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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
一声震响,池枳一个惊醒,她居然看着看着睡着了,她抚了抚眼镜。
阳台传来李石梦的骂骂咧咧,池枳拉开床帘探出头问:“怎么了?”
“桶坏了,气死我了。”
李石梦正准备洗衣服,结果装得太多,提桶的时候小塑料桶不堪重负,把手脱落,倒了一地的衣服和水。
最后收拾了很久才把阳台发的大水疏通,池枳锤着发酸的胳膊进去,到了熄灯的时间寝室里面一片黑暗:“梦,先休息吧,明天再洗。”
两人打着哈欠,各自回铺睡觉。
第二天,她们上完课去超市逛了逛,买了个新的以及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回到寝室,洗漱完两人同在阳台洗衣服。
李石梦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挑了挑眉笑得贼兮兮地道:“然后呢?快继续给梦梦说你的梦梦。”
池枳被她玩自己的梗笑到,只见李石梦把手高举,松开,肥皂掉进水里,发出“咚”的一声,池枳歪了歪头,看着粉色圆盆中这一池平静的水:“然后……”
白色的身影转瞬消失。
“Oh no!”旁观者们哪见过这阵仗,纷纷发出惊呼。
“山!”池枳跑上前抓在护栏上。
往下看去,只能看到海面上溅起的水花,圈圈涟漪荡开,之后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山!山!”池枳没有考虑这么多,一脚也踩上了护栏,在她快要起飞的瞬间,后面有人捏住了她的脖颈。
……
轮船缓缓地绕了个大转弯,向前行驶。夜色依旧宁静,池枳的心却突突跳。
齐绯把池枳揪下来后,安慰了好几句,什么话都说了,但是池枳的心情还是没有缓和,啪嗒啪嗒开始掉起了眼泪。
轮船逐渐靠岸,还没有完全停止,池枳便摇摇晃晃地扶着栏杆下去了。齐绯是拦都拦不住,只能跟在后面叫她当心点。
夜晚的海风冰冷,海浪一波皆一波荡上岸,数不清的人在岸边捡贝壳。
周围也没有路灯,池枳只能借着月色和篝火辨认黑夜中的那一抹白。
“山——”池枳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向四周喊着那个少年的名字。
她跑得急,鞋子都跑掉了也懒得管,像个无头苍蝇转着圈,横穿着整个沙滩。
“咳咳……”
礁石旁,山背靠着身后的石头咳嗽,他甩了甩,水珠四溅。
远远的,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池枳光着脚匆匆跑过时,注意到了靠在那的熟悉的人影。
她几步奔了过去,双腿屈在沙滩上,面前的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昏迷了一样。
池枳手扶上他的肩膀,胸口喘着气:“山……你没事吧。”
少年臂膀一动,别开了她的手,声音冷过夜晚的海风:“离我远点。”
池枳手一颤,连忙缩了回去。
山眸上染了层冰意,想说点什么,抬头,触上一双通红的眼睛,少女脸上还挂着被风吹干的两行泪迹。
他张了张嘴,吞下了已卡在喉边的重话。
拧着眉,将头别开。
池枳未注意到面前人幽寒的眉尾在对视的瞬间放柔,倒是将他眼里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厌恶之色尽收眼底。
池枳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给人造成了困扰。
看来,他是真的讨厌她。
池枳手指蜷了蜷。
内心告诉自己还是别在这里讨人嫌了。
可是两条跪着的双腿被冻得麻木,没有知觉,她僵在原地,几分钟后身体回暖,池枳起身走了。
齐绯跑过来时,池枳已经走远,背影看上去有说不出来的落寞,他大口喘气着走过去坐下休息,用手肘捅了旁边人一下。
“诶,你小子怎么回来的。”
“仰泳,蛙泳,自由泳。”
“……”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傻,你没傻你跳什么海,殉情啊。”
山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闻言哼笑了一声。
“池枳呢?”齐绯看到人已经走了,故意问的。
山没有作声,被人又用肘子捅了一下,才不耐烦地回答:“走了。”
“无情啊。”齐绯摇了摇头感叹,再顺势教育一波,“你都不知道人家可是差点跟你一起跳下去殉情了。”
“我都跟她说了你上学的时候可是游泳小健将,能拿奖的那种,她还是止不住的哭。”
“哦哟。”齐绯做作地捂着自己心口,“那眼泪巴巴的样子哟,我都想跳下去捞你了。”
远处的篝火,火星四窜。山皱了皱眉:“别说了。”
吵得头疼。
他站起身拖着滴水的步子离开。
……
池枳回去之后,洗了个热水澡,一挨床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喉咙的干涩感袭来,她才苏醒,已经是中午。
池枳只觉脑袋发昏,咳嗽不停,应该是昨晚海风吹多了,她抬起手背覆上额头。
烫得要命。
看来是真的中招了。
想起身,却发现艰难无比,她又重重倒了下去。
池枳最后犹豫过去犹豫过来给三莉姐发了消息。三莉有一个外号叫做老大姐,因为她总是像老妈子一样关心照顾Sober里的每一个人。
晚上,吃完三莉姐给她买的药之后,人要舒服得多了。
可能是因为生病,可能是因为怕遇到某个人尴尬,池枳没有出去吃晚饭,虽然他一次都没下来吃过。
今晚的月亮还挺圆。
山倚在窗边吹风,他不喜欢开灯,所以现在房间漆黑一片,只有月色照进来。
他体育细胞发达,还很爱运动,所以那天回来之后啥事没有,齐绯也打趣他只当是提前冬泳了。
“叮。”
旁边的手机响了。
齐绯:【两天没出来吃晚饭了。】
山知道他说的是谁,没回。几秒后,手机又震动了。
齐绯:【问了三莉,生病了。】
齐绯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发完之后,以为对面那人还是不会回,刚准备放在一旁,消息就来了。
【吃药。】
齐绯顿时把手机又举在了眼前,手指飞速敲击按键,他嘴里喃喃,原本是想让池枳给这小子惊喜的,算了,他不配。
山回了两字后,就转过身把手机扔回了沙发上。又一声叮咚响起,他转身去倒水,经过沙发时还是把手机捞了起来,解锁。
【下周那个环岛列车的票我搞到了,本来打算送给我女神的,池枳妹子听说你喜欢,求了我好久,我就大发慈悲给了,刚刚她给我发消息说要还给我,你看你,臭小子,不知好歹!】
齐绯发完,耸了耸肩,把手机丢在了吧台上,继续调酒。
哼,我就不信,你没反应。
月色移动着从窗边铺洒在灰色毛毯上,山握着杯子走到窗台,手搭在栏杆上。
奇怪的是,平日里再怎么汹涌的海水,他的心也是波澜不惊。
此刻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海面,顿时涌上一阵烦躁。
他来白山岛本意是为散心,如今反倒像是弄巧成拙。
……
接下来几天山还是照常一大早起来拿着冲浪板准时出门,只是在门口穿鞋时,总是不经意看向右侧紧锁的大门。
那门上挂着三串形状不一的贝壳,每一串上又有着颜色各异数量不等的小贝壳,是池枳挂的。
那天是晚上,他在吧台倒了杯乌苏,上楼,刚到拐角,叮咛碰撞的清脆声在身后叮叮当当响起。
他回过头,池枳正踩在凳子上,背对着他,正在对手上的贝壳进行排列组合,看如何布置好看。
少女瞧上去稍显童颜的脸上很是纠结得苦成一团,终于捯饬捯饬挂完后又笑得很满足。
房间里,池枳面前的晚饭一口未吃。她拉开抽屉,拿出两张红色的东西,开门上了楼。
齐绯的房间就在山的隔壁。
她敲响了门,无人应。
咔嗒。
倒是一旁的门打开了。
山捏着个空杯子,握着门把手走出来。池枳余光看到了,继续敲门。
男人迈下一节楼梯的脚像是开了0.5倍速迟迟未点地,他侧过头:“没人。”
“哦。”池枳放下将要敲三次门的手,转身从他旁边擦过准备下楼。
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手上的是什么?”
池枳脚步一顿,反手把票揣进了兜里,飞速说了句“没什么”,便低着头匆匆下楼了。
山拿着水杯一步一步走在身后,视线紧紧盯着那只脚底生风的兔子。
池枳跑得快没看路,差点撞到推门而进的齐绯。她几步进了房间,光速锁上门,贝壳相互碰撞发出声音。
齐绯正拍着衣服上的水珠,看到不紧不慢握着空杯子下楼的人:“你又下来干什么,你不是才接了水吗?”
“喝酒。”眼前晃过的人答得随便。
齐绯想到什么,几步过去掐住他脖子,“刚刚那水不会是你泼的吧。”
“……手滑。”
“我掐死你,老子就丢个垃圾你都要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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