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青楼番外集

　　展昭和白玉堂走后，绫君就一直坐在那发呆。暖箫偷眼看她，知她心里难过，想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陪在一旁一语不发。她挂牌之后有了自己的房间，此时自然也不好抛下绫君自回房去。
　　“箫儿，你说，我能放下么？”绫君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却不像是问她，更像自言自语。暖箫在旁陪得昏昏欲睡，乍然听到问话，愣了好一阵子才道：“嗯……姑娘，你还是早些歇息吧。”竟是全然对不上意思。
　　绫君叹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她：“箫儿，你还小，不知情之一字，可叫人如登极乐，也可叫人生死不能（暖箫唯唯应了声，心里却想，这感觉明明每天都要经历的，都两年了呢）。可是一旦你知道了，就会明白我如今的……”
　　虽然对这话不以为然，可绫君语气中那缠绕不去的哀伤却深深触动了暖箫。站起来，边剪烛芯边道：“姑娘，箫儿也许是不懂你，可是姑娘你这样下去，总是对自己不好。二爷说得对，展大人太多事情要做，也许根本就没时间想这些，你放不下他，又能怎么样呢？”
　　她走到绫君床边，像过去一样整理床铺，尽管那床铺根本没什么需要整理的。
　　“姑娘，”暖箫掸着被子，“从前那么多人不也是成日地把你放在心上？”
　　“你是说我这是报应吗？”绫君问，少有地带着一丝丝尖刻。
　　“不是不是。”暖箫急忙走到她身边，给她揉肩膀，“箫儿是说，姑娘啊，只有自己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啊呀这话怎么这么绕口……”
　　绫君淡淡笑了笑：“箫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你说的这些都对。可是，我知道又怎样呢，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不再是哀伤，而是近于绝望了。暖箫心下一颤，那些欢场中混久了悟到的“道理”再也说不出口。绫君挂牌比她时间长，她知道的，绫君岂有不知之理，多说也无用啊。
　　忽然有人敲门。两人对望一眼，俱是惊讶。
　　“难道他回来了？”绫君心里闪现出这个念头，赶忙站起。暖箫早在她之前奔到了露台门口，拉开了门。
　　“你？”暖箫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他，那年轻清秀却如同恶魔的容颜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走开！”她用力推着，想把那人关在外面。
　　那人正是李惜寒。虽未习武，青年男子的力气又怎么是暖箫一个被迫纵欲的女子能够匹敌的。门一开他就抵住门缘，硬是挤进了房。
　　“你是什么人？”绫君终究见过世面多，强自镇定地喝问。来人不是展昭，她希望一下落空的怨愤都注入了这问话里。暖箫奔回绫君身边，紧紧靠着她。
　　李惜寒不理她们，只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握在掌心，拇指挑开了瓶盖。
　　“姑娘问你话呢！”暖箫定了定神，冲李惜寒没好气地道。
　　话音未落，一阵晕眩感袭来。暖箫晃了晃，终于不支。昏过去之前，只隐隐看到绫君也软倒在桌边。
　　李惜寒在暖箫倒地之前接住了她，细细看了看，眸色一暗，将她抱到了床上。
　　“有多少人碰过你？”他喃喃地道，解开暖箫的下衣，手指滑到她股上。和记忆中的比起来，光滑依旧，却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手指猛然发力，他抑制不了心里那奇怪的愤怒。肌肤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昏迷中的暖箫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啊。”李惜寒这才发现自己竟将那里抓出了一道口子，不由郁怒更甚，指甲蜷缩，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那血缓缓地沁出来，在床上沾出了几条暗迹。
　　李惜寒闭了闭眼，将暖箫重新裹好，轻声唿哨了下。露台上跳进几个人来，把绫君抬了出去。李惜寒自抱着暖箫跟出去，反手带上门。
　　夜还是安静。仿佛从来不曾有人，在绫君的床上让暖箫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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