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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拉起
第005章：养在身边
文/张倾辄
“诸位，这一车牛乳，是如今的陛下心善，赏给你们的，再过片刻，陛下会亲自前来，应当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了吧？”总管太监带着那群人，大张旗鼓地将一整车牛乳放在了掖庭的宫殿门口。
这牛乳本来就是送来给宠妃洗澡用的，总管太监也没有换车，直接用那个几乎所有的皇子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木车，将牛乳送来了。
说没点折辱的意思，是绝对不可能的。
墙倒众人推，就连高风亮节的忠臣，在被陷害下狱的时候，也得有三五个死敌，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说这以前对下人门本就苛刻的皇族了。
那些不受宠的皇子倒还好，再怎么是个主子、再怎么敢作威作福，也不敢轻易地作弄到掌握着他们命脉的内务总管头上，但那些受宠的皇子们，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他们但凡有一点不如意，就会告知皇帝，让皇帝出手，来罚他的俸禄。
俸禄这种东西，一旦罚一次，就至少是半年几个月，皇帝自己心里也每个数，丝毫不管他没有俸禄要怎么活，所以，他虽然是内务总管，但是真的可以靠着俸禄吃饭的时候，屈指可数。
虽然到了内务总管这一步，他对于自己的俸禄已经不再看重了，但是不看重是一回事，被人从后面说没了的，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有时候见那些宠妃的皇子哭的狠了，皇帝说不定会想起来给他几板子，他可不是那些身体很好的年轻人，当年进宫那一遭，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伤，每被打一次，都是一次不可磨灭的损失。
在他将这一车牛乳放在宫外后，那些皇族们都没有出来，像是在做无声的反抗一般。
内务总管并没有时间跟这些人耗，他冲着身后的侍从挥挥手，让这些人强行将掖庭的大门破开，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在门刚刚破开后，一个人像是被扔出来一样，踉踉跄跄地跌出门来。
出来的人个子小小的，似乎刚刚被人殴打过身上的衣服都穿的不是很整齐，领口被撕开，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头发散乱。
她像是饿极了，出门后看到那辆运奶车后眼前一亮，无视那群还散在旁边往掖庭中冲的侍卫们，熟练地拿起挂在旁边的木勺，掀开木桶上的盖子，舀起一大勺，“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跟在内务总管身旁的侍从们似乎想拦，但被内务总管制止住了他们的动作，内务总管神色微妙地看着这个动作熟练的小个子，缓缓地将手掌藏回袖子里。
秦楼月这边正在像是饿死鬼一般进食，沈音尘却花费了一些时间，来解决一些留存下来的问题。
沈音尘并不能确定，这个小太监是不是聪明人，但既然能在深宫中活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是一点心眼都没有，沈音尘刚才说的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她不信这个小太监听不出来。
小太监给沈音尘用力地磕了几个头，爬起来便往来时的方向跑回去。
沈音尘这次是微服出来，因此带的人并不多，她对于“沈音尘”的武力值很有自信，所以便也没有再带护卫，这会儿想要派一个人盯着那个小太监的动向都分不出人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秦楼月。
秦楼月这会儿在掖庭，沈音尘完全没有接到消息也就算了，毕竟宫里的人心肯定不是齐的，但是系统都完全没有给她提示，是完全不觉得秦楼月会被磋磨死么？
掖庭中，如果只是关进去一家两家皇族也就罢了，再怎么是一个罪臣，皇族也毕竟是皇族，那些奴才们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把皇族给打死，但是这一次关进去的都是皇族，秦楼月一个个子矮小的小女孩，也不受宠，怎么会有还手之力？
【根据系统运算，新王因为自己幼年时的经历，对旧王存在怨恨之心，是非常正常的行为。】系统在沈音尘提出质疑后，立刻传达了它这么做的理由。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很系统，很理性，但这么理性的手段，让沈音尘不得不多想一些。
本来她以为，秦楼月是天道的宠儿，明明出身不高，如果不是“沈音尘”这一个篡位的神来之笔，皇位怎么都落不到她的身上，但是因为有了沈音尘，再加上天道的宠爱，所以秦楼月最后才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在系统所表达的这些话里，新王的每一次行为，都需要经过系统的运算，在运算结果为合理之后，才可以继续运转。
就好像……这个“天道的宠儿”，不过也只是系统为了完成某些事情，所必须的工具一样。
这让沈音尘觉得，这个新王，好像跟自己一样。
虽然沈音尘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个地方，但是既然暂时没有办法反抗，那么她现在只能做一个工具人，但是在得知天道的宠儿也只是这么一个工具人之后，沈音尘忽然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
“行吧，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在对我惩罚之前，我建议你先质疑一下我的行为，让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觉得我的解释不合理，再给我惩罚也不迟。”沈音尘给系统讲道理：“你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人，但是工具人既然是人，那么自然也会有一定的底线，虽然你可能不介意我的底线，但是至少你应该关心你的任务进度。”
系统沉默很久，一直沉默到秦楼月终于来到了沈音尘的视线里，它才【嘀——】了一声，说道：【要求合理，但下次请宿主注意说话的语气，此次惩罚，并非推动剧情逻辑错误。
嘀——
启动一级惩罚。】
“不是，等等……”沈音尘没想到，系统这个东西，竟然还会因为自己的语气失误，而对自己惩罚，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系统的惩罚来的很快，这让沈音尘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身形稳住，没有在第一次和新王正式会面的时候，就双腿一软跪下去。
内务总管这会儿也看到了沈音尘，他脸皮一紧，生怕沈音尘觉得自己带着那么多人过来，是僭越。
他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主子都侍奉过，就算是先皇，他也可以在受到那么多次惩罚之后，都还活着，甚至还因为抓到了这群上位者喜欢的东西，甚至混到了内务总管的位置。
在皇宫里，很少有奴才有机会在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内务总管”算是一个。
但他也并不是一个运气多好的人，毕竟一个运气好的人，怎么都不会沦落到陷进皇宫里，挨那么一刀，所以他很清楚，在摸清自己主子的脾气之前，是不能做这么擅作主张的事情的。
但是他实在是气不过，要知道，在一开始，他是想要做一个好总管的，他也想要将资源好好分配，但是总有人仗着自己得宠，就想要骑在他的头上，让他不得已地有失偏颇。
还有……那一次又一次的挨打，是真的疼。
这些皇族们，如今都早已是落了毛的凤凰了，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一个皮毛全活的鸡，自然还是当得上的，报仇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等着自己的仇人成落水狗之后，再痛打啊！
但是，就在他即将大仇得报的时候，这个他还没有摸清脾气的皇帝，忽然赶过来了。
这让内务总管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毕竟沈音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面前这一切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
沈音尘可不知道内务总管有这么灵活的心理活动，她硬生生地熬过了这一次惩罚，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脸上带着笑，走向那个无视周围所有的人，一股脑往自己肚子里灌奶的小孩：“你不怕我下了毒么？”
秦楼月听到有人搭理自己，这才将头抬起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然后回头看向内务总管站着的地方，从内务总管的表情中，读懂了一些东西，这才说道：“你是皇帝，你如果想要我们死，自然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更何况，即使你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我们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哦？为何会没有反抗之力？”沈音尘看着她又舀了一勺牛乳，咕咚咕咚灌下去后，就盯着自己不说话了。
沈音尘又问道：“我现在是皇帝，但是在一个月之前，我还不是皇帝，我成了皇帝的原因，并不是其他，而是我有这反抗之心，还有反抗之力。”
“这两者单单只有一个的，天下之大，何其之多，但是这两种东西都有，最后也都能做到的。”秦楼月看向沈音尘，顿了顿，生疏地说道：“至少如今站在我眼前的，只有你一个。”
沈音尘看着她笨拙的话语，缓缓勾唇。
这个小孩儿，虽然现在嘴上说着自己没有反抗之力，但是反抗之心，可绝不是没有。
毕竟，能面不改色地尝试讨好自己的敌人，这样的心性，可不是那些现在都躲在掖庭里，生怕自己给他们下毒的其他皇族，可以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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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一直在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的错！十二点前只能写完这一更了，剩下的一更在十二点后，我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打完，大家不要等，明天起来看吧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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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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