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可没坏心思

　　奚念得到安城奂肯定的答复后，还是惴惴不安，却不知道自己能帮那条人鱼做些什么。

　　各类图标点开得多了，他也渐渐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点，似乎每个都会弹出特定界面，让他进行相同的操作。

　　起初看到那条跳舞的人鱼的图标也是，会在他不小心按到下面的爱心图案时，弹出和其他图标写着差不多文字的界面。

　　看得多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大概是一种类似通行证的东西，完成这个界面指示的操作，就可以使用更多的功能。

　　会和人类的身份证有关系吗？

　　想到身份证，奚念苦恼地抓抓头发。

　　他是个没身份证的鱼，有很多事情都办不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奚念趴在床上机械性地划动手机界面的时候，安城奂的来电提醒忽然弹出来。

　　他知道要按那个绿色的地方，立刻接起来：“哥哥。”

　　“给你点的外卖到了，在门口，你去拿一下。”

　　外卖是安城奂麻烦小区管家送上来的，叫对方放在了门口。

　　“外卖？”

　　“就是午餐，你之前吃的都是。”

　　奚念接着电话慢慢往外走，纠正道：“早上的不是。”

　　因为早上的有点难吃。

　　安城奂看了手机一眼：“话那么多，快去吃饭。”

　　“哥哥吃饭了吗？”

　　“正在吃。”安城奂的在公司的饮食是爸妈从家里调过去的营养师负责的，营养但不太合他口味，所以早上他都是半路上买早餐带过来，只在公司吃一顿午餐。

　　“你的饭不好吃吗？”奚念已经拿到午餐，认认真真关好门，闻了一下，香喷喷。

　　安城奂看看盘子里精巧但让人毫无食欲的食物：“怎么会这么问？”

　　“感觉。”

　　如果他们现在面对面，安城奂就会看到奚念头快要仰上天的骄傲模样。

　　安城奂给奚念点的是口水鸡和小炒肉，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被奚念这么一问更加郁闷，嘴硬反驳：“没有，我的午餐很好吃，并且我现在非常、非常高兴。”

　　奚念沉默不语，最后说了句：“那好吧。”

　　挂掉电话，安城奂已经被气饱了，人比人气死人。

　　奚念来到桌边，美滋滋打开餐盒，自己去拿了勺子，还特意挑选了一个比之前都大的，一下蒯了一大口。

　　人类世界真神奇，食物可以直接出现在门口，还都这么好吃！

　　吃完饭路过客厅的鱼缸时，他趴在缸前跟里面的鱼说了会儿话：“这顿没时间吃你们，下次一定。”

　　小鱼们大概感觉到了危险，四下散开，逃进了缸底的珊瑚丛中。

　　相较于上午，下午奚念过得尤为有趣。

　　他巧合地开启了手机上的语音助手，跟语音助手你来我往聊了很久，觉得语音助手无所不知十分厉害。

　　对于上午看到的小人鱼，他还是放心不下，就问语音助手哪里有受伤的人鱼。

　　奚念问完，聚精会神听着回复，生怕漏掉重要信息。

　　语音助手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为你找到以下内容。”

　　浏览器界面弹出，给他推荐了好几部电影，有些封面看起来很恐怖。

　　奚念自然看不懂界面，觉得上面的图很可怕：“不是这个，是别的，是在游泳的人鱼。”

　　再次响起的回答仍然令奚念失望：“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怎么会听不懂呢，刚才你还听得懂。”

　　语音助手的语气终于有了波澜：“我听得懂呀，你想要说什么呢？”

　　“我想找一只受伤的人鱼。”奚念重复。

　　“为你找到以下内容。”

　　他瞪大眼睛看着重新弹出来的跟刚才一样的界面，害怕中还掺杂着焦虑和得不到答案的不开心，鼓鼓嘴：“你一点也不聪明。”

　　“我这是大智若愚。”

　　奚念没想到它竟然还能给自己找理由：“一点也不！”

　　他说完把手机扣过去，暂时不想搭理这个新交的奇怪朋友了。

　　从起床到现在对手机的探索消耗他不少精力，他在床上没趴多久就困得睁不开眼，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屋内的光线已经西移，斜斜地落在地板上。

　　奚念呆呆地望了会儿天花板，拿起手机想要给安城奂打个电话过去，但手机怎么都按不亮，没有丝毫反应。

　　失去和熟悉的前辈唯一的联系，奚念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安全感再次清零。但恐惧情绪没来得及发作，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兴冲冲起身，一路扶着墙壁，速度比上午快出一大截。

　　“哥哥，你回来啦！”

　　外面的脚步声停下，奚念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他没多想，心里的念头全是得早点跟安城奂讨论那个人鱼的事。

　　可他一过转角，却忽然看到站在客厅中央正皱着眉的陌生人。

　　陌生人看到他，表情也异常惊讶：“你是……”

　　奚念大脑空白一瞬，第一反应告诉自己现在应该赶紧回到房间，不要跟陌生人接触，但刚拥有没多久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才后退了一步就摔倒在地。

　　“你还好吗？”陌生人身量跟安城奂差不多，几步就跑过来，想要伸手扶起奚念。

　　“不要过来！”奚念躲开他的手，因为紧张之下站不起来，只能用双手做支撑往后拼命挪动。

　　“你别怕，我是小奂的朋友，我……”

　　奚念不敢抬头看对方，低着头的时候甚至闭上了眼：“不要碰我！”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也不会跳舞，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也不给你跳！”

　　明明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他仍然倔强地说：“我不怕你！”

　　陌生人连连摆手：“不是、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激动，我就是来找小奂的，真不是坏人。”

　　早上看到的视频不断在脑海中回旋，里面跳着舞的人鱼脸上的笑逐渐变得怪异恐怖，奚念捂住耳朵，害怕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是在干什么？”安城奂站在门口，路上奚念的电话没打通他就隐隐不安，但万万没想到回到家是这个景象。

　　自己的好友跟昨天捡到的小乞丐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两个人都很激动。

　　“你还好意思说？”褚邱看向他时十分严肃，“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这下换成安城奂摸不清头脑：“啊？”

　　褚邱也算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缩成一团的少年反应不对劲，见到个人就吓成这样，嘴里说着什么“即便打断他的腿”之类的话，还害怕被触碰……

　　他注意到他腿脚的确不太好，想到好友今天着急让他这个心理医生来家里，心中得到了一个震碎三观的结果——好友不知从哪儿认识了这个男孩子，把他骗回家囚禁，还伤到了腿，逼迫对方跳舞，搞得对方精神失常。

　　“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做的事了。”褚邱痛心疾首，一个月没见，好友竟已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对不起，”他深吸口气，痛心逐渐转变为坚定，“你这样我只能大义灭亲。”

　　安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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