怡忽然激动地冲进来,“你是在可怜我的孤单,我的家破人亡吗?还是你天生长着一颗慈悲的心,我不需要,虚伪的人,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家的施舍,为什么我要接受抛弃我妈妈的人的施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的伪善,我讨厌。”说完妃怡就气走了,连再见都忘记了说。
我听着糊里糊涂,摸索着来到病房,忧芸还在伤心地抽泣着,空气的温度降低了很多,我全身都不是滋味。
我来到忧芸的身边,“我想去看电影。”
“一个瞎子看什么电影。”她火冒三丈地说,继而又道歉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笑着,“没关系,你说的对,本来我就是一个让人唾弃的瞎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对不起,不如现在就去吧!”她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很久没有出去了。”
“因为我吗?”不知不觉之间竟然问起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不是,只是没有好心情。”想想也是一个失恋的人,在加上在帮哥哥赎罪,还有心情出去吗?如果有那天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因为他吧!”我继续追问道。
她一边牵着我走着,一边说:“曾经我以为我和贤杨会像现在一样手牵着手白头偕老,我们曾那么地相爱,可是因为他爸爸的一句承诺,他竟然选择了放弃,放弃我,放弃我们的爱情去选择那份自己并不一定适应的爱情。”
“我很好奇他爸爸究竟承诺了什么?”
“会照顾自己心爱的人的女儿一生一世。”
“可是当初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够在一起。”我疑惑地问。
“因为叔叔选择了背叛,就像贤杨背叛我一样,他和贤杨的妈妈好了,放弃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旁观者在怎样终究还是局外人,不会理解当事者的伤痛和难处。
“至少在我看来贤杨选择的不是背叛,而是人的真性情。他并不是不爱你,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们不能在一起。有些事情当自己一直执迷的时候会越看越乱,当你想清楚的时候就会豁然开朗。”可是当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不还是执迷不悟。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我们犯难地徘徊在大门口,忧芸一直都在责怪我好端端的要看什么电影,可是我真的看不出她好端端的。
“忧芸你来看电影?”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以为救星出现了。
忧芸声音有点发颤地说:“恩,你也是。”
那个男人不依不饶地问:“你身边这位是……”
“我的病人,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带他来看电影。”忧芸急忙解释道。有必要这样吗?我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让人误会我是你的男朋友又不会吃亏。
“可是他看见吗?”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下次要是没有人陪,可以叫上我,我随时奉陪。”
还恶心不恶心,“我是特意陪她来看的,至于我自己我无所谓,难道你有所谓。”
“当事人都无所谓了那我还有什么谓啊!”一副要吃人的痞子音,听着都让人难受,还以为救星来了,原来来到的是衰神。
“忧芸我们还是走吧!”我说道,自己是不是太小鸡肚肠了,这点气都不能忍耐,还能成就什么大事业,可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外面在下雨,要不我送你吧!”不要以为自己有车就可以显摆,我还不稀罕呢!
忧芸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坐车回去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没有去取车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急忙转身,拉着忧芸就跑了出去。
“我的朋友,所以给耽搁了。”
“快点去吧!不然回去又要被你爸训了。”
“知道了,妈。”
我彻底地崩溃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可是我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她就离开了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她还有了儿子,一定不是,只是声音有点像而已,我又何必自己吓自己。
“你怎么了?”忧芸把我拉到屋檐下问,“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我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雨下这么大怎么回去,要不过会吧!”
我点点头。
雨似乎故意在刁难我们,下了很长时间一点停下来的*****都没有,“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建议道。
“好吧!”说完忧芸就拉着我的手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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