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顾紊突兀地站在班门口，朝老师和同学们微微鞠了一躬。
　　班里瞬间就炸开了锅，一时间各种声音拔地而起，大部分都是惊叹声。
　　“卧槽……这哥们怎么能长成这样……”
　　“啊啊啊啊啊他好帅我天！！！”
　　“他的头发！！！妥妥的撕漫男啊啊啊！”
　　“我靠，这哥我看了就想叫哥……”
　　班主任刚看到顾紊也有点诧异，这头银发实在是太扎眼了，长的面目如画，况且又这么高，电视上都见不到这样儿的。
　　“咳咳，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朝班里示意了一下，“顾紊同学呢是我们的新生，以后大家多照顾着点他，听懂了吗？”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
　　“欢迎你啊帅哥！”一个男生高声朝他喊。
　　“这怎么着也得是个校草了吧……”底下一个女生红着脸说。
　　班主任也打趣到，“顾紊同学的确很帅气。”她转身朝顾紊说：“我是高一七班的班主任，我叫徐婉，教语文的，叫我徐老师就行。”
　　顾紊点了点头，朝徐老师笑了一下。
　　此时的高一七班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嘈杂拥挤得很，感觉全年级四百多人这会都挤在这儿，闪光灯不断，不知道的以为哪个明星来了。
　　“行，那顾紊同学你先找个地方坐吧，”徐婉看了看，“你个子比较高，就坐那个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吧。”
　　顾紊刚坐下，前桌的男生便扭了过来，头发剪的短短的，热情似火。有几个女生也蠢蠢欲动的，只不过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
　　“你好啊哥们儿，我叫林浩洋！”
　　“你好啊。”顾紊看着他，觉得这哥们比门口接他那家伙看着顺眼。
　　“那个顾紊同学啊，一会儿你去二楼，找一下申主任，他需要带你办一些入学手续什么的。”徐婉朝顾紊喊了一声，然后她又朝班里和班门口的同学说，“都散了吧，小心一会儿老申来了罚你们跑圈。”
　　“好……”申主任又他妈是谁。
　　二楼。
　　乔迟趴在天井栏杆上抽着烟，他看着楼下的人三五成群，一个个都激动地讨论着新生，噗嗤笑了。
　　我刚入学的时候好像也那样。不仅有学生拍照，还有领导扯着写着“热烈欢迎乔迟同学入住临兴”的横幅。
　　是啊，长的好看的省状元谁不喜欢。
　　他看着楼下逐渐稀少的人群，又吸了几口烟。
　　身后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
　　“小迟。”女人开口说。
　　“孟老师。”乔迟喊了一声，手中的烟并没有掐。
　　孟悠看到他在抽烟，并没多说什么。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无比自然地搭上乔迟的肩。乔迟脸上的笑意退的一干二净。
　　“看什么呢，怎么不进来。”孟悠为他整了整衣领。
　　“没什么。”乔迟轻轻笑着说，避开了她的手。
　　孟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
　　“进来。”孟悠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乔迟把烟摁灭在了栏杆上。
　　办公室内。
　　灯光开得很暗，孟悠叼着支烟，朝乔迟吐了一口烟，妖艳的红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下颚，乔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揣着裤兜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刚才为什么要避开老师呢……”
　　“没有避开，老师多想了。”
　　“小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然后给同学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啊……”孟悠的手攀上了乔迟的脖子，气息喷洒在他的耳侧。
　　乔迟握紧了拳，指甲深陷入皮肉，触手般的抚摸游离在他的脖颈上。
　　“没什么，可能别人误会什么了。”估计是蒋思逸又做了些什么吧，让孟悠觉得难堪了。
　　他又笑了一下，白青色的面孔眉眼弯弯的。
　　看到他笑，孟悠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她伸手抚摸乔迟的脸颊，眼睛仔细打量着这张脸。
　　“……真好看啊小迟，跟你爸爸一样……”
　　乔迟顿时浑身一颤，手心被掐出了血。
　　“孟悠。”乔迟这时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声音也是不同往常，没有一丝情感。
　　孟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依旧贴靠着乔迟的侧脸，她抬头看向他。面目无血，本就漆黑的瞳孔仿佛更加幽暗深邃，整个人的黑色被无限放大，就像一只被迫臣服的黑豹，被人入侵了最后一片领土。
　　“怎么，不能提么？”孟悠眼中突然闪烁起了怪异的光，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乔迟，你在忌讳什么，我都没说什么呢...哈哈哈……”孟悠手离开了乔迟的脖子，笑得往后退了两步，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伴随着她诡异的笑声，灌输似的传入乔迟的耳朵。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都仿佛被震碎。
　　“咚——”开门声和拳头砸向墙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他妈怎么不去……”乔迟双颊挂着两行泪，说到一半的话被开门声打断。
　　他双目充血，头发凌乱不堪地转头看向门口，一个人倚在门框上，逆着光站立。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顾紊走进来，拎起了乔迟的书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先跟我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瘫坐在地的孟悠。
　　乔迟呆愣在原地，丝毫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中反应过来。
　　他看见有个踩着光的家伙，叫我跟他走。
　　顾紊看见他没动，歪着头说：“怎么，不愿意跟我走？”
　　乔迟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脚边面目狰狞的孟悠，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顾紊在门口倚着，踢了一脚门框。
　　“……来了。”
　　乔迟跑进了男厕所，解开了校服衬衫的扣子，一遍又一遍地用冰凉的水冲洗着自己的脖颈和脸颊，手上的血液和水混在一起，水池被染成了橘红色。
　　顾紊在旁边看着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又洗了几遍，乔迟抬起头看着镜子。
　　“全看到了啊。”乔迟的声音有点沙哑。
　　“顺便录了个视频。”顾紊掏出手机，打开了个视频，角度是从后窗拍的，正好背对着乔迟。
　　“噗嗤……哈哈哈……”乔迟看到视频里的他，突然笑了出来。
　　“……小孩儿，你挺会玩啊。”乔迟看着镜子里的顾紊，撩起了湿漉漉的刘海，透明的水珠从他的下颚上低落。
　　他摁灭了屏幕，眼神在乔迟身／上游／走。
　　乔迟撩起了衬衫衣摆，擦着身上的水珠。
　　“那个视频呢你自己看个好玩就行了，看腻了就自己删了，视频就当你今天把我带走的谢礼吧。”说完他拍了拍顾紊的肩膀，准备出门。
　　手腕突然被握住。
　　乔迟：“？”
　　顾紊转过身去，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了，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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