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霜

　　江羡只好把钱给他。
　　温九天数了数，脸上绽放一个笑容，愉悦道：“良心买卖，童叟无欺……”
　　“还良心买卖。”江羡无力说他了。真是个小财迷。
　　温九天：“该喝药了。”
　　江羡摸了摸鼻子，心里忖度着，温九天是不是暗中讽刺他。
　　想着，温九天已经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他。
　　江羡皮笑肉不笑的笑着，眼睛瞄了一眼那碗药，心里发悚，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苦味扑鼻，呛得他偏头咳了咳，咽了咽口水：“那个，温道长，这玩意真的是治病的吗？我能不能不喝？我能退货吗？确定喝了不会死人？……”
　　看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温九天瞪了他一眼。
　　“唔。”江羡赶紧喝了一大口，却发现这药是烫的，又极苦，正想吐出来，又被温九天一记狠瞪给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胃里一阵恶心，江羡扔，下碗，扶着灶台，弯腰干呕起来：“呕……这是什么鬼……呕……”
　　温九天有些心虚，默默的在旁边轻拍他的背。他还是第一次熬这种药，意外，这是个意外，肯定是他技术不够娴熟，多试几次应该可以，反正这药又没毒，吃不死人。
　　江羡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这才感觉好受了些，可胃里还是一阵疼痛。温九天默默用水瓢瓢了一瓢水给他，江羡用它漱了口，漱完后，还是觉得嘴里苦涩，真正尝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温九天见他生无可恋的模样，内心升起了小小的愧疚感，拍着他的背算是给他小小的安慰。
　　江羡终于受不了了，发出痛恨世界的咆哮声：“我不管了，我不喝了，我要退货。”
　　温九天任他在发疯。退货是不可能的。
　　“张嘴。”
　　江羡说着说着，就听见温九天这样说，便不自觉乖乖张开了嘴。
　　温九天把一个硬硬冷冷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江羡愣了愣，舌尖触感到甜味，不是很甜，不是很腻。
　　是一颗糖。
　　温九天抓住他的肩：“这颗糖算送你的，不收钱。伤还是要养的，药还是要喝的。”
　　江羡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温九天见他没有反应。该不会被那碗药弄傻了吧。
　　温九天蹙眉，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他一个激动，竟往人家身上靠，靠得极静，贴近他的胸膛……
　　“啊！”温九天立马蹦开：“咳，那啥，一时激动，我不是故意的……”
　　江羡：“你踩到我的脚了。”
　　“啊？”温九天脸一热，含糊点头：“哦，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
　　丢人！
　　江羡轻笑了两声。
　　温九天看了眼天，道：“该做晚饭了……那个江……江羡是吧，陪我去山上挖笋。”
　　“好啊，不过……”江羡歪了下头：“有没有工钱？”
　　温九天：“你吃不吃饭？”还敢向他要工钱。
　　江羡背着箩筐，左手提着竹篮，右手抓着小锄头，而温九天一身轻松，两人并肩踏着夕阳，从蜿蜒泥泞的小路上山。
　　江羡愁着脸：“小道长，不带这么欺负伤患的，东西都是我拿……”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伤员的的面上，不用你来挖，已经对你很好了。”温九天冷冷道：“提点东西就不行了，娇气。”
　　被说成“娇气”的某人撇了下嘴，不说话。
　　“好了。”温九天道：“就在这挖，你把东西放下，站一边去。
　　江羡将东西放下，果真倚在一棵微湿的青竹，看着他。
　　温九天蹲下，低着头用小锄子在竹笋旁边挖，动作认真，不紧不慢，十分之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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