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她一心想从医(女尊)

作者:水岸伏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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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欲曙,露水凝结在草丛。
      马车飞驰出百里,薛还臻看了一眼后头,没发现有人跟着,他紧绷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帘布因为马车的疾速而展露出一小片景色。
      沈霄能猜出来,这不是去淇郡的路。

      马车路过一家成衣店,薛还臻思索片刻还是停下了车。
      他伸手掀开车帘,瞥了一眼闭目假寐的沈霄,又很快将头转向一边,只冷若冰霜地开口道。
      “先去买件衣服吧,你的后背,是我划开的。”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
      “不过你别想着逃,也别想着做什么手脚,我会放了你的……”
      沈霄便安静地下车了,她确实没有武功,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什么制敌的诀窍,只是此处游人太多,施展不开。
      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说要给她买衣服,行吧,正好身上这身也穿了太久了。

      薛还臻走在她后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及那道口子所裸露出的如雪肌肤,他觉得目光好似要被灼伤一般,只能将视线偏移了几寸。

      沈霄很快就挑好了,她拿着衣服去后头试穿,换下原来的衣服时,又把衣服里隔层缝好以备不时之需的针包放在了手腕收口处。
      她觉得有趣,我轻视你一次,你轻视我一次,倒是扯平了。
      只是她正专注着系腰带的时候,好像哪里拨动到了头发,“叮铃”一声,头上的簪子就掉在地上碎成了四瓣。她蹲下身子把碎片捡起来,云鬓就这么被摇散了,这里又没有镜子,她只好先拿了布带随意地系拢,出去了。

      薛还臻听见布帘掀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个粉衣娇俏,身姿窈窕,乌发慵懒垂着的人正在跟掌柜的说话。
      她不穿白衣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像一枝袅袅婷婷的清水芙蓉。

      刚刚进门的时候隐约看见这家成衣铺也卖首饰头面,沈霄便直接托着那几块碎片问掌柜的能不能补。

      掌柜的是个身形高大,肤色白皙的中年女人,长眉入鬓,五官英挺,穿着淡红色扎染紫色的绸衣。
      她看着那做工质地都极为一般的簪子,又看了一眼后头脸色冷得仿佛能滴出冰的薛还臻,忍不住啧啧道。

      “妹子你这样不行啊,怎么被夫郎管得这么死,一根这样的簪子有什么好补的,妹子你得拿出当家做主的气势来知道吗?若是他为了几两银子跟你闹,你去衙门让官差打他几板子……”

      沈霄还没来得及反驳她,眼前忽地出现谁的手,正好举着一根红玉玛瑙簪子。
      那手纤细又骨节分明,虎口处还带着些薄茧。
      她回头便能看见这人站在自己背后,两个人在此刻挨得极近。
      她有些困惑地眨眨眼,却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掌柜的笑得娇艳,称心如意地拍手:“这才像话不是。”
      沈霄无奈地摇摇头,把碎片收进了随身的荷包,她又问掌柜的要了铜镜,对镜理头发的时候,她偶然瞥见这人在自己身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也懒得去想了,到了晚上她必然会动手的。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去酒楼吃了个午饭,逛了一圈集市,在摊位上买了些干饼,又补充了水囊,买了几捆草料把马车塞满了,只留出一块儿地界让沈霄下脚。
      沈霄看着车厢里堆起来的东西,忍不住有点同情,这人跟自己一样,天天在路上风里雨里地穿梭习惯了。
      他是什么身份?杀手吗?

      马车又行驶到了郊外,一片树林深处,荒山脚下。
      许是太累了,已经忙了两天一夜没合过眼。
      薛还臻喂过了马之后就靠在车厢外睡着了,他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绸带,绸带那端连着沈霄的双手。
      沈霄也累了,想着等下再动手吧,靠着草料堆也睡了。
      夜间虫鸣低语,星河漫天。
      有一种别样的静谧幽然。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沈霄睡得不错,她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解开了,旁边还放着水囊和干粮。
      那个人正站在树下练剑,舞得虎虎生风,双颊微红,额头有薄薄的汗,只是面目仍然冷峻。
      沈霄发现他还是用的那张脸,那张在寺庙干坏事的脸。

      她拿起饼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啃,然后慢悠悠地晃荡到了他周边,想着假装套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打算去南华郡是么?”她笑着问他,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探究,无一丝惧怕。
      薛还臻收剑入鞘,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沈霄,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定住了,退后不了。
      他突然想问她当时是不是站在那里等着他来挟持的,要不然这几天怎么会全程不喊不叫,还异常信赖他,总是乖乖走在他前头。

      “别动,你衣服上有虫子。”沈霄的眼睛里笑意更浓了,像是盛满碎碎荡漾的水波,以至于让薛还臻恍惚了几分心神,她靠得越近,他就感觉自己身体越僵硬,甚至于左胸口又突然开始疼起来。
      沈霄眼疾手快,靠着扎过无数躯体的经验,在他后背的三焦俞,气海俞,关元俞的穴位上脊骨处深深地刺入了三根针,这些针并不是针灸用的细针,而是由细到粗的特制玄铁针。

      薛还臻只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好似被一瞬间抽干了,全身酥酥麻麻,像被蚂蚁细细地啃咬着,他支撑不住地瘫了下来,倒在沈霄的脚边。
      自己动不了了,连抬手也困难。

      “以色相作饵杀人,宋郎君,你很厉害。”

      沈霄掐住他的下颚,与他对视着,看着他的脸慢慢红透,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睛里水光更盛。
      此时他的整张脸像是和谁负气拼酒,喝了七八坛女儿红。

      “你想……干什么……”薛还臻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他此刻有一股难言的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挠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难受,左胸口的心脏,也跳得更加厉害。

      并不打算与他对话,沈霄直接撸起袖子掀开他的外衣,开始找他易容所用的工具,必是贴身携带的。

      果然,果然这个女人还是……
      薛还臻的脸红得要烧起来。
      他全身上下只有小拇指能动,此刻正泄愤般地抠着身下的草皮。她的手在自己胸膛上细细摸索,即使隔着一层里衣,所到之处无不如野火燎原,让他神思混沌。
      “你等下能不能……”

      嗫喏的声音太小了,沈霄没听见。她又接着四处摸了一会儿,接着把他的背翻了过来,她在前面找了很久没找着,估计在后面。

      她,她不会要看自己的背吧……
      薛还臻的瞳孔忽地放大,他惊慌不已,只感觉到她要把自己背上的衣服掀开了,他力竭般地喊了一句:“不行!”

      沈霄没找到工具,却发现了他后腰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烧伤面,为了遮掩,还刺青了几朵莲花。
      莲花本是偏圆的花瓣,这些莲花却花瓣偏长,与伤疤相呼应着,开在如白玉一般又透着红的肌肤上,使得沈霄觉得眼前的场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活色生香。
      不过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再惊艳也是随意看一眼就得了。
      她皱起眉头,又将手伸向了薛还臻的下半身,掐得他死死咬住嘴唇也制止不住从喉间溢出的“哼哼”声。
      搜寻一番终于有所收获,此人裤角处藏着个非常薄的袋子,它被放在缝好的夹层里,袋子里还有些细粉。

      怎么会有这么薄的刀?
      沈霄站起身子,拂开额前被汗水黏连的碎发,对着那阳光看那袋子缓缓展开一系列用具,心中无比惊叹——好精致的刀。
      她把刀具收进随身的荷包里,开始思考这算作案工具么,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她不想交给司寇……

      薛还臻剧烈喘息着,眼角都染着靡靡的红色,他额头和背上已生了许多汗珠,汇成流绕着身躯欢快地滴入了泥里,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几乎裸露在沈霄面前,任她索求。
      可是她不再碰他了,反而站了起来。
      是看到背上的疤了么?
      原来女人真的不能忍受这个,他的心陡然间变得苦涩冰冷,还有一种奇异的悲哀和愤恨。
      师傅当时给他纹身的时候说是为了他好,他哭着求师傅别刺了,师傅也没停下,师傅说男儿郎身上不能留疤,以后找不到好妻主。
      原来,原来……
      他闭上眼睛,溢出了晶莹的泪。

      沈霄瞥见他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还是有点愧疚,虽然这个郎君手上沾了血,看起来无恶不作。但是还是个脸皮薄的郎君啊。
      想到此处,她把眼前人的衣服慢慢穿好,又摸到他后腰用月牙指环把一根针取了出来,这针藏在深处,很难取,稍有不慎会瘫痪的。

      尾脊处忽然空了一段,一种酸痛感直逼肺腑和七窍,条件反射似地,薛还臻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此刻倒是有点力气了,只是能操控手掌,并不能抬起。
      他双目通红地瞪着沈霄,脸上都是泪水,和泥屑草籽混杂在一起,看起来有点让人不忍直视,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沈大夫,这就是你折辱男人的方式吗?”

      沈霄略带心虚地把头扭过一边,然后把他搬起来,靠着自己的腿,拿袖子给他一点点擦干净了。

      薛还臻仍然在低低喘息着,他被擦得有些透不过来气了。

      手上动作越擦越狠,那面皮也一点点的往下落,沈霄一边感叹着这手法很精细,一边又等着看他的真面目,这下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抓回来了。

      薛还臻意识到了她在做什么,下意识地想要扭头,但是她似是不肯,仍然掐着他的下颚,逼着自己与和她对视。
      直到她看完整张脸,才松开了手。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此刻就像生褪了几层皮般灼热得疼。

      他见她忽地站起了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哦,她不喜欢这张脸。
      薛还臻只想了一瞬,便已悲愤地悟到她为何直接将他放开,把他的身子丢在地上。
      心又变凉几分,他想着若此刻能动,必定要扑上去撕咬她一番,要把她也咬得泣涕涟涟,好泄他心头之恨。

      这张脸好像确实见过相似的,应该还比较熟悉,但是因为她熟悉的人太多,沈霄想不起来这个熟人具体是谁。
      她的神识毕竟活了很多年。
      只是大概率不是仇人。
      不是仇人又很熟悉,那还是有些交情的吧?
      她被挟持着踏上马车那一刻,曾坚定了要把他送官,只是在等待时机下手。可是这半天看下来,她总觉得这人好像不坏。
      想到此处,她蹲下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和地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要杀谷总商和段郡守啊?”

      薛还臻闭眼不想看她,他心里的气还在烧着自己的理智,一刻都不曾停歇。

      “你是受雇杀人,还是寻仇?寻仇的话,我可以帮你翻案。如果是受雇杀人,还是自首去吧……”
      沈霄还在柔声劝着。

      “靠近点。”薛还臻也起了坏心思,他冷冷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她,整个人像挂着霜。
      沈霄没有靠近,反而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睛像是乌云压着海面,翻涌着炽热的恨意,她不是瞎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点无礼,可是,唉管他呢。
      “你就这么说吧,我能听见。”

      薛还臻仍然不开口,他看着她,捕捉着在她脸上交错芜杂的情绪,能看到她的不耐烦,心中恨意更甚。
      沈霄也没辙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直到薛还臻打算要开口了,沈霄却突然眉头一跳,她能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大概有两三个人。

      来不及多想,她把这人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颈处,想带着他放到车厢内,结果被他猝不及防一口狠狠咬在肩头,直到血丝渗出。
      沈霄痛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又把他丢下了。
      薛还臻“嘭”的一声坐在了草地上,他的后背倏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那疼似乎连着他的心,和五脏六腑。
      他颇有几分得意地看着她,只是目光难掩痛色。

      “你,你……”沈霄看着他,有些气恼,又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暗道不好,赶紧去摸他的后腰,找那两根针。
      幸好,没有偏移过远,她也没办法,只好一根根取出来。

      薛还臻被脊骨处寒风般的刺痛激得泪流满面,又全身酸软无力,只能靠在沈霄怀里,恶狠狠地用一双带着水光的凤眸瞪着她。

      沈霄这回是真没辙了,等这人待会儿恢复正常,估计自己再也不可能下第二次手。
      她能觉察出那几个人已经到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便有陌生又粗犷的嗓音在那兀自嚷嚷着。

      “最近走这条道的人少了些……”
      “二姐……那,那儿好像有辆马车。”
      “居然敢在这儿落脚,这两个人胆儿真肥……”
      “蚊子肉也是肉吧……但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没什么钱……”
      “二姐……你看那个郎君……你快看。”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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