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之曦

　　普罗星，莫尔本斯深海。

　　许澜带着贺羲参观他的巢穴，事实上，这也是许澜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他看的也饶有兴味。

　　巢穴被开辟成了一片单独的空间，整个空间是一片苍茫的灰色。
　　空间中充斥着无色无形的精神力液质。
　　这些精神力液质无序的缓慢流动，却不包含任何性质，也因此能够被随意的搓揉捏扁。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剧本】是什么了吧？”贺羲问到。
　　“别着急嘛，我亲爱的将军。”许澜看向虚空中的一点，灰色的流质瞬间开始涌动，逐渐有了熟悉的形体。
　　“这是？”贺羲觉得眼前的事物有些眼熟。
　　“是首都星。”许澜回答道。

　　“不只是首都星，整个世界都被一种名为‘规则’的东西所控制，无论是你们使用的精神力还是具象力，科学技术还是文学创造，甚至是你们自己，都离不开规则，都有规则的依附。
　　而正常的情况下，规则是自由的、散漫的、无法被操控的。但是一旦被更高维的意识捕捉，规则被调动，编织成一张固定的图画。这个世界就会出现错误，这种错误被形象的称为【剧本】。”

　　“【剧本】会让世界里的人按照规则的图画行走，只要处在这个世界，身上就会依附规则，无法摆脱，无法改变。
　　一切都将按照既定的【剧本】实施，一旦有人察觉，想要摆脱这种控制，【剧本】就会采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进行干涉，以保证剧情的发展不变。”

　　贺羲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形象的被傀儡丝线掌控的小人。

　　“这是我。”贺羲神情复杂。

　　“对，将军，你身在规则中，便会依照【剧本】里的既定轨迹行驶，即使中间有所偏差，结果也不会有改变。”许澜的眼中尽是怜悯。

　　“那你呢？澜，你也身处规则之中吗？”贺羲突然直视许澜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许澜以为他已经看破了自己深藏于眼底的憎恨和无力感。

　　许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贺将军，你不会感到恐惧吗？我原以为告诉你这些【真相】后，你会需要我的安慰呢～”

　　“看来你不在规则之中。”贺羲神情坚毅，情绪稳定，并没有出现任何崩溃的迹象。
　　换做是普通人在这里，知道自己的人生都被一种未知的东西所掌控的时候，早就已经绝望了。

　　可是贺羲没有。

　　许澜想：他真的很特别。很适合当一位管理局的成员。

　　正当他陷入思考时，突然，贺羲开口道：“我不会感到恐惧。”

　　许澜骤然望向贺羲：“……”

　　“你的问题。诚然，也许我们的确被这种无形而又令人感到无力的东西所掌控，我们按照既行的轨道行驶。
　　但是，我所经历的、感受的、触摸的却是我眼中的真实。
　　我所做之事不后悔，我所行之路不回头，这样的我即使是傀儡，也存在意义和价值。
　　人不正是因为这种意义和价值而存活吗？”

　　贺羲站在那个傀儡小人面前，一大一小，都仿佛散发着光芒。

　　“你……”许澜仿佛被一种不可描述的东西击中，如一道流星，一束闪电，刺穿了他脆弱的伪装，触及了他内心的怯懦。

　　这时，他明白，原来自己从未挣脱过【剧本】的囚笼。

　　“贺羲，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许澜突然自在的笑了，那张本就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被一种真实而自然的快乐所渲染。

　　贺羲看着他，有些愣住了。
　　这样的澜很美——不再像个假人了。

　　许澜没有继续问贺羲将要怎么与这种未知而无解的力量对抗，他知道贺羲已经赢了，而他将会竭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助他、成就他。
　　一如最初所想，将他拽出黑暗的沼泽。

　　许澜没有再用那种虚伪的语气说话，反而十分真诚的说：“将军，以后这里随时都向你敞开，你有什么想要布置的就直接使用精神力构造，想要什么就构造什么，省时省力，节约成本～”

　　贺羲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但是也颇为好奇。

　　“这个空间……很神奇。”贺羲也不客气，操纵着精神力将液质聚拢或分散，金色的精神力逐渐覆盖许澜黑蓝色的精神力，最终凝实，构造出一个简洁板正的房间。

　　房间内应有尽有，俨然是贺羲在军队中的房间。
　　刷成星际风格的浅蓝色墙壁，一张两米长的床，旁边摆放着三个木质大书架，还有一个可推拉式的小书架，上面的书名清晰可见，在床的旁边还摆着一个星际模拟战斗舱。
　　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一切都井井有条，不显得空旷。

　　“还好，不是该死的性冷淡风。”许澜满意的想。

　　“你……原本这个空间没有任何的日常用品，你不经常来这里。”贺羲疑惑的说。

　　“嗯，作为人鱼的皇族，我通常跟族群呆在一起，教导那些未成年的崽子如何捕捉猎物。所以这个空间就用不上了。”许澜眼中饱含深意。
　　这当然是个谎言，许澜可从未跟其他人鱼交流过。
　　不过作为身经百战执行官，他早就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谎。

　　“而现在就不同了，我的将军，因为你来了呀～所以我想为你展示最好的。”

　　许澜张开双臂，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向外扩散。

　　空中悬浮着的幽蓝色光球光芒大盛，快速移动起来，在黑色的天幕上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案，莹莹闪动的光点汇聚又分散，分散又融合。

　　一头头闪动着柔和荧光的幻象蓝鲸在天幕上缓缓舞动，优雅而又温顺。

　　无数只散发着不同光彩的水母舞动着飘带，柔软地在水中轻盈收缩。

　　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幻象海底生物聚集在天穹。
　　随着时间的变化，他们的身形逐渐凝聚，变得真实。

　　似虚似幻，似真似假。场面十分融洽而壮观，尽显大自然的瑰奇与魅力。

　　“现在，我把这些送给你，将军。”许澜温柔的嗓音回荡在这片没有尽头的空间里。同时他想，只有温和无声的浸润才能麻醉警惕性十分高的猎物。

　　贺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旋即为这样超自然的现象而感叹。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估测着这样的场景要用多少精神力。

　　这就是这片空间的能力？随心意而动，化虚幻为现实。
　　远不止如此，贺羲想。

　　其实，用精神力构造实物虽然很方便，但要求使用精神力的人对这件物体十分了解，越强的精神力构造出来的物体也越接近事实，细节更加生动。

　　在这个由规则构造的空间里，一切都是一张没有颜色的画布，强者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地铺画。
　　这是规则对许澜独一无二的宠爱。

　　澜的精神力非常强大。
　　贺羲下了定论。
　　即使所有的人鱼普遍精神力强大，但这样可以令贺羲感到深不可测的，还只有眼前这位——人鱼的皇族——澜。

　　这样可以掌控规则的力量的人物，也唯有人鱼的皇族，贺羲猜想到。

　　“澜。”贺羲下定了决心。

　　许澜的反应慢了半拍，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作为人鱼时的名字：“嗯？怎么了？”

　　“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以后联盟与你为敌。”

　　“是吗？如果你希望的话。”许澜注视着神情严肃的贺羲，认真地承诺。

　　他当然不会与联盟为敌，但贺羲本人可就不一定了。

　　………………

　　“好啦，暂时忘掉那些烦恼的事。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深海的魅力～”许澜伸出右手，做邀请状。贺羲点头，拉住他的手。

　　如果本来就是为了让背叛者露出马脚，这样的时间未尝不可以成为一种度假。

　　况且，他想更深入的了解澜，了解【剧本】和规则。

　　贺羲能意识到，澜就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或许澜救了他也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虽然贺羲嘴上说着“不在乎【剧本】的操控”，但实际上又有谁愿意成为傀儡，活在控制之下呢？
　　……………………………………………………
　　莫尔本斯深海狩猎场。

　　“这里就是我们族群的捕猎场所之一，我带你吃场大餐。”许澜向贺羲介绍。

　　贺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漆黑，但精神力辅助他辨认眼前的场景。

　　在他被许澜带出空间后，他们来到了人鱼的深海捕猎场。

　　置身人类也未曾探索完全的深海之地，贺羲波澜不惊的内心也有些期待。

　　神奇的是，经过许澜的帮助，贺羲并没有在深海中感到高压强带来的不适。

　　人鱼强健优雅的身姿，灵活的游弋于深海之中。

　　许澜面露兴奋地看着眼前这条身长两米的银白色，成扁平盘状的大鱼。
　　它的鳍呈现深蓝色。

　　这是一条成年的蓝鳍银盘鱼，肉质鲜嫩，是不可多得的深海美食。

　　“运气不错啊……”许澜悄无声息地靠近这条鱼，紧致的肌肉紧绷，勾勒出迷人性感的身形线条。

　　「“嗷嗷嗷，执行官大大，加油啊！拿下这条大鱼鱼！”」系统在许澜的精神海中变幻出加油棒，发出兴奋的呼喊。

　　「“嚎什么呢？又不是捉给你吃。”」话音刚落，许澜猛地冲向银盘鱼，一眨眼出现在它的面前，抬起修长而有力的鱼尾，“啪！”地抽向这条可怜鱼。

　　他终于在贺羲眼前显露出海底冷血动物最真实的野蛮和凶残，极其尖锐的尾刺将这条鱼的皮肤割裂，锋利的爪牙刺进鱼的头颅，掐断了它的神经中枢。

　　一条两米长的大鱼就这样丧生在他的手中。

　　贺羲目光沉沉，将这一幕收放于眼中。
　　他重新评估了澜的危险性和攻击力——非常危险，极其危险。
　　也许即使他拿着自己的机甲“银刃”的时候也不能制服。

　　不知道贺羲已经把他归类为冷血残暴的海洋生物的许澜，拖着蓝鳍银盘鱼朝贺羲游去。

　　“要尝尝吗，这里的鱼可比联盟的那些餐厅的臭鱼好吃多了。”许澜略带嫌弃地说。

　　贺羲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的深处含义。

　　他十分肯定的说：“你很特别，不像其他的人鱼，你对人类社会以及联盟都非常熟悉。”
　　“你在人类联盟生活过？”

　　“……”许澜没想到贺羲这么警觉，有点无语的回答：“是又如何？”

　　最大的事情已经坦白了，许澜可不准备在贺羲面前装了。真诚才是必杀技。

　　随即他干脆利落地给这条鱼抽筋扒皮，掏出它的内脏和不可食用的部分，整个场景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掏心挖肺的常手狂魔。（其实是异兽战场上也有鱼形异兽，许澜经常吃。）

　　贺羲沉默片刻，看着许澜锋利的爪子上残留的蓝色血液，难得地情绪剧烈波动。

　　此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人鱼通常不会给陌生人捕猎食物，只有在喂食幼崽或讨好追求伴侣的时候才会这样，像花孔雀开屏一样，展示自己雄性的威风。

　　一个是冒充的人鱼，一个是毫无常识性的联盟将军，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个重要的信息。

　　贺羲礼貌的接过许澜递过去的鱼肉，入口清甜，确实是不可多得美食。

　　两人的食量都超出常人，很快便消灭完了这条近乎两米的鱼。

　　“将军……”许澜长尾翘起，右手撑在上面，看着贺羲，饶有兴味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显然，他很享受这种投喂他人的乐趣。

　　贺羲投过目光和他对视：“很好吃，谢谢款待。”

　　“那么，贺将军有什么要表示的吗？比如，讲讲你在联盟的日常生活吧～”

　　“我很好奇，全民男神贺将军平时都在做什么。”

　　贺羲瞥了他一眼，开口叙述：“作战训练，军事演习。”
　　他停顿了一下：“有时会作为新兵的教官，指导他们战斗方式。”

　　“啊？就这样？好吧，这可真是无趣……”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最喜欢什么款型的武器吗？”

　　许澜意有所指：“说不定哪一天，我可以送你当生日礼物。”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贺羲面无表情。

　　“ 这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作为朋友，想知道一下你的喜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着，许澜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手环形状的机器，是星际常有的科技产物——智能光脑。

　　贺羲看到手环后瞳孔微缩。“这是……你怎么会有光脑？”

　　此次，贺羲作为前锋指挥官前往兰瑟星绞杀虫族，因此并没有携带光脑，只配备了基础的联系设备。
　　仅剩随身携带的武器收录装置空间戒指，想到这里，贺羲沉了沉眸子，思索片刻。

　　所以，许澜手中的只能是他自己的。

　　“我为什么会没有？我们族内所有成年人鱼都配备有光脑。”

　　“或许你不知道，但人类作为陆地的掌控者，我们不得不了解你们。听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我们较优秀的族人为了了解人类生活以及星际现状，都隐藏身份，前往人类联盟体验生活。”

　　“我记得你们联盟有个大明星，唱歌很好听的……好像是叫池音……就是我们深海人鱼的族人。”

　　许澜似乎毫不在意他把这样令人惊骇的事情告诉了贺羲。
　　末了他还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你们军部的高层也有我们的人。”

　　“毕竟，我们可不是联盟人鱼保护中心的那些娇花～”许澜调侃道。

　　“你们……”他指的是莫尔本斯的野生人鱼。“我原本以为你们很排斥人类。”

　　“哼，是你们联盟的那些高层这样认为的吧，就知道惺惺作态。无非是担心我们拥有的力量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事实上除了少部分族人待在莫尔本斯，大部分人鱼对人类持平等对待，都纷纷进入人类社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且人类的科技的确很吸引我们，很多成年人鱼在选择体验场所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星际科研所，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星际联盟高层叫板的人类势力。

　　当然，我们也很乐意将研究成果分享给你们，你们军队现在供应的大部分新型军械都来自我们自由组建的工程学院科，都有我们的投资。”

　　贺羲听完若有所思，认真的开口：“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亲如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你所见，我们也有很多人对人鱼有很美好的期待与幻想，而且当初如果没有那些主动与人类联姻的人与前辈们，我们现在可能都灭绝的差不多了。”

　　许澜听完歪了歪头，开心地笑了：“好了，不是在聊你喜欢什么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许澜将光脑的蓝屏投影出来，动手操纵了一番，一个灰色的界面显示出来。

　　是最新的军械分享购买项目，镭射5·20最新系列的“战狼”，手感操作灵活，还配备地形分析图和热感传导感应系统，十分适合外出执行野外任务。

　　贺羲眸光微闪，显然，他很喜欢。
　　但在下一刻，他再次被震惊。

　　因为这并不是展示页面，而是购买页面。

　　众所周知，这些有关军队的战略新型武器是联盟军事力量的命脉，是不能随意私人出售的，只有在星际最大的武器库里，出示将官军衔或研究院一级研究员徽章才能购买或配备。

　　黑商军火走私都拿不到的新型武器，此刻正大咧咧的显示在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可以……？”

　　“因为我表弟就是研发镭射5·20的研究领队，他拥有调配和购买这些新型武器或武器零件的权利。”

　　贺羲有些无奈，因为今天他的三观已经被无数次打碎又重塑了……

　　没想到，联盟高层以为的，排斥甚至仇视人类的野生人鱼早就融入人类社会，甚至都拥有出色的能力，在联盟各个领域担任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想，现在就算告诉他联盟第一财阀富豪也是人鱼，他都不会惊讶。

　　“那你呢？”许澜作为人鱼族的皇族，肯定也有很强大的背景。
　　毕竟，所有的精密资源都会汇集于他身上。

　　“唔……”许澜回忆着他刚来这个世界看到的自己资料上的一大串头衔，不确定的回答：“可能……很多吧。”

　　许澜随手点击了购买，一把热腾腾的“战狼”经过简单的支付和保密协议过程，很快就通过星网归属于一片灰色的系统头像——“联盟和平之花贺羲”。

　　他公示的星网账户下满是灰白的蜡烛和鲜花，那是民众们对爱戴的将军给予的最真挚的悼念……

　　此时，没有人知道，贺羲还未被冻结的所属资金中多了一把新型的镭射5·20“战狼”。

　　贺羲“殉职”的第三天。

　　星网上，所有人都在期待一个人从星舰上下来，各大媒体也都整装待发，极其罕见的和谐等待在星舰空港停靠等待区。

　　因为，“联盟和平之花”贺羲执行S级清剿任务即将归来。

　　【人鱼宝贝就是我：啊啊啊啊啊啊我要为将军生小人鱼！】

　　【又是秃头的一天：哇塞，楼上是人鱼啊！】

　　【将军在我床上：不知道这次将军会穿什么衣服，是金色的军礼服还是狼蓝色的战斗服，我都好可！！】

　　【贺将军的第1154位夫人：应该是黑色的野战服，楼上，嘶哈嘶哈，将军请正面上我！】

　　【郑智星：胡说！都在胡说！将军才不会喜欢你！】

　　【狗头：看我发现了什么，捕捉一只郑少校，该说少校是真的脑残粉吗？［狗头］】

　　【我磕的cp都成真了：只有我期待曹副官嘛，他们本来回来的时间就少，清冷美人我真的可以！！】

　　星舰等候仓。
　　一群身着黑色野战服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他们死气沉沉的，宛如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

　　曹智行面色发青，眼中都是血丝：“不知道将军那些脑残粉知道了会不会给我寄炸弹啊……哈哈……”
　　曹智行颓丧地开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前锋队的众人都红了眼眶：“不会的……”声音逐渐哽咽。

　　“你们说，那些联盟的杂种，特别是那些老是搬弄是非的老头儿会不会借题发挥啊……将军他……”一个士兵激愤的说。

　　“要我说，就是那群人搞的鬼，肯定是他们忌惮将军的声望，下了黑手，谁能想到那王八羔子的虫族会突然暴动！”

　　“好了，我会处理好将军的事情的。你们准备下仓。”曹智行暗哑着嗓音，疲惫的开口。

　　“是……”众人散了。

　　“还有18天的公示期，将军……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曹智行紧握双拳，再次坚定了信念。

　　他打开光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拉德元帅……是我……”
　　“我怀疑……”

　　元帅府。

　　一位目光如鹰的老人颤抖着关掉光脑，他的头发已经有不少银丝，但神情却依旧锐利精悍。
　　拉德扶住额头，半晌沉重的握拳，砸在桌子上：“贺羲……那群老家伙……太久没有整肃联盟，还真当我是个摆设。”

　　“哼，这小子可得给我活着回来。”

　　………………………………
　　联盟首都星：诺贝，星舰停靠中心。

　　星舰停靠在停泊航道上，舱门打开。

　　早就等在一旁的记者们瞬间十分有秩序地涌上前。

　　一名官方实事播报记者先开口讯问：“请问这场战役是否战胜？”

　　他刚说完，众人就哈哈大笑。

　　因为没有人相信在贺将军的带领下，这场战役会失败。

　　“那么是否可以请贺将军接受我们的采访呢？”

　　其他记者都点头附和。

　　曹智行拨开前面的战士走上前，眼神疲惫，却十分有礼貌地对着面前的记者说：“抱歉，各位，今天我们恕不能接受采访。”

　　随后便引领着其他的军官走向特殊的军用通道。

　　各位记者都十分的诧异，交头接耳：“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往都会接受采访的啊。”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有人猜测。

　　众人哗然：“怎么会……可能的确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所以不接受采访。”

　　“对呀，贺将军一向都非常有礼貌，对我们这些打工人十分宽容。”他们确认了不能再采访的事实，纷纷犹豫地离开了。

　　………………

　　第二天，LJJ时事新闻报道：爆！贺将军在执行任务时为保护副官，光荣殉职。

　　一时间，群声鼎沸。

　　【猫猫爱吃鱼：什么？我不相信！肯定是那些只会吸血的无良媒体报道诬陷我们家将军。】

　　【智商点满情商负值：楼上的姐妹你仔细看负责播报的是实事新闻。我觉得这次贺将军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不想写作业”：楼上的是黑粉吧，别瞎说。】

　　【贺将军的老公：就是！将军15岁的时候绞杀虫族女王，你还在吃手指呢！】

　　星网上因为贺将军“殉职”的信息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人扬言要寄炸弹到星媒总部大楼。

　　然而，军部星网官方通知却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星际联盟第一军团：据悉，联盟和平之花贺羲将军在执行S级清剿任务时，为救副官曹智行，疑似以身殉职，我们将开启18天的公示期，让我们静待奇迹的到来。】

　　【戈兰之花：什么？！什么叫做静待奇迹的到来！我的将军真的出事了！？】

　　【恋爱循环：不会吧不会吧……我会疯的！！！】

　　【咸豆花还是甜豆花？：呜呜呜呜……不要啊，将军！(T ^ T)】

　　【快点回来吧……】
　　【+1】
　　【+身份信息号】
　　【联盟是吃屎的吗？还不快点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凎！(╯‵□′)╯︵┻━┻】

　　………………

　　此时，一片风平浪静的莫尔本斯深海。

　　贺羲正专注地为许澜讲解着有关军械的知识，他操控着光脑投影出虚拟的军械模型。

　　“轻型武器包括：P916小型粒子炮……加上加速器可以一次性发射15枚子弹。”

　　“这是我用的最衬手的……镭射5·20纪念系列……嗯……应该也是你弟弟发明研制的，它的子弹很特殊……”

　　“子弹是特制的，装载后发射，子弹内的聚能装置会自动吸收附近的能源。
　　攻击敌人时，远程可发散十道三级粒子射线。
　　上拉聚能拴，可发射一道十级粒子射线。
　　进入敌人体内，还可触发爆破或湮灭的隐藏功能。具体使用方式需要自行探索。”

　　“酷啊……”许澜目光闪烁。

　　“就是没有实体，可惜了……”许澜在主神空间的时候就十分喜欢摆弄这些类型的武器，贺羲的喜好简直是撞到他的爽点上了。

　　“没关系，等回到了联盟，我给你看。”贺羲微笑着面对许澜。

　　“……”
　　“好啊……再等一个星期我就送你回联盟。”许澜平静的说。

　　“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会开启为期18天的公示期，一个星期足够了。”
　　贺羲又说：“你……跟我一起？”

　　不得不说，贺羲心里已经有些在乎这位神秘的人鱼了，无论是他强悍的能力还是与他相似的喜好。
　　毫无疑问，野生人鱼“澜”不再是对于他来说的陌生人，更像是他所说的“挚友”。

　　这件事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提上日程。

　　无论是许澜展示的高贵身份和地位，强大的族群和社会背景。

　　就好像一名身无分文的流浪汉白娶了一位□□老大（划掉）贵公子，都在体现……

　　贺羲舔了舔唇角，心想：“交这个朋友，好像是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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