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同人斯德哥尔摩情人

作者:秋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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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伤疤


      出了大门走到停车库,周乔伊一眼就看到管家摆在她车前的一只安全三角桩,她走过去,不耐烦地飞起一脚踢到墙角,“哐啷啷”的巨响在空旷的停车库里发出刺耳的回声。周乔伊猛地拉开自己的车门又重重地拍上,她飞快发动车子,听引擎招摇的轰鸣响彻天际。
      刚要一脚油门踩下去,眼角却瞥见后视镜里,边伯贤正往她的方向赶过来。依着她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在意边伯贤,却不知道为什么,她非但没有脚下的油门迟迟没有踩下去,反而一直等到边伯贤走到车窗边,听他俯下身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
      不待他一句话问出口,周乔伊已经把头一偏,“上车。”
      边伯贤利落地坐上车,连车门都还没关上,车子已经像一支箭一样射了出去,要不是他身手好,早就被这姑奶奶给甩到车底去了。再看周乔伊,却只是一脸的可有可无,似乎别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关。
      火红色跑车在道路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变道,惹得同行的车辆慌张避让,喇叭声此起彼伏。道口的摄像头对着她的车子不停地拍照,而她却不管不顾,直接把限速60的道开成了180。多亏了边伯贤特种兵出身,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握住车顶的扶手,心里暗自思忖,果然这位周大小姐和传闻中的一样脾气火爆,光一早上已经让他见识了个够。
      前面路口的绿色信号灯正在闪烁,眼看着就要变成红色,边伯贤以为周乔伊又要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没想到她却狠狠一脚踩上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戛然而止,前车轮不偏不倚,刚好在停车线前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巨大的冲力让车里的两个人纷纷前倾,又被腰间的安全带用力拽回去弹在椅背上,饶是边伯贤再身经百战,也受不住周乔伊这么不要命的玩,向来冷静自持的他,额角亦沁出了一层细汗,转头看向周乔伊,她却仍是一脸的漠然,仿佛生与死对她而言,不过是吃饭睡觉般稀松平常。
      疯批。
      边伯贤在心里默默给周乔伊贴上了标签。然而眼角却意外瞥见周乔伊握着方向盘的手,在袖口底下,有一条暗红色的伤疤几乎横贯了她整条手腕,在她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边伯贤的目光落在这道伤疤上,神情倒仿佛若有所思。
      等到车子再起步时,车速明显正常了许多,看来这大小姐的火气算是消了。只是还没开出几步远,周乔伊方向盘一转,将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小径。狭窄的单行道,两旁皆种着银杏树,风吹拂而过,落下满地浓烈的金黄。周乔伊停下车,转头对边伯贤说:“你在车里等着。”
      边伯贤恭声应是,隔着玻璃窗,看周乔伊熟门熟路地走到对面的店面前。是一家精致的花店,门面不大,却装饰得十分雅致,有老板娘模样的人迎出来,见了周乔伊,很快笑着与她寒暄,一看便知她是他们家常客。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后便回到店内,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捧百日草,绚丽的混色,挨挨挤挤地堆在眼前。周乔伊满意地接过来,同老板道了谢,捧着百日草走回来,打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摆在座位上,又很仔细地不让花瓣碰到前座,反复确认不会有问题后,她这才关上车门,重新回到驾驶座上坐定。
      一路上,周乔伊始终没说话,相较于刚才面对周家人时的暴躁,此刻的她全然像是另一个人,清冷、疏离,更仿佛无欲无求。边伯贤跟着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动声色地警觉着四周,恪守着作为一个保镖应尽的职责。
      一时间,唯有后座的百日草,在静谧的车厢里隐约散发着清雅的淡香。沿途的风景渐渐变得不再喧嚣,隔着挡风玻璃望出去,天空是一碧如洗的蓝,阳光落在仪表板上,反射出浅淡的一线光。道路两旁是浓荫匝地的花与木,掠过眼角节节倒退。
      周乔伊随手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慢摇,伴随着一把苍凉的嗓音曼声吟唱,悲怆的歌词,仿佛要带着车子一同探往未知的秘境。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园林前停下来,原来竟是一座陵墓。周乔伊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只拎袋,边伯贤赶紧上前想要接过来,却不想她侧身一让,“不用,我自己来。”拎袋看着并不轻,沉甸甸的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边伯贤看周乔伊有些吃力地背到右肩上,心里越发对她产生了好奇。
      那么倔的脾气,却生了一副瘦弱的身子,实在是不匹配。
      边伯贤在心里暗自吐槽着,面上只是不动声色地跟在周乔伊身后上山。他在离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暗中护行。此番已近晌午,阳光透过浓荫的缝隙疏疏落落洒下来,如纷飞的蝶,在她周身环绕。
      那样浓烈热闹的景象,而她只是愁云满布。周乔伊一路沉默着走到半山腰,然后熟门熟路地在其中一块墓碑前站定,原本还是冷若冰霜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而墓碑上,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被做成了椭圆的样子镶嵌在大理石碑上,正中“金钟大”三个字被做成了烫金的行楷,庄严而又洒脱。照片里,男人笑容灿烂,额前微卷的黑发落在眉宇间,只衬得他眉目晴朗,温润俊逸,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用他好听的嗓音,宠溺地唤出她的名字。
      “CHEN啊,我来看你了。”她总是习惯叫他CHEN,因为初见时,他告诉她,他叫CHEN,以至于往后他们再如何亲密,她始终都是这么叫他的。
      “等着急了吧?是不是以为我今天不来了?”周乔伊放下花束,取出湿纸巾,半跪在地上专注地擦拭着墓碑,墨色的大理石很快变得透亮。她这才笑起来,“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来。”她倾过身,又郑重其事地擦拭起他的照片,她手上的力道很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拂过他俊帅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可爱的猫咪嘴……然而触手却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眼泪已经止不住落下来,震碎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她索性坐下来,一一将袋子里的东西摆到墓碑前,有他喜欢的甜点和啤酒,还有他最爱的麻花和炸糕。
      即使他离开已经三年了,可她依然没能适应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还要多久呢?她到底还要这样一个人撑多久?
      他走后的一周,她曾试图去找他。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自带的浴室里,用锋利的刀片割开自己的手腕,她下手很重,可她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汩汩冒出来,心里是奇异般的平静,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滴从身体里流出去,流到清澈的温水里再慢慢缭散,她的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以为自己终于慢慢走向了解脱,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哪怕只是一分一毫的怜悯都不给她留,连死都不让她如愿。她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而那个发现她的人,正是金钟仁,是他率先发现了异常,这才踹开了她卧室和浴室的门把她送去了医院。
      也亏得送医及时,性命是保住了,只是伤口很深,刀片几乎把手腕上的运动神经都割断了。修复手术一直进行了很久,虽然最后手术很成功,却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直到现在,她的左手仍是没什么力气,甚至连杯水都端不稳。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那种绝望压迫着她的胸膛。醒来的第一眼,她看到的是金钟仁,正穿着一身红西装坐在她的床头气定神闲地望着她,见她醒了,也不意外,仍旧勾着一边的唇角,就那么似笑非笑地望住她。
      周乔伊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这团不正常的火红让她以为自己现在可能死后落到了地狱里,然而手腕上慢慢清晰的痛觉告诉她,她并没有死成,她竟然还活着。
      满心的无力感汹涌而至,她的运气实在是很坏,连死,都无法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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