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周五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结束后陈一就收拾行李回家，周六周日瘫倒在家里打游戏，当宅男。周一就不得不顶着大太阳，从家骑共享单车十五分钟到9号线地铁口，然后乘四十分钟地铁到学校门口的地铁站，再骑共享单车十五分钟到学校里的实验楼。

　　校门口还被保安拦住：“人干嘛来着？”
　　陈一仰着脸，自豪道：“老师叫来做实验的。”
　　保安一脸见怪不怪。放行，并用手势示意陈一没事快走人。
　　陈一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

　　作为本一的普通本科生，陈一从没进过真知实验楼，自然也不会有门禁卡。
　　在玻璃门外无助朝里张望好几眼后，陈一选择先玩会儿手机。
　　不到五分钟，几个陌生的学姐，说说笑笑朝实验楼走来。陈一默默尾随在几人身后，做贼一样，成功混进实验楼。

　　电梯到达三楼。
　　“303，303，”陈一嘴里喃喃，找着对应的办公室。

　　走廊尽头传来一道语速如机关枪般的男声。
　　“陶月月，今天你几个师弟过来，带他们熟悉熟悉实验室环境。”
　　“还有，陶月月，之前的实验室器材试剂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给我尽快。小童那边所有报价都发我一遍，我说可以买再买，不要再给我自作主张。上次的PC管怎么买那么多真是！”
　　“哦哦，陶月月，今天SPF大鼠到了，180只，下午记得接电话到实验室楼下拿小推车把鼠带到动物房。养多久？唔，先养个一周，再进行实验。”

　　“好的，好的。”
　　“是，是。”
　　“明白，明白。”
　　女声的回答如机器人般平静。

　　听对话，陈一已经明白走廊尽头办公室里的老师和学生是谁。
　　老师在训话，现在肯定不能冒冒失失冲进去。

　　陈一觉得有点微妙。
　　看来林想老师是个有些严厉的人啊；不过陶月月师姐倒是挺好脾气的……

　　陈一想得正出神，门就被一把推开。
　　推门的男人身形并不高大，相比较陈一本就不高的一米七四身高而言甚至还要再矮上几厘米。男人推开门后没急着出门，还在扭着头对办公室里说话：
　　“我下午要去趟省医办事，今天下午，陶月月，你带着你师弟们。”

　　男人说完话，把头扭回来就看到愣在门口的一个男生。
　　高高挑起的眉毛瞬间放平。
　　男人嘴边绽开温和的微笑：“很面生啊，这位同学是哪位老师手底下的研究生，叫什么名字？”

　　把他认成研究生了。
　　陈一有些紧张，但还是及时回应：“林老师好，我是王老师介绍来的，我叫陈一，是22xx级心理……”
　　男人将手上的黑色公文包换了只手拿，腾出来的那只手拍拍陈一肩膀，“陈一同学，辛苦你们，暑假好好干，老师给你们发工资。”
　　却是直接打断陈一的话。

　　老师寒暄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莫名的，大夏天陈一却觉得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

　　老师走后，陈一依旧傻站在门口，呆呆的样子好像没反应过来。
　　“嗨，我是陶月月，”女声温和提问，“是叫陈一吗？”

　　陈一回神，扫视整个办公室。
　　办公室整体不大，却也有四名学姐在里面。其中三个都坐在自己座位上，盯着电脑屏幕，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打。
　　只有一名上身文化衫T恤、下身牛仔裤的学姐从座位上站起，笑对陈一。

　　“是的，我叫陈一。陶学姐好。”

　　“来来，先这边坐着休息下。待会儿还有几个林老师叫来的本科生要过来，我再带着你们熟悉这边的实验室，”陶师姐将空置的椅子拖向陈一。
　　“谢谢师姐，”陈一礼貌道。

　　“那个，师姐，”陈一压低声音，扫视办公室里另外三个戴耳机的学姐，小声向陶师姐提问，“这办公室里的几位学姐都是林老师的研究生吗？”
　　师姐：“不是，办公室里的学姐们，包括我在内，都是大老板手底下的。林老师是我的二老板，也是直接带我的老师。学姐们的二老板都是不一样的老师，大家的实验也不一样。”

　　“那，我们这个实验究竟是哪位老师的？”陈一犯迷糊。
　　“是林想林老师，我二老板的。”

　　“那大老板和二老板是什么关系？”
　　师姐耸耸肩，“我们林老师借了大老板的实验室做他自己的实验。我既是二老板的研究生，也是大老板的研究生。大老板那边没我的活，我自然来给二老板干活”。

　　陈一还是不懂。
　　只隐约觉得有点那么波谲云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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