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

　　这个女生是玩家！

　　或许是他在课堂上的举动太明显了，让这女生怀疑自己也是玩家。不过女生大可以按兵不动，但现在她主动暴露身份来试探肖烨是否是同类的行为让肖烨陷入思索，难道玩家之间是合作关系？

　　肖烨虽然内心有一瞬间的慌张，但表面丝毫不动声色，他决定先不承认，暗中观察一下这个明显有经验的玩家。

　　他默然地瞥了女生一眼，把卷子往校服口袋一塞，两手插兜，走到离女生远些的位置站着。

　　女生在等肖烨回答的时候仔细地辨认了肖烨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这个男生或许不是玩家，不过还得再确定一下，于是原地冲他喊了声：

　　“肖烨？”

　　肖烨转头看向她，表情透着不耐烦。

　　这人对自己的名字反应这么快，应该就是NPC了。女生观察到这一点，默默判定了肖烨的阵营。

　　不怪她这样想，玩家进入游戏后会被系统随机投放入一位NPC的躯壳内，他们相当于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进行角色扮演，而场景中的NPC名字与玩家本人的名字大概率是不同的，比如女生自己现实中名叫秦遥，而此时扮演的角色却叫王冰，虽然知道自己如今叫这个名字，但假如有人突然喊一声“王冰”，秦遥不能保证自己能即时反应过来，更别说像这个肖烨这样仿佛是条件反射的反应速度了。

　　秦遥知道了这个男生是NPC后松了口气，抱着寻找线索的想法再次靠近肖烨，问道：

　　“肖烨，你刚才在课堂上在看什么？”

　　肖烨当然不能说是在找线索，但他必须说点什么。刚才的那句话因为听不懂所以可以不理，这句话再不回复可能会被怀疑。

　　肖烨决定维持刺头人设：“关你屁事。”

　　秦遥：……她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男高中生。这要是她弟弟敢跟她这么说话，早就被揍了。算了，这男生好像跟那个邢野有些关系，为了线索，她忍。

　　秦遥再次向肖烨搭话：“肖烨，你不是和邢野关系不错吗，你知道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学吗？”肖烨和邢野关系好是秦遥猜的，一个班俩刺头听上去怎么着都有点狐朋狗友的感觉。
　　肖烨冷笑一声，在秦遥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他不来上学，关我屁事。”

　　秦遥无语：啧猜错了，看来俩人是王不见王。不过这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我这“王冰”跟这傻逼有点过节吧。

　　眼看难以打探出什么，秦遥暂时放弃了与肖烨沟通，两人就这么一头一尾在教室外面又站了五分钟，下课铃响，拿着教案的李老师从教室里出来，皱眉瞪了眼两手抄兜神游的肖烨：

　　“肖烨，你卷子呢？”

　　肖烨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团。

　　李老师嫌弃地看了一眼：

　　“跟我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我管不了，我就不信他还管不了。”

　　肖烨一言不发地跟在李老师后面，走的时候看见跟他搭话的那个女生一个人往反方向去了楼梯，肖烨转过头继续默默跟着老师去往办公室。

　　虽然肖烨对于13班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关于他们班的班主任肖烨还是认识的。13班的班主任原本是一位教化学的女老师，同时教着他们三个兄弟班的化学，但在高二上半年休产假去了，代课的是同年级教学组的另一位男化学老师，顺便在这段时间代理13班的班主任。

　　代课的男化学老师叫高猛，确实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威猛，讲课也幽默风趣，待人如沐春风的。这人四十岁的年纪，似乎在学校干了有十来年了，挺受学生们的欢迎，但很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晋升管理层，十年如一日当着一个普通的化学老师。

　　要不是再次看到这个人，肖烨几乎要对这个老师没有印象了。这个高猛似乎当年就只教了他们一个学期，一学期后原先的女老师就回来上班了，后来也没怎么再听过这个人名，似乎是跳槽了。

　　李老师在前面打开了化学办公室的门。

　　化学办公室不大，共有五张办公桌。正对着门的靠窗的桌子就是高猛的位置，办公桌上十分整洁，齐整地摆放着教案和收上来的作业，座椅后面的小玻璃展柜里还摆放着一些学生获得的奖状奖杯和毕业合照，离办公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张简易的折叠床，貌似是供老师临时午休用的。

　　此刻坐在桌前的高猛正在批改作业，苍白的脸上带着些憔悴，似是几天没有休息过。

　　见到这样的高猛，李老师告状的想法迟疑了一些，和缓了下语气问道：

　　“高老师，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高猛听到声音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还在查，目前警方认为是孩子精神压力大，自杀的。唉，也怪我，这次子雅月考成绩不理想，我批评她来着，可能就是我话说重了，谁想到……唉。”

　　“高老师，你也别这么想，压力大这个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李老师尽力宽慰这个不幸的代班主任，这个高老师也是倒霉，就代了几天课就发生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

　　高猛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向一旁的肖烨，问道：“不说这个了，李老师，肖烨这是怎么回事？”

　　李老师像是终于想起这件事来，顺势告了肖烨一状：“你们班的肖烨，这次月考所有科目都及格了，就数学，150分的卷子就考了个零头，纠错课上还左顾右盼的开小差，”又转过头对肖烨说，“我是治不了你了，让你班主任治你吧。”

　　高猛得知这事，忙附和着一定好好管教这个“对数学有意见”的学生，又让肖烨给数学老师道歉后，亲自把李老师送出办公室。

　　高猛去门口送李老师，带上门的时候，肖烨发现办公室的门后有一个不起眼的铁扫帚柜，一人高，漆着棕红色的油漆，门上还挂着个小铁锁。

　　回到办公室的高猛看着还愣在办公桌前的肖烨，笑着说：“回去上课吧，好好听课。我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你心情也很难受，这件事的发生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但人死不能复生。努力学学数学，你这次月考总体是进步了的，相信你有这个赶上去的能力。”

　　看来这个“肖烨”真的跟这件事的发生有点关系，肖烨试探地问道：“老师，你知道邢野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来上课吗？”

　　高猛沉默了片刻，犹豫地开口：“这件事老师本来不应该跟你说，但是……肖烨，你跟邢野平时接触比其他人多一点，老师只能说，如果你回忆起子雅出事前邢野的什么奇怪举动，一定要尽快把细节告诉老师。”

　　肖烨点点头，中年男人也回应地一点头，让肖烨回去继续上课。

　　快要走出门时，肖烨似是顺嘴提了一句：“老师，我午休的时候可以过来你办公室改数学卷子吗，我走读，中午赶回去时间不够，而且教室门中午也不开。”

　　高猛回答得很痛快：“没问题。”

　　“不会打扰到其他老师午休吧。”

　　“不会，中午平时就我一个人在这。”高猛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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