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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果不其然,翌日,朝堂之上,龙颜大怒。
隋炀帝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上,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杨林和宇文化及的脸,指着桌案上的奏章,挑眉道:“群雄造反!?”
杨林迟疑了一下,目光却不去看隋炀帝,而是紧瞅着宇文化及,见他上前,说道:“这其中,有一位叫秦叔宝的,原先还是靠山王的人!”
“皇叔!”隋炀帝目光投向杨林,蹙眉道:“确有此事?”
杨林躬身,请罪道:“是老臣一时大意疏忽,竟出了如此荒唐之事,请皇上放心,老臣定会铲平瓦岗寨,护我大隋江山!”
宇文化及颇为不屑,冷声道:“老王爷还是先管好自己门下的人,莫要信口开河,那群反贼可不是一般来头,单是一个单雄信,够王爷应付的了吧。”
杨林不理会宇文化及,朝隋炀帝一拜道:“管他什么三头六臂,会什么上天入地,但凡意图谋我大隋江山的,我绝不心慈手软!”
隋炀帝细细玩味两人的对话,半晌之后,方问道:“听宇文爱卿的意思,这单雄信倒真有几分来头?”
宇文化及掩着一丝奸诈笑意,回道:“单雄信便是那七省绿林会的二庄主,多年来盘踞济州,即便罗艺都不敢动他半分,才发展至如今的地步!”
“罗艺?”隋炀帝微微眯眼道。
见隋炀帝盯着自己看,宇文化及微微沉吟片刻,笑道:“这么多年罗成一直不对单雄信采取行动,据臣推测,罗艺极有可能和单雄信有关系。”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瞥杨林,阴阳怪调道:“当年,罗艺一直不肯臣服,跟先帝约法三章之后,方肯臣服,这么多年,盘踞冀州,手握重兵,有不臣之心,也是难免的!指不定,单雄信背后的人,是他不定呢!”
杨林一怔,心中念叨,方才还以为云丫头骗自己,如今,才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中了宇文老贼的圈套。
这种情景,若是搁在以前,自己定会暴跳如雷,同宇文老贼争论一番,到头来,到会惹得罗艺白白丧命。
杨林略思片刻,躬身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已无法确保罗艺是否二心,不过,臣想当年这三法是先帝同他约定下来的,还是不要背信弃义,免得落得天下人口舌,日后为他造反寻得借口!”
隋炀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皇叔说的虽是有理,但是,难保罗艺之心!”
宇文化及刚想开口辩驳,却被杨林抢了先,道:“不如,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方才宰相说,罗艺多年来不动单雄信么?那么,皇上就下旨让罗艺缉捕单雄信家人,抄家示众!”
宇文化及一惊,微微眯眼瞅着杨林,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搁在往日,依杨林额性子,一早就摆出大道理,驳回自己的话,惹恼圣上,只是如今,到偏向着皇帝那头。
宇文化及忙回道:“皇上,难保途中罗艺倒戈相向啊!”
隋炀帝点了点头,道:“朕方才也想到这一层!”说着,眸光转向一侧的宇文成都,吩咐道:“成都你去监察,若有异动,实时斩杀!”
“是!臣遵旨!”宇文成都领命道。
退朝后,出了文渊阁,杨林碰上自宫外进来的杨吉儿,微微叹气,道:“你这丫头,倒还真有几分慧心!”
杨吉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夸别人,也可以摆出一副苦大仇深,嫉恶如仇的样子!皇叔祖该不是暗里嫉妒人家的聪明才智吧!?”
杨林无奈摇头道:“欺负一个疾病缠身的孤寡老人,就能显出你的聪明才智么!?”
“倚老卖老的欺负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就会彰显你大帅的威风么!?”
“你这丫头!”杨林狠狠瞪了她一眼,对视片刻,两人蓦地都笑出声,临走前,杨林想到什么似地,回头说道:“过两日,我要出兵瓦岗寨了,你在长安多留意宇文一家的动向,免得出了什么乱子,我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杨吉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翻了翻白眼,道:“皇叔祖,你真当我仙女下凡,人见人爱,无所不通,无所不能么!?”
见杨林又是那副苦大仇深,为民担忧的样子,杨吉儿摆了摆手,摇头道:“放心好了,在宇文老贼对父皇不利之前,我一定先灭掉他!”
杨林这才满意的点头,离开了。
杨吉儿刚回头,瞧见不远处宇文父子那双邪恶的眼睛,一个是厉鬼,一个是色鬼!杨吉儿大大方方的走到他们跟前。
宇文父子立着不动,杨吉儿皱了皱眉道:“宇文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这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宇文化及轻哼道:“臣只怕行了礼,公主受不起呐!”
“哦?”杨吉儿轻笑一声,道:“只要你宇文化及行,我杨吉儿就受得起!”
宇文成都拉过杨吉儿的胳膊,道:“云妹妹,何必将这些伤情分的话呢,我们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都是给别人瞧得。”
蓦地,杨吉儿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朝宇文成都拉着自己的手砍去,幸而宇文成都躲得快,倒也出了一身冷汗,道:“几日不见,云妹妹对我还是这么狠心!”
“对于轻薄本公主的登徒子,本公主素来都不留情!”杨吉儿收了匕首,冷声道。
宇文成都不怒,反笑道:“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留情,你心爱的罗成一家,如今都归我管,方才那一刀,指不定,我会还给他呢!”
杨吉儿摆着冷漠的面孔,冷笑道:“那劳烦你千万千万帮本公主多刺几刀,以解心头之恨!”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不过,我很喜欢。”宇文成都轻笑道。
一侧,宇文化及根本没有兴趣看他们斗嘴,轻咳一声道:“好了,皇上吩咐你的差事,快去办!”
“是!”宇文成都收敛住笑意,沉声道。
“既然这样,本公主就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说着,杨吉儿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却闻,身后宇文化及蓦地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公主殿下可真不是一般的池中之物啊!以前,倒是小瞧了。”
杨吉儿停住脚步,转首,看着宇文化及一脸的复杂笑意,轻笑道:“本公主也是你能瞧的么!?莫不是宰相一把年纪了,还想玩点刺激的,想跟自己儿子抢女人玩呢!?”
宇文化及宰相肚子能撑船,倒也不气,淡淡一笑,道:“你以为能帮着靠山王和罗艺一时,就能保他们一世么?”
杨吉儿呵呵一笑,鄙夷道:“宰相大人,你说这样的话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么,他们个个武功盖世,手握重兵,轮得到我去保护么!?倒是你,整日还得一个跟屁虫的儿子护着,可悲!”
宇文成都顿时有些恼怒,扬手准备打杨吉儿,被一侧的宇文化及拉扯住了,摇了摇头道:“不要上她的当!动了手,皇上那头怎么交待!”
“宇文成都,你就不是个男人!”杨吉儿嗤之以鼻道。
回到绮云宫,杨吉儿匆匆写了一封信,唤人八百里加急,定要亲自送到罗成手里,而她,现在只需坐等好戏上演。
差使前脚刚走,后脚便听见外头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杨吉儿先是一愣,继而又笑吟吟的模样,悠哉的坐着,萧后见她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顿时恼火起来,道:“姑姑,不曾教过她见到本宫要行礼么?”
杨吉儿宫里的姑姑忙跪倒,磕头道:“娘娘恕罪!”
“掌嘴!”萧后一脚踢开姑姑,吩咐道。
“父皇冷落母后,心里不好受,也不该来我绮云宫撒泼啊,还是如今,母后想学着吉儿的厚脸皮,不怕旁人笑话了?”
“放肆!”萧后狠狠瞪着杨吉儿,唇齿间忍不住打颤,道:“来人,给我教训这个臭丫头!”
杨吉儿一个凶狠的眼色递过去,涌进来的侍从又退了回去,方笑道:“母后何必动怒呢,与其来这里自讨没趣,不如回去盘算盘算,何如魅惑住父皇才是要紧呢!”
萧后原本窝着一肚子火,见状,便自己上前去,挥手,想狠狠抽她一巴掌,却被赶紧来的太子拦住了,皱眉道:“母后,你怎么又打吉儿呢?”
闻声,杨吉儿哇一声作势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躲进太子怀里,哼唧道:“太子哥哥,人家好怕啊。”
太子微微蹙眉看着自己母后,方才听说自己母后来了绮云宫,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事,赶来过来,果不出所料,刚一进门,见她便扬手打吉儿。
在太子的记忆里,似乎杨吉儿一直活在自己母后的威势之下,这也是,他一直很疼爱她的原因,总觉得自己母后亏欠的那份,都该有个人去偿还!
萧后无奈一叹道:“昭儿,莫要被这臭丫头糊弄住了,她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杨吉儿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太子杨昭的衣袖,撒娇道:“太子哥哥,我好怕,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母后不喜欢我,会打我的,我要跟你去东宫!好不好嘛?”
“好!好!”太子点了点头,看向自己母后,叹气道:“母后,云儿虽是有些俏皮,可她还那么小,儿臣恳求母后莫要再寻她麻烦了!”
“你!!”萧后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指着俩人远去的背影,怒道:“本宫没有这个不肖子!”
心内,越发对杨吉儿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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