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雪画梦

　　四月初北誉市还被漫山的山桃花围绕着，山桃花像是浅妆的少女，淡雅出尘，而城市里的海棠花早已积攒了满树粉红色的花骨朵，蓄势待发，准备迎接自己一年一度的花期；柳枝则渐渐变绿，迎风飞舞，与各种颜色的花均能适配。
　　凌溪言所住的落心居同样春光无限，吸引了许多鸟儿来光顾，就算没有人的喧闹声，只要花开着，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就不至于冷清。
　　落心居内有前后两个院子，前院宽敞开阔，后院曲径通幽。进大门可以看到一栋三层主楼，一栋二层的副楼，两栋楼呈直角建造，在一楼有室外走廊，作为相连通的通道。
　　围墙四周种满了藤本的蔷薇花，藤蔓爬满了围墙，再过半个月，才是蔷薇花绽放的季节。中央是一个草坪，草坪上点缀着几棵紫玉兰，正是开花时节，玉兰花易落，树下免不了落着紫色的花朵，可怜可叹。穿过草坪，两栋楼前有一片空地。两栋楼连接的通道后方，有一棵高大粗壮的银杏树，此时满树已长满翠绿的新叶。
　　后院有中式花园的特点，设计紧凑巧妙，一步一景，水池，游廊，凉亭，假山，柳树，桃树，枫树，芍药，海棠，丁香，应有尽有。
　　穿过幽静的花园，最后面是一栋二层画室，名为不语画室，落地大玻璃窗，采光极好。画室前也有一片空地，置放着茶几座椅。一楼有一个大大的画室，二楼是凌溪言的个人空间，他一般喜欢在二楼作画，而只要一坐到画室里，便沉浸在一个人的广阔与安静里，笔下描绘着有声有色的大千世界。
　　不语画室收藏着凌溪言自己的很多作品，也有一些凌溪言从各地搜罗来的钟意之作。凌溪言擅长水墨画、油画、彩铅等各项绘画形式，开创了独属于自己的画风。在各种国内外大赛上均有获奖。
　　凌溪言时常观察院中的花草鸟兽。这些生活的微妙细节给了凌溪言不少灵感。他的画以细节造就的生动取胜，笔下的画仿佛是活的。绿叶上的毛毛虫、枝头啼唱的喜鹊拥有各自不同的感情变化。凌溪言的日常生活，除了沉浸在画室，便是去博物馆、动物园等各种地方找寻灵感，生活中似乎只有画。
　　人们欣赏凌溪言的画，也能感知到画者细腻而且执着认真的绘画境界，只是他们也很好奇这位青年画家为何对鸟兽的题材异常偏爱，由于等不到答案，人们就有着各自不同的猜想。虽然绘画上的技艺炉火纯青，作品也广受好评，但凌溪言的外国老师曾经在他的一次画展上看着画沉默不语，凌溪言问原因，他的老师表示画很好，但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外国老师一语中的，戳中凌溪言的痛处，因为那正是自己正在试图突破的瓶颈。
　　四月中旬的清晨，难得下了一场雨，雾气未散，凌溪言往后窗外看了看，后院一向平静的池水微波荡漾。今日既不准备出门，也不去画室。但从晨起后凌溪言一直心情很好，收拾自己也比平时更加认真，耐心地挑选着衣服直到不可挑剔方才浅露微笑，看着镜子心事却突然涌上心头，即使风度翩翩，却泛起没来由的烦闷和不自信，微皱起眉头，对着镜子问：“这样的我，你会记起来吗？”
　　凌溪言从房间出来便坐在客厅，着小包姨泡了平时并不常喝的乌龙茶，喝着茶，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微笑，跟平时大有不同，似乎坐立不安，闪过紧张以及焦虑，时不时望向大门口，像在等什么人。
　　小包姨告知凌溪言吴意和顾霜霜已经出门上学了，另外按他昨天的吩咐，现在自己就出发去买些新鲜食材回来。凌溪言说：“好。拜托了。”
　　小包姨心想这有什么拜托的，不是平常工作么。因为习惯了凌溪言沉稳的样子，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小包姨都疑惑不解了。
　　秋雪悯转了两趟公交，穿越北誉市中心，来到地广人稀的西坪区，这里房子普遍不高，大多是幽深的院落，也有一些大学的新校区建在这里。
　　她在指定的站点下了车，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落心居”三个字，心想：“这个地方真的有人招厨师吗？”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虽然半信半疑，但总归抱着一点期待的想法。
　　秋雪悯拿出手机在地图软件上搜索，确实如电话中所说，在下了公交车再往前两百米的地方，按照地图所示，继续沿着柳荫大道向前，右转便看见落心居的大门了。
　　上午十点左右，门铃响了，通过茶几上平板电脑显示的监控看到秋雪悯正在大门外等候。凌溪言点开对讲，说：“秋小姐，请稍等。”
　　凌溪言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慢向大门方向走去。通过门缝，凌溪言远远地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在门外踱步，走到离大门一米远的位置，凌溪言深吸一口气，用遥控器开了门。
　　秋雪悯转过身来，带着晨雾里的一缕清风，看见凌溪言，便摆手微笑着说：“您好！”。
　　凌溪言看着眼前的秋雪悯，穿着中长款的黑色大衣，装饰着黑色领结的学院风白色针织毛衣，头发绑成优雅不俗的低马尾，但是没有看到旧日紫色蝴蝶结的身影。
　　秋雪悯的微微浅笑，让凌溪言不由得一怔。凌溪言竟有些紧张地说：“秋小姐，您好。”
　　秋雪悯听到凌溪言说话的声音，正是昨天电话里面的声音，便问：“您是昨天打电话给我的凌先生吧，您这边招一个厨师？”
　　凌溪言说：“是的。秋小姐您请进，待会儿我再给您介绍。”
　　秋雪悯进入院内，眼前之景不由得让她心里暗暗赞叹。
　　也许是草坪周围的大路走起来远些，凌溪言领着秋雪悯从草坪间的小道穿过。秋雪悯闻见了芳草的清新和玉兰最后的幽香。
　　穿过小道，前方就是主楼。两人进到一楼内，凌溪言做起介绍来，左边是客厅，右边是餐厅和厨房。我和朋友住在二楼的两侧。三楼是客房。刚才入门前看到的副楼住着落心居其他成员，上面是三个卧室，下面是客厅。
　　秋雪悯听着连续不断的介绍只管点头，只是疑惑现在介绍是不是早了点，何况自己未必就一定能留下来。
　　凌溪言看着秋雪悯疑惑的表情，醒悟过来，暗暗叹气道：“哎……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如此慌乱呢！”凌溪言再吸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为了显得正式一点又为了方便等下的厨艺展示，凌溪言没有请秋雪悯去客厅坐，也没有带秋雪悯去二楼的书房，而是让她在餐厅落座。
　　凌溪言给秋雪悯送上一杯乌龙茶，秋雪悯捧着热茶说着感谢，自己慢慢地在对面坐下来，一抬头就可以和秋雪悯四目相对。
　　一瞬间秋雪悯抬头刚好看到凌溪言看着自己，似乎还在对自己微笑。但秋雪悯并不了解凌溪言温柔背后的深意，只是感觉回到了大学刚毕业找工作那会儿，场景像极了面试官审视自己的样子，紧张感油然而生。
　　秋雪悯环顾四周，意图打破沉寂，赞叹道：“凌先生，您的家好漂亮啊。”
　　听到秋雪悯的赞叹，凌溪言心里是高兴的，心想悯悯应该会喜欢这里吧，有点迫不及待地说：“后院还有一个花园，待会儿再带你参观。先尝尝这茶。”
　　秋雪悯仔细品了品，说：“茶很好喝。平时我也喜欢和朋友一起喝茶，对绿茶的清新尤其钟爱，但乌龙茶也很喜欢。”
　　“我也一样！”凌溪言微笑着低头小声说了一句，抬头又问：“我打电话说我这里正在找一个厨师，你会不会担心是骗子之类的？”
　　秋雪悯连忙摆手，说：“没有，绝对没有。”看来秋雪悯在心里肯定是斗争了一番才来试试运气的，但为了保住工作，只好坚决否认了。秋雪悯喝口茶，问道：“这里这么大，只有凌先生您一个人在家吗？”
　　“哦，不是的。”凌溪言回答说，“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五个人呢，现在刚好我一人在家。小包姨，就是现在落心居的厨师，她在这里很多年了，但是小包姨的老家已经建好了新房，小包姨的家人等着她回去，所以才要重新招一个厨师。此时她去准备食材去了，应该快回到了。”
　　“原来如此。”秋雪悯又喝一口茶，心想我也有同样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回到老家，不用大富大贵，只要靠着一点谋生的手艺，过着简单的生活，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所以现在一定要努力。
　　凌溪言见秋雪悯喜欢这茶，赶忙帮秋雪悯续上茶水，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助手，叫别云昭，他这几天外出不在家。还有两个北誉市林业大学的大学生。一个是顾霜霜，园艺技术专业学生，也是这里的兼职园艺师。另一个是吴意，酒店管理专业的学生，兼职负责这里的卫生清洁工作。他们俩都是别云昭引荐来的。罗师傅是落心居的司机，是本地人，家也离得不远，大多数时候会回家休息。”
　　凌溪言如此详细地给秋雪悯介绍了落心居的基本情况，即使应聘的测试还没开始。这让秋雪悯又疑惑了，“我这是来面试吗？有老板向应聘者这么详细介绍的吗？”但这疑惑让秋雪悯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三杯茶已过，就在这时小包姨买菜回来了。凌溪言介绍两人认识，小包姨看着秋雪悯，惊讶地说：“秋小姐，您真漂亮，没想到您这么漂亮的人也会做饭呢。”
　　秋雪悯笑笑说：“小包姨，您太夸张了。”
　　凌溪言请小包姨坐在旁边，然后清清嗓子，正襟危坐，开始像个招聘员工的老板，问：“秋小姐，为了了解你是否适合在落心居工作，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首先你的厨艺师从何人？工作经历如何？平时有什么爱好？请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秋雪悯早就料到这些求职必答题，所以准备了答案，已经背诵于心，但觉得凌溪言看起来是个真诚的人，所以省去了花里胡哨的部分，做了最真诚的回答。
　　秋雪悯像在诉说一个故事，这样说道：“我的老家在一个美丽的小镇，爸爸妈妈做的菜都非常好吃。我来不及向爸爸妈妈学习，但是我非常非常怀念。后来我凭着记忆中的味道不断尝试，终于让我找到了小时候的味道。我在大学时做过很多课外实践，但毕业后只从事过家政工作。平时除了做饭，我喜欢自制一些小饰品。偶尔也会读读闲书。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也喜欢去看电影、旅游。”
　　凌溪言认真听秋雪悯说的每一个字，理解到秋叔叔和慕阿姨可能已经不在，心生惋惜。碍于场合，不便追问，只能记在心里，日后再打探。
　　小包姨见凌溪言不发表意见，便向凌溪言建议：“凌先生，要不要让秋小姐先展示一下厨艺呢？”
　　小包姨的问话让凌溪言从沉重的思绪中抽脱出来，说：“好。开始吧！”
　　秋雪悯振作一下精神，说：“那请凌先生和小包姨稍等，我马上开始，请您们多批评指教。”
　　凌溪言和小包姨见秋雪悯动作娴熟，从小包姨准备的食材中选取了自己想要的部分，半个小时的时间左右开弓，双手无缝衔接，顺利完成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
　　秋雪悯的表现让凌溪言十分意外。变化之大超出了凌溪言的想象。凌溪言暗暗感叹悯悯能干的样子已经看不到小时候笨拙的影子了。
　　秋雪悯把菜全部呈献在两位面试官面前，说：“请凌先生和小包姨品尝，味道是否过关？”
　　凌溪言先尝了一口，想着：“这味道像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让人怀念，心里很温暖。”
　　小包姨吃后也赞叹道：“好吃，虽然是我不熟悉的风味，但是好吃的。秋小姐，您的厨艺是没得说了。”
　　秋雪悯见凌溪言和小包姨都露出满意的神情，便放下心来。
　　小包姨突然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了解，便吃着桌上的菜，边问：“秋小姐，你会多少菜品呀？”
　　秋雪悯见问到自己的短处了，回答道：“我做家乡菜比较多，其他的偶尔尝试。另外我会些许茶艺。”
　　小包姨对凌溪言说：“我觉得秋小姐很有厨艺天赋，做的菜很好吃。虽然目前会的菜品不多，但可以再学嘛。而且会茶艺的话也很符合您的要求。”
　　凌溪言点头赞同，秋雪悯略显紧张的脸瞬间展露笑颜。
　　只是凌溪言没有马上开口表明是否决定录用秋雪悯，而是亲自带着秋雪悯参观后院。
　　午后天空已经放晴，洒下温和的阳光，凌溪言和秋雪悯走在后院花园中，穿梭在高低错落的花木里，海棠花开正盛，阵阵飘落如晶莹的雪花，只是更轻巧一些，更粉嫩一些；丁香散发出不同于海棠更加浓郁的香气，让人沉醉；水池里面的鱼听见脚步响，纷纷浮出水面等待着食物，引得两人驻足。
　　秋雪悯甚至放松得闭了一下眼睛，似乎过往的喧嚣从未发生。
　　凌溪言转过头问道：“秋小姐，这里的花草都是顾霜霜负责养护的。你觉得怎么样？”
　　秋雪悯眼睛发亮，心里羡慕并钦佩着这样有才能的女孩子，说：“这里真好看，走在这个园子里非常舒服，如果有烦心之事，也会烟消云散吧！”
　　凌溪言很少带人参观画室，但秋雪悯第一次来，便带着秋雪悯来到画室。里面的作品精美绝伦。秋雪悯看着画眼睛更加亮了，尤其注意到部分作品的落款都有“溪言”两字，方觉察到这些作品原来都是凌溪言画的，“凌先生，原来您是一位画家呀？”
　　凌溪言说道：“我喜欢画画，也喜欢呆在这里，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
　　秋雪悯说：“令人十分敬佩。可能对艺术如痴如醉的人才会成为艺术家吧。小时候我也学过一段时间画画呢，不过只是当作业余爱好，最后也没有坚持下来。”
　　凌溪言回忆起秋雪悯小时候画画的场景，忍不住偷笑，说：“是呢。”
　　秋雪悯听见凌溪言小声附和有些疑惑，便看着凌溪言。
　　凌溪言察觉到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郑重地说：“秋小姐，你做的菜很好吃，希望你能留下来做落心居的厨师。我这里的情况你也大概了解了，你是否愿意留下来担任厨师一职呢？”
　　秋雪悯想着先赶紧工作能够赚钱就好，况且自己也喜欢做饭，这里的工作环境又好，便立即回过头看着凌溪言回答：“我愿意。”
　　凌溪言觉得逆光下的秋雪悯真的好美，不禁心驰神往了一会儿。
　　凌溪言和秋雪悯回到客厅，小包姨为两位奉上热茶。
　　凌溪言说：“秋小姐，落心居的人来自天南海北，每个人口味有些不同。每天用餐人数也不定，但都会提前在餐厅旁的白板上标记好，周末偶尔会多一些人，这些具体细节等你正式上班了，小包姨会一一告诉你的。”
　　“哦！”秋雪悯看向小包姨，小包姨因为被提及，便和秋雪悯相视一笑，秋雪悯在心里嘀咕道：“落心居好像跟一般家庭有所不同，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
　　“秋小姐，你还好吗？”凌溪言打断秋雪悯的神游。
　　秋雪悯回过神来，回答：“没事。只是昨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有些疲倦。”
　　“哦。我明白了。但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要跟你说明。首先，因为厨师要负责一日三餐，所以需要早起，你可能需要在这里住宿。副楼靠近主楼方向还有一个房间，房间带有阳台和洗手间。每周可以放假一天。如果不想休假也可以，算加班。食材费、耗材费预支，另外，一个月一万的工资，工资不算高。这样的条件你可以接受吗？”凌溪言最后的问话语气相较温柔了一些，说完便倾听着秋雪悯的回答。
　　秋雪悯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包吃包住，还有一万的工资，只需要10年我就可以实现目标，如果我再做点兼职，时间还会缩短，很快就可以买回老家的房子了。”这样的条件当然令秋雪悯非常满意了，仅思考了几秒便答复：“满意。非常满意。只是我休假的话用餐怎么办？”
　　凌溪言说：“如果厨师休假的话，可以外出用餐、或者其他人轮流做饭。厨师试用期是一个月。如果双方有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随时解除合同。”
　　有合同，有试用期，听起来很正式的样子。秋雪悯说：“好。”
　　凌溪言问：“秋小姐，你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
　　秋雪悯说“好。不过我可以读一下合同吗？”
　　凌溪言将合同交给秋雪悯，秋雪悯仔细研读，读到“甲方应尊重乙方意愿，不得有超出工作关系以外的接触，否则按乙方意见无条件提供赔偿……另一条是甲方应尽到保护乙方尊严和安全的责任。”秋雪悯想着：“这条件好像是约束甲方的，怎么好像是对我有利些。只是一般合同会考虑到这些吗？”
　　凌溪言见秋雪悯有些疑惑，便解释道：“秋小姐，你别多想。这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在这里工作专门加的。落心居的人都不错。只是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担心你不放心。所以看到现在的合同，会不会没有那么担心了呢？”
　　“原来如此。”秋雪悯心想：“看这里男生与女生分开住的，凌先生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可是这么好的事竟然会落在我身上，难道是梦想照进了现实？”
　　见秋雪悯有些犹豫，凌溪言紧张起来，心想：“我紧张什么，虽然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秋雪悯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签下了合同。见秋雪悯放下笔，凌溪言松了一口气。
　　事已谈妥，凌溪言让司机送秋雪悯回家，三天后正式上班。秋雪悯离开落心居后，凌溪言拜托小包姨好好教秋雪悯，希望她尽快熟悉。小包姨答应陪着秋雪悯通过试用期，并且说：“秋小姐看起来很不错，人又漂亮，态度又谦和。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好。”
　　秋雪悯回到娟子家，晚餐时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跟娟子说了。
　　娟子恭喜秋雪悯找到了合适满意的工作。娟子又有点担心地说：“天下真有这么好的事吗？会不会是骗子啊？”
　　秋雪悯拉长声音“嗯”了几声，说：“原本我也有些担心，但通过实地考察还有认真分析合同，我觉得不是骗局。”
　　“好吧，那你去试试，如果有什么问题，马上打电话给我。”
　　秋雪悯连连点头，说：“好。”
　　娟子看着餐桌上的菜品以及碗里的饭，有点遗憾地撒娇说：“雪悯，你要搬过去了，我就不能天天见到你，吃到你做的饭了，会想你的。”
　　秋雪悯看着娟子撒娇觉得有点好笑，说：“我也会想你的。别担心，我每周可以休一天假，这样一有时间我约你，不过你刚回医院会不会很忙，到时我约你，恐怕你也没有时间。”
　　娟子开玩笑：“你约我的话，我一定有时间，你提前告诉我，我调班。”
　　“为了约会就调班，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天吃完晚饭，秋雪悯和娟子两人又继续在阳台畅聊，直到困意席卷。
　　睡觉前，秋雪悯想起白天的事，凌溪言的样子有些面熟，又会画画，秋雪悯不禁疑惑：“凌先生的样子让我想起遥远的小时候的朋友了，年纪一样大，也爱画画，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想着想着，秋雪悯睡着了。睡梦中，那些遥远的记忆像是一张张老照片在秋雪悯的脑中放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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