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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房间烛火摇曳，傅明殊隐约开始头疼。赵钰笑嘻嘻道：“开个玩笑，别这么沉默嘛。”
傅明殊冷淡道：“出去。”
“好嘞，拜拜。”赵钰一点没停留，出去后还不忘把门关上。李小虎在院子里等他，看他出来紧张道：“怎么样？”
赵钰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距离打开心扉还有一段时间。”
李小虎摸不着头脑：“什么心扉？”
赵钰却不愿多说，神神秘秘露出个笑容，看得李小虎越发云里雾里。
接下来半个月赵钰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盯着酒庄改造，还要学习掌握葡萄酒酿造方法，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大部分时间都夜宿在酒庄里。
傅明殊七八天没看见他，都快怀疑他带着自己的玉佩跑了。
若不是李小虎偶尔回来，傅明殊真会这么想。
半个月时间，傅明殊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期间他把胡宅里外摸熟，从下人口中得知赵钰在城郊庄园，再一次看见李小虎回来，故意叫住他问：“赵钰在哪？”
李小虎对傅明殊抱有很强的警惕性，听见傅明殊问起，谨慎道：“你想干嘛？”
傅明殊表情淡漠：“契约可以生效了。”
李小虎惊叹傅明殊伤口殊恢复速度，思考了下，“少爷在城郊，你们的事我做不了主，等我禀告少爷，让他安排。”
傅明殊一点也不意外，他问道：“你需要做什么？”
“雇人。”李小虎这次回来，要带一队人去城郊酒庄拉酒，事情都打理得差不多，他们该启程回洛云城了。
马贼一事一直没有着落，胡书海提议他们最好雇几个镖局的人，赵钰不想这么麻烦，为了安全考虑，不得不答应这个提议。
“我和你一起去。”傅明殊说道。
李小虎上下打量他，“随你。”
说完进赵钰房间收拾东西，等他收拾完出来，傅明殊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幄帽戴上，脸遮得严严实实。
李小虎古怪地看他几眼，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同出门，来到县城有名的镖局，雇了八个镖师，径直往郊外酒庄赶，到了酒庄门口，三辆装载酒坛的运货车整齐排列在外面。
赵钰在门口和王二娃聊天，听见响动回头，镖师的装扮他认得，看见头戴幄帽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愣了下。
“傅明殊？”赵钰不确定地喊，那人走到他面前，把垂在脸前的黑纱撩开，赵钰惊讶：“真的是你，你伤好了吗？”
“嗯。”傅明殊微微点头。
赵钰抬起爪子拍了拍他肩膀，手指摸过黑纱，“这是干嘛？太阳很大吗？”
傅明殊回答：“不是。”
赵钰摸着下巴想了想，武侠本里大侠出门好像都这个装扮，他没多想，不过话说回来，他至今对傅明殊身份来历一无所知，马上要回洛云城了，这怎么行？
“我家做了点小生意，准备运些酒回洛云城，你家住哪里？”赵钰好奇地歪了歪头，他比傅明殊矮大半个脑袋，从傅明殊角度看过去，这身高显得有几分“可爱”。
傅明殊转动眼珠，“我家很远。”
赵钰等了等，纳闷道：“没了？”
“嗯。”
赵钰真想给他一巴掌，净说些没用的，若傅明殊家不远，不早回家取银子了么？那天晚上开口就是一百两，不像缺钱的人。
“算了，闷葫芦嘴里吐不出象牙。”赵钰没好气说道，随即抱着胸口，用下巴示意他，“你是来履行我们之间约定的吧，喏，那边酒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
趁傅明殊检查货物，赵钰和胡书海告别，胡书海一双眼睛精明地看着傅明殊，“他就是你救回来的人？”
赵钰瞟了一眼答道：“是啊，他还不起药钱，留下来卖身还债。”
胡书海看傅明殊一举一动不像普通人，“你不会使了什么手段，逼迫对方给你卖身吧？”
赵钰心里一紧，义正言辞道：“我是那种人？好了胡叔叔，不多说了，再说下去我们要在野外过夜。”
“这么赶？可以休息一晚明早出发。”胡书海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到午时。
“现在动身，可以在明霞镇过夜，明早出发，晚上也到不了洛云城。”赵钰说道，怕留下来住一晚，他忽悠傅明殊的事露馅。
“好吧。”胡书海没多劝，“下次大少爷过来，酒庄就改造好了，到时候葡萄也成熟，可以带一批人过来。”
“好，胡叔叔再见。”赵钰挥挥手，一刻也不敢留，路过傅明殊，拉着他躲进马车。
胡书海看着赵钰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琢磨要不要给东家告个状。
这救的什么人啊？
车队穿过武安县，出城的时候赵钰特意找城门口士兵问了问，士兵惭愧道：“那群马贼跑得实在快，我们搜查半个月，没有发现贼人踪迹。”
“这样啊，那我回去小心点。”赵钰说道，眼睛瞄向马车方向。
士兵看他文文弱弱，正义感爆发：“小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大排查力度，下次你来我们武安县，保证没有任何贼人能威胁到你。”
赵钰笑着弯起眼睛，“谢谢，幸苦你们了，我这里有一坛酒……”
上了马车，赵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问：“小傅……”
傅明殊眼神像刀子一样递过来。
赵钰连忙改口：“傅明殊，你瞪我干嘛？”
傅明殊冷冷道：“有事？”
赵钰说道：“之前一直没问你，上回八个马贼追的是你吗？他们为什么追你？”
关于前一个问题，赵钰心里已经有答案，他好奇的是傅明殊为什么会被追。
傅明殊一脸不想回答，赵钰自己猜：“你劫富济贫断了他们山寨财路，采了他们寨主相好，端了他们作恶老巢？”
傅明殊愣愣地看着他，赵钰兴奋道：“怎么样，我猜对了吗？”
“没有。”
傅明殊说话大约要钱，否则不可能一点不为自己辩解，赵钰很想直白地问他，多少钱才可以愉快聊天。
他脸上笑容快绷不住，扭头整理了下表情，重新提问：“这也没有，那也不是，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给官府提供线索，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让你再无后顾之忧，不开心吗？”
傅明殊直勾勾看着他，赵钰瘫在马车上，心里骂了一句，哑巴傅，行，这是你逼我的。
他随口一句：“你该不会害怕见官吧？怪不得把脸挡这么严实。”
傅明殊幽幽道：“你都知道了？”
赵钰：“？”
赵钰一下子缩回腿，往马车门口爬，“小虎哥！”救命！
李小虎在车外疑道：“怎么了？”
赵钰爬出马车，坐到李小虎旁边，“我出来透透气，天气不错哈。”
李小虎一脸莫名其妙，赵钰擦了擦额头冷汗，感觉脊背发凉，身后像有一个黑洞似的。
要命，傅明殊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赵钰透心凉，仔细分析，之前城门口士兵看过傅明殊的脸，但傅明殊不是本地人，根据士兵的话，马贼大概也不是本地贼，所以没看出不妥很正常。
他潜意识把傅明殊放在好人一方，因为傅明殊表现不坏，目前为止除了躲避追杀上他马车恐吓过他，完全没有展露任何“坏人”的一面，所以该不会在吓唬他吧？
“前面有一匹马。”
赵钰定了定神，没注意李小虎在说什么，准备进马车里找傅明殊问清楚。
手脚并用往车厢里爬，一个黑影迎面出来。傅明殊搂着赵钰的腰，足下轻点，飞身跃于车厢之上，认准一个方向，再次提溜着赵钰落在不远处汗血宝马上。
“哇——！”赵钰像受惊的猫，抬爪挠了傅明殊一下，他姿势不太好发力，只挠到傅明殊后背。
傅明殊伤口痒痒，顿了顿恶人先告状，“怎么突然进马车？”
赵钰惊魂未定，抬起头观察了下四周，愤怒道：“你吓唬我！”
傅明殊半点愧疚也没有，“是你自己撞上来。”
“你吓唬我两次！”
傅明殊表情微动，露出不解，“什么时候？”
赵钰捏紧拳头：“把我虏马背上来想干嘛？”
“踏云。”
“什么？”
赵钰和傅明殊面对面坐着，没办法看清马长什么样子，倒是看见傅明殊神色温和了些。他被傅明殊提起来放在地上，李小虎紧张地赶着马车上前。
“少爷你没事吧？”李小虎问道，凶狠瞪了傅明殊一眼。
“没事。”赵钰揉了揉胳肢窝，这才认出傅明殊身下的马，是半个月前追在他们马车后面的汗血宝马。
“别理他，我们继续赶路。”赵钰甩了下手，知道从傅明殊嘴里问不出什么，这人说不清谨慎还是来历不对，等到了洛云城，他想个办法把傅明殊弄去府衙转一圈，有问题当场给他抓了！
赵钰气呼呼想着，钻进马车眼不见心不烦。
洛云城和武安县中间的明霞镇非常富饶，车队在明霞镇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出发，在傍晚时分，抵达洛云城。
出门半个月，赵钰归心如箭，进城之后眼睛不停往傅明殊身上瞄。
“小傅……”小傅眼刀子射过来，赵钰轻轻打了下嘴巴，“傅明殊，你的马借我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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