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关于我们冲田组长的刀成精了那件事

　　元治元年五月末
　　＊关于酒与队士这件事

　　然而之后我才明白，这时候松口气未免太早了些。

　　[你今天也太粗鲁了吧，我都感觉刀身快要磨钝了，不可爱的话可是会被弃之不用的！]

　　实战演练完的大多数时候，加州清光都会跑过来朝我小声埋怨，恍惚错觉中我总觉得自己养了只颇为难缠的黑猫。

　　“啊，是吗。”
　　将手中的大和守安定收回刀鞘，抹了把脸上的汗，精疲力尽的我最多勉勉强强抬起死鱼眼翻个极为标准的白眼，“我是建议你去和使用你的冲田组长说，要知道我只是个可怜的被用来练手的杂鱼！”

　　打着讨要借刀利息的名号，那个人这几天可是没少绑我去演练场手合。

　　“要是有用我早就去说了，好想和冲田君真正见上一面啊！”红眸少年露出有些憧憬的表情。

　　“……我倒是巴不得在那位眼前消失。”我干巴巴地长出一口气。

　　我发现自己对冲田狂热者越来越过敏了就是说。

　　“真好啊，今天队里训练时冲田君又是使用的你！”一般这个时候，大和守安定也会轻推下自己的同僚，顺带将幽幽的视线投向我，“也不知道某个人自己的刀什么时候才能被修好。”

　　通常我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于研究屯所周围生态问题。

　　一旦加州清光的得意变得不言于表，往往接下来就是两人连刀鞘也不去，像拿着棒槌一样举着刀一通互抡。

　　与此同时，我只要负责在前排围观就万事大吉了，就差喝个小茶吃着甜点疯狂鼓掌叫好。

　　然而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格外安静，两个略有些吵闹的少年都不见踪影。

　　难得悠闲的日子，我将手边那张不大的纸小心翼翼地卷好，连同笔墨一起带着，哼着小曲前往冲田组长的部屋。

　　“哦？这不是信太郎嘛！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我同路过的左之大哥和新八大哥打了声招呼，“是啊，我现在步伐可是轻快得不得了！”

　　“甚至是可以增加训练强度？”

　　“啊那倒大可不必。”
　　我委婉拒绝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来自隔壁组长的压榨预警，了却一桩心事让人很难不想庆祝一下，但显而易见庆祝的方式不包括加训。

　　“能让你这么高兴的事可不多见啊，”永仓新八双手环胸，毫不客气地调侃道，“难不成是成功申请休息时间了？”

　　听到这话我瞬间垮下脸来，丧里丧气地回答，“啊，你说这个啊……我已经顿悟了，人类无法强求不存在的东西，除非哪一天我学会西洋变戏法把自己催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灰暗无比的想法。”饶是向来好脾气的原田左之助都不免轻叹一句。

　　就在前段时间，土方先生不知从哪得知了我想摸鱼的想法，不仅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这之后居然还告诉了烝哥。

　　一提起这件事我就咬牙切齿——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方的我！

　　“什么啊，你们还没回去吗？”藤堂平助隔着老远冲我们招手。

　　等到他走近，空气中的酒气愈发浓厚，仿佛有厚厚的布匹蒙盖在鼻子上。

　　说实话，我大概能感觉到平助身上酒味其实没那么明显，从刚才起空气中也早就充满了这种气息，甚至较之更为浓厚。但这就仿佛是1＋1＞2一样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彻底无法忍受现状。

　　我不禁有些嫌弃地后退几步，挥了挥手试图驱散空气中的酒味:“顺带提一句，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你们不会是又去岛原刚喝完酒回来吧？”

　　“不要表现得好像我是毒药一样啊，”平助愣了一下，随即大声抗议，“明明他们俩才是喝得最多的！”

　　我捏住鼻子语重心长地说:“在我看来毫无差别好吗，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咱们屯所干脆更名壬生酒庄得了。”

　　土方先生一大早便外出了，恐怕他们也就是趁着这个功夫才大白天跑去畅饮。

　　我再一次艰辛地忍住跑去和烝哥对质的想法。

　　“又来了，上次集会你就是这样，大男子汉就给我痛痛快快喝个酒，别老扭扭捏捏的！”

　　“明明前两天我也喝了不少。”我分辩道。

　　“就那么几杯梅酒而已，听说你之后竟然还醉得不清——是真正的男人就跟我一起去喝烧酒！”永仓新八毫不客气地拆穿我，直接把我的手从鼻子上扯了下来，“而且那里酌酒的可都是大美人啊！”

　　“所以重点是大美人吗？”
　　我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可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后我又不得不默然。
　　或许我命里和酒犯冲也说不定。

　　“大概总结下就是除了新八他是另有所图外，其他人都是纯粹喝酒去的。”

　　“喂喂，别说的我不怀好意一样啊左之！去花街还能干什么？”永仓新八瞪大眼睛辩解道。

　　“明明之前还差点让千鹤知道？”

　　“是啊，之后还被源叔拖去对练，太惨了……”

　　一听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什么什么，还有这种事？快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人一把捂住嘴。

　　“咳咳，那个都是误会，”新八大哥咂了下舌，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信太郎你下回也一块过去，你还没去过岛原吧？”

　　“唔唔！”
　　我将控诉的眼神投向他。

　　你这是干脆完全放弃解释了啊！

　　先不论岛原如何，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想陪着这帮喝酒上瘾的人一起喝的，一不留神就被灌得晕头转向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

　　当然，如果是他们喝醉那就更麻烦了，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上次这几人耍酒疯的样子，那可怕程度不亚于冲田组长的笑容。

　　在原田左之助的铁拳制裁下，我终于还是逃过被某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八番队组长捂死的命运。

　　“呼——浑身的酒气？还是饶了我吧，这之后醉醺醺到耍酒疯恐怕也和黑猩猩没什么两样。”
　　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小声埋怨，想到什么后又补充道，“啊，当然我绝对没有说你们是黑猩猩的意思——虽然新八大哥平常就已经很像了。”

　　藤堂平助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没想到信太郎你观察还挺细心的。”

　　“彼此彼此。”我谦虚地回敬。

　　“……你们还真是有办法让人莫名火大啊。”新八大哥伸出拳头笑得一脸爽朗，就连脸上爆起的青筋都显得分外亲切。

　　趁着左之哥一脸憋笑地帮忙阻拦时，我和平助击了个掌就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关于收受贿赂这件事

　　冲田组长的部屋坐落在后院转角处，一般若是白天的闲暇之余，他总爱坐在正对着的走廊边欣赏后院风景。

　　说实话，就我看来那里视野并不算很好。几步之遥就是一条曲折的石路，只是年时尚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修剪过的枝叶灌木遮挡了前路，几乎是密不透风。后院茶庭正中摆放的手水钵不知何时废弃了，细枝残叶铺盖在水面难以再掀起波澜，正对着它的宽阔茶室此时也被当作住屋使用。

　　我曾出于好奇询问组长到底在看些什么，他笑了笑，也只是说试卫馆那边曾经也有个不大不小的茶庭。

　　走过拐角，果不其然在部屋门口的外廊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线装本坐在边沿，看到高兴之处还会轻笑出声，而在他没意识到的地方，趴在两侧的付丧神们双手支着下巴也在陪他一起浏览，时不时还夹杂两句交谈。

　　“信太郎！”
　　两个少年最先发现我的行踪，他们看着我的方向，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明亮剔透。

　　尽管知道他们的声音无法被其他人听到，可我还是下意识冲他们眨了眨眼睛，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蹑手蹑脚靠近背对着我的青年。

　　“油菜青欲滴，随风抑扬迎新日——多有趣的句子。”不知何时察觉到我来了，冲田组长回过头顺带念出了那一页的俳句。

　　“啧，”我有些扫兴地停住脚步，盘腿在他身旁坐下，“什么啊，组长你是背后长眼睛的怪物吗？”

　　“可真是不巧，多亏有人脚步沉重得像怪物一样我才能发觉。”虽然他是笑着，但我总觉得有被骂到。

　　显然，我明明已经把动静压到最小了，可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是的，希望土方副长发现自己的诗歌集又被组长你偷拿出来后也是这样愉悦的心情。”我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笑容，不期然被打了下头。

　　——就是说，我严重怀疑他们都是嫉妒我的聪明才智才统一打头。

　　“来找我有什么事？”他风轻云淡地放下诗集，将俳句的事丢到脑后。

　　“当然是要来贿赂一下上级了！”我飞速露出讨好的笑容，这么说着，边将手中的卷纸和笔墨递了过去。

　　说起来，这些物件还都是和组长借的，毕竟也不能指望一个月俸微波的杂鱼有闲心买这些陶冶情操不是？
　　免责声明，没有内涵任何人。

　　冲田组长饶有趣味地接过，上下打量着我，“借走我的东西然后当贿赂送还？你还真是……”

　　我觉得他在为我的节俭感动。

　　“还记得局中法度吗？不怕我和土方先生告状去？”

　　“其一、不可私下筹款受贿，”我顿了顿，一脸真切地解释，“我也没筹款，你看我身上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而且这东西不本来就是你的嘛，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这样啊，那希望土方先生知道你又在边界跃跃欲试后仍能维持好心情。”

　　听到与方才如出一辙的话，我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图替自己分辩两句:
　　“……而且，副长他前两天刚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按理说应该也不好意思再斥责我了。”

　　冲田组长:“……哇哦，我就喜欢你这种乐观的态度。”

　　他顺手展开纸，在看清完整展现出来的画面后眼中满是意外之色。

　　“这是……”
　　当间束着发的青年，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冰冷而明亮地凝视着前方，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更显寒凉，他正抬手试图抹去沾染在脸上的墨色血迹，恰是风起之时，头上的抹额压不住飘动的发丝，只得任其肆意。

　　令他更为诧异的，是在画中青年斜后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披羽织的陌生少年，他们目光炯炯有神，手里各娴熟地拿着一把刀沉浸在战斗当中，分毫不掩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围观的两个付丧神猛地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那副画，又将不知所措地目光投向我。

　　“这是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我解释着，悄悄回给他们一个得意的笑容。

　　“怎么突然想画这个了？”

　　一提起这个我就怨念万分，“还不是组长你之前说过想看看自己佩刀的付丧神是什么样子，而且……如果真能被我看到的话，恐怕那两个小鬼也会缠着我这么做的吧？”

　　“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画技。”组长感慨道。

　　“啊，毕竟之前我还想着，万一逃……被踢出新选组我还可以靠着这个维生嘛，这可是我的铁饭碗。”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逃出’来着？”

　　当时为了学会画画，我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芹泽先生眼皮子底下溜走，缠着街边的老人家教我——虽然之后没多久就被发现了，还被评价是无用的破烂玩意儿。

　　说实话，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我多少有些洋洋自得起来，也算是没有白费这番功夫。

　　“刀灵……吗？”
　　冲田队长目光落在画中那两个少年身上许久，难得一见的，脸上出现了安和清浅的笑容——这是我为数不多能看到他神情如此柔和的时候。

　　“不愧是我的刀啊。”

　　碰了碰置于身侧的两振打刀，一瞬间，仿佛真地看见画中的两个少年围在他周围，冲他露出激动欣喜的笑容，薄如烟云的声音亦如幻境。

　　“冲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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