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火

　　第四章
　　“大事啊!发生大事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汉子,大声呼喊。

　　小二立即奉上一杯清茶--当然是特别止渴的。那个汉子是来福镇上有名的”快嘴”,他的消息来源又快又准,同时也是这个小镇的娱乐之一。

　　“发生什么大事了?”这个在喝茶的中年人立即回应。

　　“那……那群山贼被灭了啊!……”“快嘴”顺了顺口气,喝了口水解解渴之后,继续奉献出自己得来的大大消息。

　　“那群山贼真笨。竟然抢去了公主呢!所以将军大人一声令下,将山贼给剿灭了。你可知道浩浩荡荡一大班士兵,一天就将山贼捉下来了。就剩下头头了,可惜那貌美的公主不知所踪。我想恐怕……哎……”说到公主,”快嘴”无话可说了,一个清清白白,皇室贵胄的公主被人掳去了,唉,下场就可想而知。天妒红颜啊……

　　祝青凝听到这个消息,观察绿火的言行举止,看他是否正常人,这件事他是否早就知道了。因为他昨晚就通知自己,今天启程了。难道他也是巫觋吗?可以预知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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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火笑眯眯的将眼前祝青凝遗留下来的米粥一口吞下肚子里,头也不转的批评道:”嘿,这个粥用的水质虽然清甜,火候也够,但是味道不对,可能米质有问题吧……。恩……娃娃,你吃够了吗?”毫不在意那些山贼究竟是生还是死。只顾着眼前的早点,他这样子——真的奇怪。正在沉思的祝青凝被眼前挥动的手吵醒，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绿火笑得白痴解释自己的行动:”招魂啊!你都不理我!!!”

　　祝青凝动也不动,漠然。

　　“我只是想点事情罢了。什么时候离开?”

　　“呵呵……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有需要。”

　　暧昧的语气,装模作样的神志,惹得本来专注山贼的酒客回头望着他们。

　　“那么走吧!”祝青凝老僧入定的神态,阻挡一切探索的目光,一马当先,离开厅堂,急急忙忙,最好能撇下绿火就好了。

　　“等我嘛……娃娃,娃娃……”呼天喊地的绿火仿佛在呼唤自己的亲亲宝贝,其实看到那些无所事事喝茶的客人想像他们的关系,想问却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样子,真是一大乐事。呵呵……所以出谷果然是一个明知的选择。亲爱的竹,你带给我的乐趣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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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马车啊!”缀着宛若鲜红茶花的笑容的绿火,耸耸肩膀,揶揄的笑容似乎对祝青凝的疑问不理解的样子。

　　“我知道那是马车。但是从哪里来的!”赏绿火一个白眼,蠢蛋,谁会认不出眼前这只四肢发达的禽兽就是马!

　　“到杭州还有一段不少的旅程,你不会想累坏你的双脚吧。由山谷出来的脚程来看。我们要到达杭州的时间请往后推迟半年。不是我说,如果你会武功还好一点,而且必须是日以继夜才行,要不然……”

　　长篇大论的歪理原来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越到后来越荒唐。

　　祝青凝放弃倾听噪声不论他到底是在讲的这个还是那个,扶着门把一跃登上马车,径自寻了一有软垫的位置,靠上去,舒舒服服的半靠在那里,眼睛总是注视祝青凝的一举一动的绿火,一瞄就知道他受不了自己的聒噪,无所谓登上马车去也,吩咐驾车的车夫一声,也跟着转进马车,从密柜掏出两本书,抛给祝青凝。

　　祝青凝扬手接住,翻转书面看到的难寻的珍品,目不斜视,一会儿就沉迷与书中的奇幻世界,而绿火则闭上双目,盘腿而坐,神情肃穆,进入自己的冥想世界。

　　车夫悠悠闲闲地架着马车,但是马车却是勤快的向前飞奔,快快乐乐的向前跑。

　　马车夫对车里面的人一声不吭的情景似乎实习以为常,稳稳当当的架好车子,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的凹凹凸凸,顺利的穿越这长长的道路,扬起片片尘埃。

　　“老丈,快午时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但是，车子怎么办？?”

　　“由我来吧!你先进去吃点东西吧!”

　　“这……恩……”

　　“没关系的,我们已经用过了。该论到你了。而且我好久没有尝试过驾车呢!”

　　“恩。好吧!”老丈打开自己的包袱,就着白开水吃起粮食了。边吃边打量眼前这一位看起来平凡至极的男人娴熟的执着僵绳,驱使着马车。不象是第一次驾车的人啊!

　　“客官,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杭州人啊!你们去杭州是访友是吧。”

　　“对啊!不过我是陪着他去的。我在杭州没有朋友哦。老丈看人真厉害。在下佩服佩服啊!”

　　老丈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谦虚的说道:”不过多出来跑跑,见见些世面罢了,哪会看什么人啊!”

　　“咦,老丈是哪里的人啊?”

　　“洛阳。”

　　“哦。牡丹的旧居啊。”

　　“是啊!今年的牡丹花会刚刚过了呢!今年夺回魁的可是咱们最闻名的醉花居的主人培育的牡丹之王--俪影。那是他最新改善的品种,花盘硕大,花瓣姣妍,最奇特的是有道像人影的花蕊,翩然起舞,若隐若现,仿佛进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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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若悬河将自己的家乡的最美的事也即是最骄傲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讲诉,一路上的估计无聊消失的无影无踪,爽朗的笑惊醒在书海中的祝青凝,沉静还在脑中的思绪,一抹自己都不了解的温柔当听到绿火清雅的嗓音的显现,直到--

　　“前面有官差站着呢!公子。”

　　“没事的。”

　　绿火要老丈放心，示意继续向前知道官差的面前，朗声问道：”各位，有事吗？”

　　左边佩剑的官差冷肃地解释:”上次擒山贼时，贼的首领趁机逃跑，并且劫去公主，所以上面的人要我们搜查，搜查，你们下车吧。”

　　绿火挽起布帘，透露里面的人影，空空荡荡的车厢唯有一个埋头读书的年轻人。

　　“他是我家的小弟，最爱看书，读书了。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好吗？”平静的语调最容易打动人心，极容易魅惑人的神志。

　　“嗯。”官差迷茫的四处观看，看不到哪有什么可疑的，就让他们过去了。

　　“谢谢你了。公子。”

　　“没有关系。你们快点逃吧。”老丈拿起随身携带的玉雕，交给绿火。

　　“他日若有缘，凭此物来到鸣华堡所属的商铺，请任意调派人吧。”从暗黑处拉出一个美貌的女子，诚恳的多谢了，就离开了。

　　“为什么要救他们呢？”他们就是山贼头子和公主大人。

　　随手将玉雕抛去，绿火无辜的撇撇嘴：”我想鸣华堡竟然为了爱情能够放下身段，铤而走险，感到很佩服的嘛。而且使他们擅自赶走我们的车夫，自己躲进来的，又不是我愿意的啊！”

　　“鸣华堡……我倒听哥哥说过，他家的珍奇异宝可不少哦。”你不会看上人家的宝物了吧！祝青凝怀疑的目光透露出这种信息。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呢。你真聪明啊！”说完，为了表达他的高兴有这种好处，而拥着祝青凝。

　　祝青凝对他出人意表的举动拆不多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失控的马车可不是开玩笑的。就在绿火要扑上自己身体的前一刻一把他推开。

　　“看好马车。我可不想走路啊！”

　　“呜……娃娃……呜……你欺负我……”手挽回缰绳的绿火学着戏子抬高嗓子，呜呜咽咽的唱起哭腔来：”可怜，我这个小孤儿……七岁，爹爹就跑出卖咸鸭蛋了，呜……八岁，娘娘看到别的男人，就跟着跑罗……剩下我这个孤儿阿!……没有想到，娃娃，竟然欺负我……呜……”高低不同，十分响亮的声音振飞了在树上欢快跳舞的小鸟，他却自得其乐，一边对娃娃做出怨妇状，一边正经的架着车子。

　　祝青凝被他的举动逗得微微的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如梅般清丽的微笑，淡雅而清香。

　　“再来一个，换一个脸吧！”

　　高贵而端正的官腔扬起，贵妃醉酒的娇媚在眼光流转的跃然在脸上，宫廷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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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哥……你见到小凝来过吗？”

　　“没有啊！他又不见了。”

　　“我转个身，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过这边来呢。他说想见你的。”]

　　“可能有迷路了吧！”

　　“但是，他的路痴不是已经好了吗？”

　　“自从那次回来以后，小凝就变了好多。”

　　“大夫不是说了吗？失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一定吧。要不然，世上那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

　　“二哥，二哥……”从远处跑来的一个年轻人，十六七岁的模样，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俏丽脸孔气喘喘吁吁的呼喊。

　　“噢。他自投罗网了。”笑吟吟的转向门口，等待猎物的来临。

　　“二哥，我带了一些甜桃过来，很好吃的……咦，四哥，你也在啊！”那个名为三哥的男子前去摸摸小凝有点乱的发丝，抱怨道:”你只顾着二哥，就忘记亲爱的四哥了吗？毫无良心的小鬼！”

　　“没有啊！来……这个给四哥的。”受到小弟的安抚，四哥高高兴兴的接受他的甜桃。

　　“二哥，你不吃吗？”二哥拈起切好的桃瓣，放入口中品尝。

　　“很甜。”

　　“是吗？”

　　“当然。小凝送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四哥急急忙忙插嘴，笑容从小凝的嘴角绽开。

　　“大家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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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凝和四弟开开心心的吃着，跟着离开这里。离开视线，神情冷淡，目光审视，就算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但是他的微小动作和深植在脑海的性格是不会消失的啊！这个小凝跟以前的弟弟实在是差太多了，完全不一样，以前的他沉静默然，现在活泼开朗，虽然大哥和四弟就觉得是因为他只是忘记了以前的恐惧，恢复童年的性格，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怀疑现在这个小弟，虽然他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使自己多想了吗？

　　“你还在烦恼那件事吗？”一个温柔的端艳的面容凑近二哥，柔声问道:”洛--没有关系。没事的。”将洛拥入怀中，捧起他为自己的麻烦而忧愁的样子，不舍地将他的皱着眉头抚平，安慰着。

　　“算了吧！”洛明知道他不愿提就放弃去想，享受难得的静默与亲昵。

　　“嗯——”

　　这辆马车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了，离杭州大概还需要十天就可以了，但是马车突然不动了。

　　“怎么样了。”祝青凝对突然停住的马车感到不解，遂问绿火原因。

　　“有人污染了圣域啊！”

　　“谁的圣域？”

　　“麒麟殿下啊。”麒麟，亦作”骐麟”，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与凤、龟、龙共称为”四灵”，井居四灵之首位。《礼记•礼运》有”出土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椰”。

　　麒麟，是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复合构思所产生、创造的动物。从其外部形状上看，麋身，牛尾，马蹄(史籍中有说为”狼蹄”)，鱼鳞皮，一角，角端有肉，黄色。

　　麒麟的含义祝青凝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仔细想了想，精心感受远处的气，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像小雨吗？”

　　“本宗相似，但是它的修行已经很长了，早就修成人行形了。”原本兴致勃勃，闪亮闪亮的眼睛像枯了的花朵一样毫无灵气，就象是明明摆着大残缺没有办法吃的小狗一半，好可爱啊！绿火笑呵呵地看着他的明显情绪反感，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了。

　　“你忘了吗？他还可以转变形态的啊！既然你不喜欢他的人形，那么你可以叫他以兽的形态来陪伴你，这样也可以的啊！”

　　“一旦成人，那会成兽的呢？”

　　“啊!糟了。它的气被侵染了。人类真苯呢。虽然麒麟的性格温和，是四圣兽之首，虽然是神兽呢。一旦他的气被邪恶所玷污，混浊的念污染的话，可就不好了……”绿火摇头摆脑，对别人竟然是放麒麟的前景深感忧虑，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那抹微笑却透露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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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惹圣兽之麒麟，凭依己身成为主人，主人的欲望有多大，他的欲望确实比主人的欲望的百倍，淋林的鲜血是祭祀圣兽的唯一的道路。世间将会跌进大大的浩劫……”

　　“没有办法可以挽救吗？”坐在绿火旁边的祝青凝折下路边的树枝，掰开大树枝上的小树叶和小枝丫。

　　“你想要它来玩吗？”

　　“不要。”不客气的嫌弃表露无移。

　　“那好吧！那我先帮你养着吧！我会帮你好好的教导它，让它变得讨人喜欢。”

　　“那好吧！那……走吧！”将祝青凝搂在怀中，足不沾地，轻飘飘的飞掠，一会儿就来到那里——释放麒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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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是广阔的树林中得一偶，森沉的岚烟卷去光明，跃然跳动的火焰显得软弱，苍白明亮的月亮透过重重树影，只能无力地撒上几个银星，根本没有办法拉开黑暗，撕碎无穷的欲望。

　　无限光芒的阵法中以光作为绳索紧紧的纠缠着一个人，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他拥有一头银白的头发和一双半眯地绿眸，在黑暗之中灼灼发亮，纯白的长袍随风飘动，是一个美丽的人儿。

　　祝青凝从光中看到黑色的邪念，一步又一步地占住他的身体，但是没有完完全全，要再等一般时间才可以将麒麟束缚住。外面还存在另有一群人，一群觊觎麒麟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不是属于俗人的神奇力量。世上就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垂涎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对自己的东西不加珍惜。总在失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失误。那才是笨蛋噢！那些无知的人为着那美丽的人儿贪婪的脸庞令人厌恶，一想到自己将拥有天人一般的力量，自己坐拥天下的情景，却不知道祸之将至。

　　“成功了，成功了……”喜悦的心情散播着四周。那无知的人啊！手舞足蹈，全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背后还有别人。那中央的美丽的人儿已经完完全全地挣开那双绿幽幽的媚眼。他目无表情地看着低等的人类的自以为是，以为招引自己出来，就以为可以得到天下，却没有想到达到愿望需要的牺牲，难以付出的惨痛代价。一向想着达成自己的愿望，义血林淋地猩红之路作为代价，以生人作为支撑梦想的柱子，只要让他登上顶峰，达成自己的心愿，所有一切都在所不惜的贪婪的人啊!那种独自一人在无人的顶峰的炼狱，你可有勇气品尝呢？

　　“是你唤我出来的吗？”

　　“没有错啊！你以后可要从此听从我的命令！”狂妄的神情，自以为是的下达别人必须服从的命令。

　　“呵呵……你可肯付出代价？”

　　“当——”

　　“等等——”绿火连忙打断，开玩笑嘛，若是他们一签订和约。那么就暂时没有办法捕捉那只美丽的麒麟了。

　　“你们是一伙的吗？”麒麟知道他们的气很奇怪，其中小的那个像尊娃娃的小公子纯净无比，他是——巫觋，另外一个人就不清楚了。但是他的气很奇特，与其他的一切都不同了，不是人，不是妖，不是身，不是鬼，什么都不相似，真是奇怪呢!

　　他的相貌十分平凡普通，也不应该是妖神之辈。因为妖神的修行越高就越出众，平凡的样貌是不会属于神妖界，若是他说是人，但是他的气息却没有属于人的范畴，他——他究竟是谁呢？更甚者，他的身旁还拥有众多忠心耿耿的仆人——上古的神兽，没有印记？!凡是上古的神兽都自从出生以后就会显示他超凡地位的印记，为何他们都没有，明明可以修成人身，却依然保持原形？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想探查真相的麒麟大手一挥，解开束缚自己的光束，越过召唤自己的”主人”，迈向绿火和祝青凝。

　　忽视祝青凝的存在，立在绿火的眼前，透过光泽的手扶着他的肩旁，低沉的音调揉合了妩媚:”喂!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我可以帮你达成的!”

　　绿火推开他的身子，拍掉肩上看不见的尘埃，好像将麒麟当作瘟疫般传染自己。

　　“我自己的愿望不需要你。我自己就可以达到了。”你这么笨！我害怕你只会破坏我的努力罢了！不自量力的家伙，哼！

　　“你……你可知我是谁？”麒麟第一次被人看不起，拒绝自己的”帮助”，不由火烧眉头，两眼含怒，气呼呼的。

　　“不就是一只小小的麒麟，我还以为你有点不同呢！没有想到真不好玩啊!对不对？娃娃？”我的竹才是最完美的存在，你不过是一只低下的兽罢了。敢诱惑我，哼！

　　“嗯？……”祝青凝不明白绿火为什么故意挑起战火，还扯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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