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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有时候我们只顾着自己的世界，不愿与外人交流，一旦跟别人产生碰撞，那些反射回来的思想会在体内再次加工输出，我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成长的吧。
“你要追别人？”思楠听到培琳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跟她认识了6年，她一向对男人都是嗤之以鼻，今天竟然说要主动追求一个男人。
“快合上你的嘴巴，干嘛那么吃惊，我单身这么久了也该谈谈恋爱了。”
“你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我这个年纪孤注一掷地去谈爱情太不切实际了，自己都要笑掉大牙的，就是单纯地喜欢他，到不了爱的地步。”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说白了，不过是玩玩儿。”
“这件事儿你问我？我能给什么建议？”
“你该不会觉得我在玩弄感情吧？”
“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感觉你这是在玩火。喜欢的感觉自然是非常可贵的，但是你所谓的玩玩儿真的能够完全控制事态发展吗？”
“我的心早死了。”
“但是你现在还能喜欢别人，就说明心没有死透！”
“反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不会再爱了！”
培琳确实很难再爱上别人了。刚认识她的时候，思楠还没有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实习生，培琳是那家公司的营销总监。那会儿她行事雷厉风行，拿下一个又一个棘手的案子，是她们那些实习生里面最为崇拜的女强人。也是那个时候思楠和培琳有机会走到了一起。
思楠想起刚失恋的那些日子，要不是培琳在一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泼冷水，她恐怕还钻进牛角尖出不来呢。
她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场对话。
“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这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过去了你就成长了！”
“可是心脏这里很痛很痛！”
“我近来对你说话非常严厉，就是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我实在见不得你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没了往昔的光彩啊！”
“没了他，我要这光彩又有什么意义呢？”
“亲爱的，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想。我跟你说过我的故事吧，我初恋出轨，我还怀孕了，被爸爸妈妈拉去医院做人流，那时候我就想一死百了算了。”
“我只知道你初恋出轨，其他的还真没听你提起过。”
“那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为了你我都愿自揭伤疤了，你听完就知道男人有多不靠谱了，这是我用整个青春换来的教训！”
然后她就缓缓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跟初恋是17岁的时候在一起的，两家父母都同意了就等我们毕了业办婚礼。那个时候年轻，遇到一个男人就爱的死去活来。我俩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同居了两年。在大三的时候有一回儿，我回家看到他跟我最好的朋友赤身裸体正在干那档子事儿，我吓坏了大叫了一声就慌慌张张跑开了。他穿上衣服就去追我，求我原谅他，还把所有过错都归给我朋友，说是被勾引的。我后来才意识到男人都一样，出轨时都怪罪小三，难道自己没点自控能力！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档子事儿，打击还是很大的。又觉得这个男人太恶心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跟他一刀两断了。
刚分手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爸爸是军人，觉得这事儿传出去丢家里的脸面，就拉着我去堕胎了。你想我那时候还不到20岁，哪里遇到过什么人生打击。那算是第一次，从此之后我就休学了，所以我没有大学文凭。”
培琳慢条斯理地讲出这些，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思楠顿时觉得她的形象更加高大了些，擦了下眼泪，伸出双手抱了抱她。
培琳喝了口水，又接着说了起来。
“后来我就看开了，人也活泼开朗了许多。我爸爸以前是新疆的驻守军官，那次回去，我跟着一起去了。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善良又单纯的男孩子，他叫库尔班。
那一年我21岁，还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刚开始。那个男孩子经常过来找我玩，他带我玩遍了新疆。毫无疑问我们相爱了。十几天之后爸爸要带我回去，我却选择跟他私奔，爸爸一怒之下直接回来了。临走时他甚至说出了要跟我断绝关系的话来，而我已经给爱情冲昏了头脑，死活不愿意跟爸爸回去，毅然决然地留在了新疆。
我在新疆待了6年，他没有跟我结婚，待我还越来越差，动手打过我好多次。可我就是心甘情愿地跟他同居了6年，直到有一天，他赌博输了钱回到家就冲我撒气。一进门就把我推倒在地，一只脚踩踏在我的脸上，那一刻我的耻辱感迸发了。
想起这些年跟他在一起过的日子，可谓是穷困潦倒，又想起在A称时的锦衣玉食，那一刻幡然醒悟。我自以为自己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一切，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份感情里是如此的伟大，但是到头来不但得不到珍惜，甚至连基本的尊严都给他踩在了脚底下。他发泄完就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他打我时的凶狠，想起他吃喝嫖赌样样沾的品性。
我想了一夜，终究开窍了。第二天他一出门我就收拾东西回了家。后来他追到这边求我回去，我是死活也不愿回去了。要说对他没有念想了，没那么容易的，我们俩一起像两口子一样生活了6年啊，他就像亲人一样。
我拼了命地要忘掉过去，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健身。你现在看到的光鲜亮丽的我，是踩在过去那个死去的我的尸体过来的。
我花了一年时间，完成了蜕变。能够说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也从一个稍胖的女孩减到现在的苗条身材。我自信的认为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我会遇到一个爱护我的人。
后来啊我确实又遇到了爱情，在我29岁步入职场的那一年，我以为自己过上了体面的白领生活，遇到的爱情肯定也会像电视上的偶像剧一样甜美浪漫。
他是我的上司，风流倜傥，喜欢喷祖马龙的香水，我一闻到香水味就知道他过来了。没过多久他就跟我表明了心意，我们很自然地在一起了。那时候同居的房租还是我出的啊，可是你知道吗，同居一年我才知道他早就结婚了，还有一个5岁女儿。
那时候，我才彻底醒悟过来，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在人性的丑恶面前爱情这东西算个屁儿啊！我收拾完东西把房子退了，工作也辞了。”
“那之后呢？”
“后来就认识你了，之后的事情你不是全知道吗？”
“那之后你就去了爱客？”
“是啊，正好遇上在爱客实习的你，那时候你还一脸稚气，圆圆的脸蛋儿看着软软糯糯的很可爱，没想到也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孩。吵起架来，气势如洪！”
“哈哈哈！那时候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我现在沉稳多了吧！”
“今天这是第几次崩溃了？竟还好意思说自己沉稳咧！”
末了，培琳神情温柔地对思楠说：“说起那件事，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尤其是在遭遇了一系列龌龊事之后，我对人已经失去了信任。那时候要不是你果断站在我这一边，我恐怕会被击垮吧！”
思楠知道她是指什么，讪讪地说：“其实没什么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可是在他们栽赃嫁祸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光凭这一点我就打心眼里感激你。也很佩服你的勇气，在强权面前不低头，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现在也会低头啦，但是拍马屁还是学不会哩，不知道现在的我有没有让你失望呢？”
“除了为了个男人哀怨悲戚不想活这件事以外。哈哈哈！所以你要振作起来才好啊，这一步是必经之路，过去了就会更强大！”
“你觉得我们俩真的没可能了吗？”
“亲爱的，这件事你应该问你自己！对你而言，是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你当真能够在他们家委屈求全？如果他们家的人嫌弃你的出身，你父母在他父母面前也将失去尊严，你要问你自己，这些你愿不愿意呢？”
“是不是我太贪了，想要的太多，所以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这个男孩不适合你，成熟的男人根本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些问题！”
五一假期似乎有些太长了，尤其是对于思楠这样的工作狂来说。
离开培琳家才下午两点，这个时间是她健身的时候，她已经扬言要追健身房那个英国帅哥，自然要送客了。思楠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五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就是人太多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的母校D大，这种百年老校一到放假就有很多过来参观的游客，今天也不例外。思楠穿梭在葱葱郁郁的香樟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考进来的啊，怎么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都没有好好体会一下这里的美丽呢。不远处的球场上有不少人在打篮球，他们满头大汗的模样让思楠又想起了万煜航。
怎么又想起他了呢？怎么…走到了这里来呢？
只是回母校看看，跟他有什么干系！她怔怔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向了篮球场，在那里努力张望着，眼神里充满着期待。望了半晌依旧一无所得。
“咦？偷看帅哥呢？”
思楠一扭头就看到了早已立在跟前的杨书博，这家伙穿着运动服，一只篮球夹在手肘与身体之间，正饶有趣味地观察她。
“我当你真的像看起来这样高冷无欲呢，原来也会偷偷看帅哥哦。”
这家伙嘴巴怎么那么贱，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是好听的。思楠瞪了他一眼。
“自恋！”
“说真的，像你这样，会不会很累？”
哪样？思楠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把自己伪装成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形象，光是保持自己的优秀和体面就很累了吧。”
“关你什么事？”她像是给看出了心思一般，慌张地快步向前走着。
不料对方也快步跟了上来。
“做人呢，开心最重要！我觉得你刚才偷看帅哥的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有病！”
“说真的，篮球场上的帅哥我都认识，你看中哪个跟哥说一声！哈哈哈哈…”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才知道那家伙终于被摆脱了。
离开D大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徒步穿过好几条街走回家，大概是走了太多的路，回到家就睡着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又一次徒步到10公里以外的那个公园散步。直到天色渐晚才回家。刚到门口就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为何不是他的呢？
“大晚上来我家干嘛？”思楠没好气地对高聪说。
“喂！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有点礼貌好不好！”
高聪五一回家了，听妈妈说让他给捎来了一些特产。
“听说你跟那个姓杨的现在打的火热？”
高聪把一包鱼干放到厨房就开始八卦了，看样子他这一趟回去没少跟长辈们唠家常。
“还好！”
“人品怎么样啊？”高聪试探地问道。
“这个倒还不能确定，但是呢，长得真帅！”
“啧啧啧…真是肤浅！”他半开玩笑地说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开口道：“喂！那件事，过去了吧？”
思楠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本来过去了，可给这胡乱一搅怎么更强烈了。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老早就过去了！”心里却想，到底要怎样才能真的过去呢？
不知道在对方的心里，自己是不是也尚存一席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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