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他

　　第五章
　　向你真挚地发问

　　关白丁醒来的时候，在一片昏暗中看到明朝坐在地上，安静地望着对面厚重的窗帘。
　　“……什么情况，吓我一跳。”
　　“常青昨天晚上找我了。”
　　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关白丁微微瞪大眼睛，困意全无。
　　“怎么回事，他联系你了？”
　　“他家也住这个小区，我们见面谈的，他说他要放下了，来跟我告别。”
　　“这是……好事吧？”
　　但是关白丁觉得明朝现在不是松了一口气的人会有的状态。
　　应该是一夜没睡，脸色憔悴，眼睛略显红肿。
　　“嗯，各种意义上都是。”
　　“那你？总不至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喜欢常青的吧？”
　　明朝轻笑一声。
　　“不至于。”
　　有些烦躁地揉揉头发，关白丁不是很喜欢明朝脸上的笑。
　　“那到底是能讲不能讲？”
　　“晚上吧，我们喝点酒，现在先把隔壁那个酒鬼弄醒。”
　　“真的没事？”
　　“嗯，一个白天还是撑得住的。”
　　关白丁一愣，眉头紧皱。
　　“用撑得住这种形容……让人怎么放心，你们昨天晚上到底聊什么了？啧，我就不该那么早睡，你也是，我睡着了把我叫醒就是了，非一个人在那儿坐一晚上，没事找事。”
　　“是，我先去洗漱。”
　　明朝笑着起身，打开门，挥挥手。

　　齐筠比想象中好叫醒，起床后恨不得直接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同时也觉得自己和明朝与关白丁的关系变好了起来，开车去公司的一路上都很兴奋。
　　被赶到前排陪小孩儿的关白丁无奈地应和着，不时抬眸看一眼后视镜，终于发现明朝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等红灯的时候，对齐筠比个噤声的手势，指一指后面。
　　齐筠回头，在明亮的日光中，这才注意到明朝的脸色有些糟糕，他尽量压低声音。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太闹腾了？”
　　“不是，他就是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有点失眠了，补一觉就好，不用管。”
　　“哦，那我们到了之后晚点再上去吧？”
　　“绕一下吧，车停稳了他自己就醒了。”
　　“行，那前面我左拐绕个大圈，应该正好能卡上点。”
　　“这是每天早上卡点卡出经验来了？”
　　齐筠不好意思地笑笑。

　　赶在八点五十在地下一层停好车，不用喊，明朝慢慢睁开眼睛。
　　“喔，真的和白哥说的一样。”
　　关白丁无奈看齐筠一眼。
　　“你喊人能不能好好喊，要不关哥，要不白丁哥，白哥是什么鬼东西？”
　　“我习惯喊第二个字，这多特殊啊，别人都不会叫重。”
　　无奈翻个白眼，关白丁懒得跟小孩儿计较。
　　明朝下车伸个懒腰，长出一口气。
　　“什么白哥说的一样？”
　　“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白哥说朝哥一停车就醒。”
　　“嗯，好像确实是会这样。”
　　“好神奇，朝哥怎么做到的？”
　　“习惯吧？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路上通勤得一个多小时，补觉全靠在地铁上，睡过就惨了。”
　　“啊，朝哥也有过那时候呢，刚刚起步奋斗什么的。”
　　“嗯，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其实也就一个月不到，但是习惯一直没改。”
　　望着两人边走边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关白丁大跨步跟上去，对着两人的头各拍一下。
　　“嗷，痛！”
　　“干什么？”
　　冷“哼”一声，关白丁冲进电梯，按下关门键，漠然地看着站在原地的两人。
　　看着电梯门关上，明朝摇摇头。
　　“多大的人了，小孩儿一样。”
　　齐筠笑嘻嘻的。
　　“我还是头一回跟白哥这么闹。”
　　“没事，你一直叫他白哥，他会一直跟你闹的。”
　　“真的？”
　　“嗯，他还满有毅力的。”
　　“好耶，那我以后多找白哥玩。”
　　明朝满意地点头。

　　先进入办公室的关白丁迎上众人的视线。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陈茵茵捧着咖啡杯，轻吹两口。
　　“怎么来这么晚？盖远鸟说明朝没回他信息，还在想是不是我们昨天走之后出什么事了，明朝他们呢？”
　　“后面，马上来。能出什么事，明朝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看手机。”
　　一挑眉，啜饮一口咖啡。
　　“没睡好？是不是齐筠半夜闹了？”
　　明朝正好踏进办公室，后面跟着小鹌鹑一样的齐筠。
　　“没，齐筠挺安静的，倒头就睡，不哭不闹。”
　　陈茵茵投去好奇的目光。
　　“那你昨晚怎么没睡好？”
　　明朝看一眼刚到办公室就爆料的关白丁。
　　“关白丁睡相太差了。”
　　关白丁一愣，办公室传出一阵笑声，没好气地看一眼睚眦必报的明朝，他选择默默闭嘴。
　　明朝扭头拍一下齐筠的肩膀。
　　“行了，站着干什么，去忙吧。”
　　“哦，好。”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简单整理一下文件，明朝起身走到盖远鸟身边，指挥着他操作后台。
　　“今天先做这些，能行的话就把之前的加上，不行删减掉也没关系，问题不大，不用有太多压力。”
　　“好。”
　　一旁的关白丁总忍不住把视线放到两人身上。
　　知道对方在拿盖远鸟和常青做无谓的联想，明朝一巴掌按到对方肩膀上，弯腰凑到他耳边。
　　“再想些有的没的，我把你变成有的没的。”
　　碍于武力与权力压迫，关白丁乖乖点头。
　　“明白，不想。”
　　盖远鸟则专注于工作，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两人间的互动。

　　中午，到吃饭的点。
　　望着盖远鸟朝自己走来，迎上对方的目光，明朝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顺带扭头看一眼有些担忧的关白丁。
　　“还不去吃饭，齐筠该等急了。”
　　关白丁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点一下头就离开了。
　　在两人商量去哪里吃的过程中，办公室的人走完。盖远鸟往前踏一步，在明朝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吻突兀地落在侧颈的动脉上。
　　拿着盖远鸟手机的明朝浑身一僵，微微瞪大眼睛。
　　然后是没有远离，能够感受到盖远鸟的呼吸，他的手从明朝腰侧穿过，支撑在桌子上。
　　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触碰，但是明朝觉得自己正被紧紧包裹着。
　　想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想到昨天半夜收到的盖远山发来的视频，想到没有休息好的明朝，想到明朝和关白丁的对视，盖远鸟有满腔怒火，但他只是轻轻开口询问。
　　“朝哥和常青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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