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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暖暖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里，想去客厅找魏姨，脸颊上传来的阵痛却让她带了怯意。寒风抖擞，光着的小脚丫在泥土里被冻得红红肿肿的。小身子蹲在地上，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真的痛啊。刚才一方面不服气，另一方面也是一下子蒙住了，现在静下来，在后花园里才感觉疼。归暖暖最怕疼了，不过五岁的孩子谁不怕疼了。如果有妈妈在旁边，她会教她要勇敢。可是妈妈不在了，他们说在归家要想好好生活，就别提那个女人。呜咽哭泣，只有花儿为伴，虫儿相依。脸颊火辣辣地疼，越哭越是疼。
“不哭，给你糖吃。”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干干净净的穿着一身小西服，打着个漂亮的小礼结，胖嘟嘟的小手拿着一根棒棒糖。
暖暖迟疑地盯着棒棒糖，小男孩把棒棒糖递了递，眼神里充满肯定和鼓励。暖暖怯怯地伸手接过棒棒糖，迅速把手伸了回来：“你是夜礼服假面吗？”
小男孩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是夜礼服假面，我还没有长大，我是夏若初。”
“xia ruo chu？”那个时候那三个字还不会写，所以暖暖不知道，夏若初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会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梦。只是梦太遥远了，够不着。
耳畔外喧嚣依旧，礼炮、喝彩声、赞叹声，婚礼还在进行。给自己不断压迫感的气息无孔不入，闭着眼睛，终于不舍地将回忆关掉。今天以后，暖暖的梦要醒了。
七月初七，这可真是归暖暖最奇妙的一天，别人苦苦追求的四大喜事都一一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久旱逢甘霖，二十四岁终于献出自己的初吻，只是对象不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他乡遇故知，阿初回来了，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新郎不是他；金榜题名时，接受着宾席上窈窕淑女们怨恨嫉妒的眼神，太子妃的头衔是够招摇的，但对暖暖来说不过是一个枷锁；而最为糟糕的是洞房花烛夜——
结束了热闹的婚礼，夜色降临，大家一脸了然体贴离去。归暖暖穿着婚纱坐在新人床上，张望新人房奢华的布置，从一个豪门嫁到另一个豪门依然是在深似海的迷宫。
“我洗好了。你去吧！”龙瑾玉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衣，胸前袒露的性感肌肤终于成功提醒了归暖暖何谓洞房花烛夜。狠狠吸了一口气，表情镇定自若，一双手却颤着止不住的旋律。归暖暖抓着换洗的衣服，全身僵硬地进了浴室，浴室比自己的房间要大多了，却无暇去考究了。
归暖暖一口气呼不出去吸不进来，等一下可怎么办？来回地走动，想向如意、林岚求救，这才想起手机放在外面。
“需要帮忙吗？”龙瑾玉噙着笑在浴室门口轻声咨询。
“不用不用。”自己是进来洗澡的，至少得开着水龙头吧！归暖暖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按钮，一下子晃了神按了个顺眼的。所谓的高科技就是你随便按一按是不会坏的，但是结果经常出乎意料。
“啊！”归暖暖一声尖叫，急忙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头顶唰唰地下起雨，即使是开着暖气的浴室里也是透心的凉。暖暖急忙往红色按钮又按了一下，这回总算是对了。暖暖这才悄悄地吐了吐舌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狼狈。
龙瑾玉听到了。此刻他正侧坐在新人床上听到这一声惨叫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桃木桌上早已摆放着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果然不愧是世界五大酒庄之首lape出品。酒香弥漫，佳人在浴，本该是何等惬意，可是在一天武装之后龙瑾玉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场婚事是归楚天那只老狐狸提议的，美其名亲上加亲。瑾玉的风流是人尽皆知的，既然归楚天要嫁女儿，那就娶呗，无伤大雅的一件小事。瑾玉优雅举杯又抿了一口，诡谲的一抹笑浮现在唇边，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自信没有太久，归暖暖在里面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瑾玉用力捏了捏酒杯，一阵不安涌过——不会在里面自杀了吧？说时迟那时快便冲到浴室门口，想要撞门却怕误会一场失了风度。深呼了一口气，才绅士地敲了敲门：“暖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耳边却竖得老高，贴在门上关心里面的动静。
之前早吩咐下去彻查归暖暖的所有资料，资料少得可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极度不受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归楚天这一招够毒的。新婚之夜闹出人命，这可是说不清楚的。
“不用不用。”暖暖本来在里面就紧张得要命，水温偏高热得如同蒸桑拿，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看着渐渐起皱的皮肤，已经拖得太久了。长痛不如短痛，暖暖握了握拳头决定豁出去了，就当被狗咬了一下。
这样想着，暖暖不禁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被狗咬的情形，场面血腥无比，在花蓬下一阵战栗。
那一定很疼。咬着下唇关掉水龙头，穿上一件与龙瑾玉一模一样的睡衣，归暖暖拖着不停抖动的双脚姗姗走向门口，握着门把的手微微发颤。靠着门板，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赢得了短暂的一点勇气和力气旋动了门把。
走出浴室，房间的温度要比浴室低一些，这温度差带来的结果就是暖暖一阵不适应，一阵冷流穿过身体颤栗了。
“洗好了？”温润的声音暗藏春意，把暖暖本来就一窝蜂乱的脑袋给惊吓得无语言。
这说的是废话，归暖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把本来低着的头低得更低了，就当是点头了。
“喝一杯吧？”龙瑾玉微微一笑，本是风流的才子若是一笑则更添几分风情。而归暖暖抬头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于是暗暗握爪，就当被一条英俊的龙给咬了一口，总算是杀身成仁，不幸中的活路。
从龙瑾玉手中接过晶莹的酒杯，红酒醇香扑鼻，暖暖却找不到一点闲情逸致的雅兴慢慢品尝，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她不过是想喝点酒壮壮胆而已，喝得急了，却呛了个正着。
真是可惜啊，龙瑾玉皱了皱眉头，心疼的不是钱是酒，这酒可是千金难买的佳酿。也罢，春宵一刻值千金，白给的肉不要可惜。眼前的归暖暖即便是归楚天的女儿，倒也确实是有几分姿色，虽然情调差了点，就当嚼口香糖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手稍微带了点力，暖暖便坐在自己身旁，龙瑾玉得意地扬了扬眉，果然是欲迎还拒的老戏法。
他不知道的是归暖暖只是太紧张，早已全身乏力。暖暖发现自己坐在床边的时候，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动，脑袋却转悠不过来。用手撑起身子想要逃离，却发现形势早已尴尬不已，眼前英俊的脸不断靠前，而自己不得不压低腰避免他不断侵略自己的领域，直到背顶在软绵绵的床上的那一瞬间，暖暖这才发现毫无退路了，紧接着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一声尖叫：“等一下，我h无能！”
“我能就行了。”嘴唇上扬，带着一点诱惑，声音依然温润，却让人没来由一阵冷颤。
“不行。”又是一声尖叫，手顺势就撑了上去，直直顶着不断靠前的肩膀不让它继续靠前。
“那我教你。”声音温软如玉。
“我很笨的。”闭上眼睛，脑海中血腥的场面一闪而过，很黄很暴力。
“我很有耐心的。”将暖暖的手用力拨开，压在床上，不变的笑容，不变的声音，其实龙瑾玉已然失去耐心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却震不坏龙家坚强的隔音材料。
以上纯粹出自本能，于是当归暖暖从本能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小脚丫顶着龙瑾玉的小腹上，戳了戳，软软的，硬硬的，脚感真好。
“对不起。”归暖暖看着僵在半空中的龙瑾玉表情冷冽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弱弱地收回了自己的脚丫，已经决定妥协了，为什么要反抗呢，为什么总是禁不住去反抗，为什么总是要去这些徒劳的事情。眼泪顺着眼眶而下，明明已经做好准备的，最后却还是不识好歹。
龙瑾玉保持着凝视的姿势许久，眯了眯眼，欲擒故纵总得有个度，适度是情趣，过度便是矫情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搞得像犯罪现场似的，真是煞尽风景。
归暖暖侧着脸闭上眼睛，自己为鳖肉他为刀俎，今天这一劫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这样想，只是宽慰夺门而出的冲动，却抑制不住因为害怕而带来的战栗。许久，发现对方没有动静，归暖暖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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