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真的是我眼瞎［穿书］

　　热搜的事无回应，热度也下得很快，其中原因不排除费闻找人压了下去。

　　和刘导约好了洗发水广告的拍摄时间，年末他要赶去《谋臣》剧组试戏，据说身为这部电影的男主兼制片人，费闻会亲自到场筛选。

　　这也是他来到这世界第二次见到费闻。

　　片场意料之中来了很多人，这格局曲南泽在原世界就见识过，毕竟是费闻主演兼制片人，播出去的反响可想而知，各大演技派和流量争夺之战如火如荼。

　　费闻在这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个有野心的谋臣，珂庆年间，周文帝继位，刚上任就建宫殿，盖庙宇，更是学商纣王给最爱的妃子们盖了一座摘星楼，与此同时北境来犯，新帝不但不停止盖摘星楼，甚至在民间抓壮丁造宫殿的同时挑选几个去前线充军，连耄耋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一时间百姓们家破人亡生灵涂炭，将士们在前线冲锋陷阵，全军覆没，周文帝却在帝都躺在美人怀中，葡萄美酒，酒池肉林。

　　谋臣澹台礼在多次上奏无果后，很早之前就谋划了一场政变，扶持一直被先帝打入冷宫的妃子所生的皇子为帝，更是违禁背着皇帝养了一群禁军，政变那天周文帝正和爱妃翻云覆雨，澹台礼带兵包围，牵着小皇子的手走进去，逼迫新帝立下诏书。

　　而曲南泽这次试的戏，就是周文帝身边助纣为掠的太监，周文帝被贬民间后，澹台礼刺了他一杯毒药，就这么下线了。

　　将剧本反复看了几遍，哪怕试戏的只是出场十分钟不到的太监，曲南泽一笔一划也勾勒的十分清楚，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养成的习惯，既然做一件事，不管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也要竭尽全力做好。

　　工作人员叫了他的名字，原来他已经是最后一个。曲南泽站起来深呼一口气，真奇怪，他从大一就开始演戏，很久都没紧张过，可能是在费闻面前演戏，所以哪怕演个小太监也十分紧张。

　　面前坐了两个导演，费闻坐在正对面，试戏试了一上午，曲南泽能看到他脸上的疲惫，他抱着胳膊坐在那望着他，淡淡开口:“琼华殿那一场，开始吧！”

　　一个小太监没有多少台词，出场次数却多得零散，曲南泽大脑迅速搜罗，很快找到了费闻说的那场次。

　　北境军压境，臣子们争先恐后地过来上报，新帝不但无动于衷，旁边还有一个太监煽风点火。

　　曲南泽躬身走上前，右手隔空甩了一下以做拂尘，九十度弯腰对着温池里的新帝谄媚道:“陛下，陈国公求见～”

　　他声线细腻，眼尾薄红，嘴角含笑，不仅演出来宦官的阴柔野心，天生长相又具有一股风流劲儿，陈国公过来上报举国危难，新帝不但不以为然，太监反倒在一旁添油加醋。

　　“陈国公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陛下这些天日连夜批改奏折，如今好不容易得空来这琼华殿放松身子，这刚继位不怀个龙种以稳臣心，又怎么对得起各位精忠报国之心呢！”

　　“停——”

　　这曲南泽将那种欠揍劲演出来了，就这播出肯定会被观众骂个狗血淋头，但费闻总觉得这演技让他演个太监实在是屈才了，就问:“为什么试戏太监？”

　　曲南泽一愣，心道还不是以他现在的处境只配演个太监，他笑着说:“因为我觉得我的业务水平有限，演技也有待提高心，所以想从小角色开始。”

　　“嗯……”费闻努力斟酌了番，其实刚才试新帝的那些他没有一个满意，相反的，曲南泽身为一名奸诈阴柔的宦官，那周身遮挡不住而暴露出来的美感却没有丝毫维和，总觉得让他眼神一变演新帝也没什么不可以，再加上他身上多了一层太监所没有的高贵感。

　　和上次等在他公司楼下的曲南泽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听助理说他还真以为他是个只会唱跳的花瓶，现在看来，演技也意料之外的不差。

　　“那你试一下周文帝。”

　　“……啊？”曲南泽一愣，没猜到费闻会给他机会，就连旁边坐着的正副导，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怎么？需要给你时间读一下剧本？”

　　“不用不用。”机会来之不易，如果是周文帝，那么镜头可就多了，他现在最需要得到的就是镜头。

　　好在曲南泽对剧本斟酌深刻，随便一个角色都能一秒入戏，费闻给的场次是政变那一场，男主澹台礼逼着他立诏书下位的那一段。

　　曲南泽眼神变得凶残愤怒，他脱力地倒在地上，抬头死死瞪着俯视他的澹台礼，“乱臣贼子，你居然敢弑君，罔顾先帝对你的重用，来人呐！来人——”

　　无人回应，周文帝像是终于明白了败局，他愈发慌张，眼神又变得沧桑凄凉，“澹台礼，我大周国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朕！”眼神忽而又变得凶残，“朕自从继位以来，何曾打压过你们澹台氏，你兄长在娜塔圈地为王以为朕不知道？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容忍你们，可你们呢！！！最后却带着私养的禁军和那些山野屠夫包围朕！”

　　周文帝突然大笑起来，笑容疯癫痴狂，他踉跄地往后退几步，脸庞滑落出无奈可悲的泪，他才刚继位一年呐！这些人的任何动作他都容忍，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享够了荣华富贵？！

　　“我无限的纵容你们，可你们到最后却连让我过个日夜拥美人入怀的日子都不给，我不过就是喜欢看烟花喝美酒，我有错吗？”

　　“……”

　　周文帝最是愚昧可笑，明明自己无形之中让整个国家陷入生灵涂炭，最终却只能无辜可怜地看着那些反抗他的人，问自己错在了哪里，曲南泽将这种无辜演的生动，试戏当场，他望着空荡荡的对面，竟不住地无辜落泪，问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

　　要不是有一定演技，又怎会入戏太深，导演和费闻都被这演技感染了，来试戏周文帝的有二十几号人，唯有曲南泽演出了人物内心的扭曲、愚昧、可悲、可笑、可恨、可怜……

　　一场戏终了，曲南泽擦干净脸上存留的泪，望向正前方坐着的费闻，正副导演隔着他交头接耳，似乎对试用他有所顾虑，曲南泽好歹也是idol出身，在费闻的电影史中，似乎从来没用过idol来演重要角色，尤其还是他自己监制的，且idol还众多黑料缠身。

　　费闻低头斟酌着，似乎在思考用不用他，对面三个面试官，曲南泽唯独对他移不开眼，这个人和他保持着陌生的距离，再不是看到他就会笑，会亲密地换他南泽的费闻。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甚至在这陌生的处境困难的书中世界没有任何安全感，却也心里清楚这是他原世界心心念念想要和费闻的相处方式。

　　保持距离，甚至冷淡得像陌生人。

　　曲南泽眼神落到费闻颧骨的一颗痣上面，他永远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费闻时，他拿着奖杯给他颁奖的画面。

　　察觉到他异样的眼光，费闻疑惑地皱了皱眉，最后道:“来年七月份进组，演周文帝，没问题吧？”

　　“呃……没有。”

　　“到时候会有工作人员联系你。”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回应，“谢谢费老师。”

　　既然费闻开口了，两位导演也不再说什么，他们跟在费闻身后，一前一后地走出面试厅，而费闻也由于那声费老师忍不住在路过曲南泽时偏头多看了他一眼。

　　曲南泽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似乎在费闻回过头后看到他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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