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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
莫书行的问题让简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像是没有想到莫书行会将这个问题这样直接的摊开在他眼前。
但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经纪人的话让在被分手的他似找到了某一个契机,让一整天因这件事烦闷的他找到了一个更易相信的理由。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的相处融洽,从未有过半分争吵。
他甚至觉得这样隐匿的关系可以一直维系下去,所以在莫书行忽然提出终止关系时才会那样猝不及防。
经纪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对莫书行的这一行为作出了判断——他是希望以这样的分手来胁迫简溯正确认识两人的关系,并进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确认并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简溯只觉得大脑有一瞬的死机,他的视线很快再次定在莫书行那张冷淡而带着些许探寻的脸上。
像是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片刻失神,他在莫书行的目光下下意识快速道:“如果你想……”
话说到这,简溯忽然顿住。
如果莫书行想公开……
那他会怎么样?
简溯再次的沉默让他的面色也变得愈加不好,莫书行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放心,我没有那个意思,就像你说的,就算分开双方也要对彼此的关系守秘。”
莫书行说着不着痕迹地想将被他无意识攥紧的手腕抽回。
他的话语平缓,眼底还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简溯的心底却像是因为这句话而再次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指尖的力道也在不自觉间加重。
“嘶。”
莫书行因他突然地施力眉心微蹙,简溯这才若有所觉地稍稍松力。
指间的手腕纤细,仿佛他一用力就可以将之捏碎,就像每次就算他放轻动作也依旧会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简溯的指腹若有似无的轻抚过他手腕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向他因两人之间的拉锯而微松的领口。
在那片衣料交错的暗影下,是他留下还未褪去的痕迹。
简溯不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就不要闹脾气,有什么就说,别随便说分手这种话。”他微垂下眸,稍缓了语气:“之前是没什么时间陪你,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周六杀青……”
“不是。”莫书行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因为什么?”简溯再次问道。
莫书行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眼前的人,似稍作斟酌才答道:“腻了。”
那只禁锢着他手腕的手再次紧绷。
痛感自莫书行的手腕传来,他知道简溯的情绪因为自己的话再次暴躁起来,便劝慰道: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也约了这么多次了,这样的关系如今对你和我来说都并不好,早一点结束对彼此来说都好。你现在还年轻,未来……”
“你说什么?”
简溯声音冰冷地打断他的话。
莫书行知道自己又触到了他的逆鳞,便解释道:“说你年轻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简溯却附身压近,隐匿在帽檐之下的目光透露着危险的暗色:“我们是什么关系?”
莫书行斟酌后答道:“炮|友?”
简溯的面色瞬间一片青黑。
莫书行想了想,更正了自己的用词:“前炮|友。”
简溯另一只手紧紧捏住了他的下颚,声音危险道:“再说一遍。”
莫书行打量着面前人如同困兽一般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微叹了口气。
“你现在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莫书行音色温和地问道:“因为你本来以为会结束这段关系的人是自己?因为这一切脱离了你的预期?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们只是床上关系你也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关系结束而介怀。”
简溯只觉得心中的烦闷更甚,他愈加用力捏紧他的下颚,目眦欲裂:“莫书行,你就这么……随便?”
就算莫书行一向觉得,自己比简溯年长些,也应当在各个方面多让着他一些,但简溯此刻的话却还是让他的目光也骤然冷了下来。
可他眼底越冷,说出的话却越是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对,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简溯的情绪犹如一根被紧绷住的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磨出:“你想结束可以,但既然是床|上关系,那现在见了面你是不是也要尽尽职责?”
莫书行挑起眉,凝视着他的眼睛:“现在?”
“现在。”
莫书行动了动依旧在他桎梏中的手腕,在他挑衅的目光下,简溯僵硬地松开了手。
莫书行揉了揉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就在下一秒,他便将手探向他裤子的拉链。
他的指尖划下拉链时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一僵。
他却一点点将拉链顺着那逐渐不再顺滑的轨迹拉下,在他晦暗紧绷的目光下缓缓蹲了下来……
“够了!”
简溯僵硬地将他推开,慌乱地将拉链重新拉好脚步踉跄地推门跑了出去。
莫书行见他跑进包厢,不多时便披着外套快步自他的门前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莫书行靠站在洗手台边,沉默地垂着眸。
简溯就是这样。
无论他在荧屏中塑造了多少或阳光坚毅或少年稳重的角色,他却总是在生活中带着别扭的孩子气。
生气就放狠话,到了最后又落荒而逃。
但是……
莫书行沉默地在洗手间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周杭在一阵熙攘间叼着烟推门走进,见门内还有一个人不自觉地定在原地。
“你干嘛呢?”周杭嘴边的烟险些掉在地上。
莫书行抬眼看他:“还有吗?”
周杭被他问住,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边从口袋中掏出烟盒一边嘟囔着:“你还抽烟?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莫书行的指腹自那根被周杭晃出来的烟上划过,他想了想还是收回手。
“算了。”莫书行笑道:“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早?”周杭想了想,似乎也觉得他在这里拘谨便说道:“行,等我休息再去找你,不过外面好像在下雨,我叫助理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打车走。”
莫书行与周杭道过别,这里也没有其他相熟的人,他便将外套穿戴好走出了包厢。
然而出了KTV,他才发现情况比周杭讲得还要糟糕,深秋的雨在阵阵刺骨的寒风中簌簌落下,路边和叫车软件也迟迟不见有车辆回应。
时间已经不早了。
莫书行站在这阵冷风中,思索着要不要折返回大堂避避寒,给小洛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他比一般人要畏寒,只站了几分钟,他的手脚便已冰凉。
就在他准备折返的时候,一辆熟悉的漆黑G系车在他面前停下。
莫书行迟疑地停下脚步,就在他劝慰自己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这款车其实也并不少见的时候,副驾驶位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驾驶席上那张紧绷的脸。
“上车。”
莫书行看着依旧面色青黑甚至没有将半分视线分给自己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恍然。
刚刚那样不欢而散,在他看来简溯恐怕不会想再与他有什么交集,毕竟原想的和平结束关系还是出现了裂痕,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并不愉快。
或许是莫书行半天没有动作,简溯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低怒道:“我说,上车。”
莫书行在此刻并不想上车,毕竟这样的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位等在门口心情极差的前男友……
怎么看来都像是会与法制频道扯上关系的某篇报道开头。
但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熙攘哄笑的声音,莫书行侧过头,见竟是周杭等人有说有笑地从KTV中走出,似打算转去下一场。
简溯的耐心似在一点点被耗尽,他解开安全带,下一步便要推门下车。
今日运势实属不佳,莫书行看着身后即将走出大堂的众人和准备下车的人,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唯景酒店,南山路52号。”
简溯见他上车,这才重新将安全带系好。
可身边的人上了车就冷静系好安全带报出地名的样子……怎么像是把他当成了出租司机?
简溯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噎得神色更加郁闷,他黑着脸启动车向着目的地开去。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外是冰冷的雨声,车内只有偶尔响起的导航声。
莫书行在上车后原本冻僵的指尖在温暖的空气中渐渐恢复,他的视线平缓的望向窗外,目光不自觉落在倒映着车窗的那道虚影上。
那人开着车,指尖却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口。
莫书行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自己已然恢复暖意的指尖。
车很快便到达酒店,车窗外的雨势未减,莫书行静静等待他停下车。
“谢谢。”
莫书行道谢后便打算下车,但身旁的车门却并未解锁。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驾驶位的人。
简溯并未看他,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请我上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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