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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北方仙山,司禽所
耕牛带着空了的牛车停在门前。原本一直沉默的耕牛开了口,仿若一句叹息:“找到了…”牛眼里闪莫名的情愫。
司禽使睁开眼,似是肯定一般说:“找到了。哈……”他无波无澜的脸上突然涌出了几抹疯狂。如同穿过漫漫沙漠的旅人,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的水源一般欣喜。
“青阳。”
耕牛应道:“嗯,找到了…”语气似是安抚,又似陈述事实。
“真的太轻松了……”他断断续续的说,“几乎没花多少年…这虚幻的仿佛是一场梦啊…”语气亦真亦幻,似是临终时的感慨。
但青阳明白他几百年来的孤独与煎熬,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几百年时光仿若弹指一挥,过眼烟云。
百年孤寂,只为换君一面。
终于找到你了,前辈。
司禽使在心里默默念道,疏离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希冀。
他…会认出我么?希望我对他负责吗?
而他转头又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不,我和他现在只不过是过路客的关系而已。他…还会喜欢我吗?
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可以永远等你,等你重新喜欢上我。
司禽使驾着牛车从后门进了院子
,将牛安放在牲棚里。
阳光洒在院子里,是明媚的色彩。
他亲手给他雕刻了木偶的那天,也如今日一般日光轻洒,暖风熏人。
他看着院子内的摆设装置,里里外外,没有一处不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
门被人轻轻叩响了,“判若两人”的司禽使立马恢复“你人很好,但我不喜欢你”的疏离冷漠状态,脸上仍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他正欲开口:“…”
“有人么?”门外人正是稚凌,“没人在的话…让我偷偷翻个墙…”
司禽使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差点绷不住脸色。
看来他这些年学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人没脸色,见鬼还是没脸色。”本领,到稚凌这儿就丝毫没有用处。
实际上,在四界山内不论是谁,仙府住所这类居住的地方总会设置禁障(也就是保护罩)。这大底也算四界山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稚凌说要“翻墙”…那他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别出心裁的方法。虽然肯定不包括爬狗洞类这一种。
“稚凌大人,请稍作等候。”司禽使扬声道,他朝院内的两个童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俩去茶室。
两个童子得到指示,僵直的起身进了茶室。
“原来有人啊…”墙外的稚凌似乎颇感遗憾,“那看来只能下次再用了…”
“没人!”他心里一急,便这么说出了口。(作者: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急。)
稚凌:“……”没人?你逗我呢?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出来你就是司禽使。
啊啾!他打了个喷嚏。这北山,是真冷啊…
门被打开,司禽使问道:“大人是为了太鸿仙露的事么?”他看着稚凌,他仍旧一身火红色深衣,衣着凌利,腰间挂着一把深红鞘刀。
“自然是为这件事。那太鸿仙露…”稚凌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后来应当能取回来吧…”
“请进,寒舍简陋。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司禽使转身,与稚凌一同走进了院子。
寒舍是真的“寒”,简陋…屁.话。
稚凌看着院内的装饰,脸都木了。啧啧啧,他绝不承认自己酸了!
寒舍装饰简朴(别误会,他这院子名叫寒舍),可却总有种“精致土豪只想住个普通房,哎呀!一不小心搞成海景房”的感觉。
牲棚里牛的的鼻环,是玄银镀仙灵之力和朱矿石制成。
花爬架种的花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瞧着竟然是南枳树的变种,又称为南松。
变种的可能性只有几万分之一呢。
门旁的扫帚都是用上好的金乌木佐以仙灵之力,分成丝搓成条状编成整一个。
厅室隔间所用的人鱼色轻纱珠帘,是鲛人青丝与之珠泪手工精致制成。
那纱帘随着阳光照射而流光溢彩,光影斑斑,映照一种梦幻的美。
还有那菜圃里种的、天上飞的、
屋里放的……一堆又一堆。
稚凌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看似冷淡,实则殷勤”的司禽使。
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说好的寒舍呢?我看是阔舍吧!
司禽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高兴极了:他很喜欢…他与那时一样…
人声鼎沸,喧闹无比。说书先生与听客们的声音交杂在一起,绘出了一道人间的风景线。
有姑娘频频向一桌投去视线。原因无他,因为那桌上两位公子太过风神俊朗了。看那严肃的表情,定然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姑娘要被“打脸”了。
那两人分明谈论的是回家养牛、人如何过精致日子的“大事”。
“养头牛的话…肯定要给它带最好的鼻环…最贵的草料,嗯…最舒适的牲棚。”年轻男子饮了口酒,笑了一下,当真是眉目生春。
他看着对面男人面无表情说:“你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真是会戳人痛处,偏偏眉目里又含着些不对外人的深情。
“自然不会。”他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三年前也是这么说过三次,五十年前说过大概超过百次。”男人面无表情地逗.弄,脸色愈发正经。
年轻男子:“……”我.呸。你这个坏胚子。
此人无别的怪癖,只是喝多了就爱撒酒疯。喜欢上天撺地,到处留宿,就如同一只踩了尾巴的猫。
夜色沉沉,星光烂漫,万家灯火明灭。此时正是宵静,路上无人通行,连打更人也早早歇火回家。
他却在这儿赖着不走,非抱着人家门柱子,说是找到了中意的大铲子。
口里还嚷嚷着:“就这么告诉你…你大爷我过的是精致日子…以后连铁铲、铁锹都要镶金带银…镶上灵石…这…这铲子我肯定要了…”他面色潮红,耳根、耳尖也泛着一抹赤色。
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飘荡。
“我讨厌吃萝卜。”
“噫——别在小爷碗里放香菜和小葱!”
“好吧…勉为其难答应你一次……嘶——你丫的不能轻点吗?”
全部都成为了过去,他亲手打破了美好的一切。
“嘿,嘿!”有人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你怎么回事?”
是他!
“稚…大人。”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只一瞬间,他就立马清醒过来。
刚才…差点就…
“无碍,前几日劳了心神。”他的声音不复记忆中的那样,就仿佛他放下了过去种种。
“嗯,你无事便好。”稚凌道,“不过你也要跟唳鹤请个假稍作休憩啊。”
唳鹤仙君乃北方仙山山主,性情孤洁高冷,不见生人,为与稚凌相交。
“多谢大人关心,待火德仙君受封之事完毕后再做打算。”司禽使说。
司禽使与稚凌穿过中庭,走近走廊尽头的一间茶室。
微风徐徐穿过竹帘,茶香袭人。旁侧绿荫林立。
两人推帘走入,室内童子跪坐相对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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