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靠手术过副本［无限］

　　空气中不再有声音传来，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把悬崖的影子投在水面上。
　　可以看到顶部有一排鳞次栉比的凸起，一动不动。那不是岩石，而是鲛人。

　　鲛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也许是他们失去了目标，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好。

　　姚竟隐隐有些担心，万一鲛人反应过来，往水里跳怎么办。
　　要是它们发起攻击，这艘船撑不住，更不要说鲛人在水下移动速度够快，这船也甩不开他们——

　　揭开瘪掉的充气垫后，他才发现这是一艘极其简陋的木船。
　　……还是手划的。

　　姚竟提起船桨对小安使了个疑惑的眼神，得到了点头回复。

　　姚竟：……
　　小安：无辜.jpg

　　无奈，姚竟唤醒了小程序：“你有别的能用的道具没有？”

　　小程序没有回答，只是自动打开了仓库。
　　上面显示着「库存道具：磨砂手术刀。数量：9。」

　　姚竟翻了个白眼。

　　「更多道具，请等待后续功能解锁……」
　　小程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一溜烟就自动休眠了。

　　手划船太累不说，水花的声音那么大，也许不用划几步鲛人就会纷纷自由落体下来。
　　无奈，姚竟只能想办法观察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走。

　　他们落下的地方虽然不能直接上岸，但是离岸边并不远。只要往前绕过这段悬崖，就可以进入树林。
　　鲛人现在应该大部分都在山顶，山脚下的树林或许安全一点。沿着岸边走，就可以从中央的陆路进入中央小岛。

　　问题还是声音——他无法确定这一小段路的水声不会被鲛人听见。

　　姚竟想着，看了看手中的充气垫，心想这东西或许比船好用。只是它现在瘪了，这么大个垫子要用嘴吹起来也是够呛。

　　【小安：哥哥，需要充气垫吗？】
　　【小安：我还有。】

　　小安像是看出了姚竟的想法，紧接着眨眼间，他们的小船周围就出现了一圈充气垫。

　　【小安：还要吗？】

　　姚竟摇摇头：“两个就够了。”

　　他示意小安先爬到垫子上，紧接着自己也挪了过去。他小心地趴下来，然后把另一个垫子拖过来，两个垫子就连在了一起。

　　姚竟又指了指，让小安顺着爬到下一个垫子上。这样只要把两个垫子交替使用，他们就可以慢慢地挪到岸边。而这样也不会发出水声。

　　小安瞪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小安：哥哥，你好聪明哦！】

　　姚竟可以脑补出小安用那个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喊出来的样子，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那个飘渺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突然跳出了一个一行红色的警告。

　　【玩家-1】

　　姚竟几乎是立刻警觉了起来：玩家减少了，有人被攻击了，可是山顶上的鲛人分明没有动静，难道说……

　　“噗——”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气流响，气垫突然猛地往边上一倾，水随即灌了进来。

　　姚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概是这个充气垫漏气了。所幸小安还有好几个充气垫，用来替换足够了。
　　正想着，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力推来。他被推到了另一块气垫上，还接连翻了几个滚，差一点掉回船里。

　　姚竟勉强稳住了自己，抬头就看到小安正随着那块气垫往下沉，不知道自己是刚才不是被他推开的。

　　他想过去把小安拉上来，突然看到旁边有什么银光闪过。几乎就在同时，身旁传来了落水的声音，是山顶的鲛人落入了水中！

　　姚竟只看到一条一条银色的鱼尾在朝自己靠近。他咬咬牙，还是回身去拉小安，不曾想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把他撞回了船里。
　　姚竟还没抬起头，那张瘪掉的橡皮膜刷地被掀起，把他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小船因为水波剧烈地晃动，耳边是扑腾的水声。
　　姚竟努力挣扎着，终于把盖在身上的东西一把扯下，从船里坐了起来。

　　水面和先前一样波光粼粼，只有微风吹过的波澜，没有鲛人的嘶吼，也没有突然响起的水声。如果不是旁边几个破掉的充气垫，刚刚鲛人落下的场景，就仿佛他做了个梦。

　　小安也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姚竟抓紧了船舷，心里越来越不安。

　　歌声，又是歌声……
　　这一次在歌声出现不久，系统就发出了玩家减少的提示，不正是说明有玩家被鲛人攻击了吗？
　　难道鲛人并不是害怕那个声音，而是那个声音在用什么方式号令它们攻击？

　　刚刚上山的那群鲛人分明呈现出了集体活动的模式，这和原生鲛人的区别非常大。同一物种即使变异也很难导致从独行变成群居，除非是有什么因素促使它们必须合作。

　　姚竟拧紧了眉头。

　　他把破掉的橡皮膜拉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果不其然，充气垫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破了。

　　是鲛人的爪子？刚才水下有鲛人伏击？
　　不像。

　　鲛人对他们的力量有绝对优势，如果刚才水下有鲛人，他们早就被攻击了，而不是一直到他回到船里、山顶的鲛人跳下来才被攻击。
　　而且刚才的鲛人和小安又去了哪里？

　　姚竟想到那条【玩家-1】，该不会……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思路集中到解决办法上，否则他迟早也要变成那个“-1”。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鲛人的行为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对闪光的东西很敏感。

　　他忘不了那个被他诱捕的鲛人看到闪光后兴奋的样子，不仅一下就从远处冲了过来，甚至还把他的眼镜整个嚼碎了。
　　就好像是它想要捕食的猎物。

　　猎物？

　　姚竟还注意到一点，鲛人对某类声音比较敏感，比如说他的手术刀和眼睛掉落的声音，即便很轻也能引来鲛人。
　　而像刚刚他们的船入水发出的水花声，明明要比先前的声音大上十几倍，鲛人依然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鲛人应该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会发出细小的闪光，而且体积不大。
　　而且……大概率不在水中。

　　姚竟望向了不远处的中央小岛。
　　那个歌声，会不会是在利用鲛人寻找这种东西？

　　不管怎么样，既然东西不在水下，那水里大概是安全的。

　　姚竟咬咬牙，拿起船桨就准备往前滑去。

　　“哗——”
　　船桨入水发出了一阵水花声。

　　姚竟出于谨慎，还是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几分钟过去，周围果然没有什么动静，立在山头的鲛人也没有动作。
　　他于是抄起桨，一下一下地超前滑去。

　　水声很快连成一片，以至于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其中混进了不是船桨发出的声音。

　　猝不及防地，一只手攀上了船弦。

　　姚竟看过去，只见水里探出了一张水泥色的面孔，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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