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新人王

　　第五章

　　叮咚——
　　标准门铃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来了。”景昸穿着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向门外。
　　程嘉喻？他来干什么。
　　尽管内心很疑惑，景昸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礼貌打开了房门。

　　“HI，景小昸同学，好久不见。”程嘉喻拿着两张白纸朝着景昸挥了挥。
　　“是啊，一个半小时没见，真是好久不见呢。”景昸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头发并没有完全擦干，还是湿漉漉的，刘海下一双标志性桃花眼含情脉脉，“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
　　程嘉喻双手环抱在胸前，轻声笑了一声：“不是，你怎么总堵在门口，能不能让哥先进房间我们再聊？你确定要和我在走廊上纠缠一晚吗？”

　　纠缠………
　　“……那你进来吧。”
　　“坐坐坐。”程嘉喻一进来就熟练地坐到办公椅上，好像这是在自己的房间一样。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景昸另外挪了把椅子，坐在了程嘉喻对面。
　　“还记不记得这两张，今天早上导演发给我俩的，明天……哦不，零点都过了，算是今天的媒体探班要提的问题。”
　　“如果不是我睡前要拿出剧本再看一遍，我都要忘了还有这回事。”程嘉喻又摇了摇两张纸，又扬扬头示意景昸去拿这两张纸。
　　景昸找了半天才在包的某个夹层里找到这两张已经皱皱巴巴的纸。说真的，如果不是程嘉喻提醒他，他也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你坐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坐近点。”程嘉喻盯着坐在对面的景昸，故意凶道。
　　“不用了，坐对面挺好的。”景昸此刻正低着头认真看着纸上的问题，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作为一个爆火没有太久的当红小生，往前数刚出道那几年太糊了基本没人关注，也没捆绑炒cp的价值；爆红之后树立的“男友力”人设，基本是无绯闻无cp捆绑。
　　看着纸上三分之一的有关cp的问题，又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程嘉喻出神，心里不知道有一股什么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形容不出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程嘉喻抬手在景昸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景昸的想法。
　　一秒过后，程嘉喻露出一种“秒懂”的表情，“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哥太帅了，让你看得呆住了。景小昸同学，虽然我承认我很优秀，很完美，长得也很好看，但是，请你不要太迷恋哥，我怕你会把持不住。”说着，程嘉喻撩了撩头发。
　　“你想多了。”

　　“咳…那我们说回来，纸上的单人问题自己随便看看答答就好了，我来主要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关于cp向的问题我们要怎么回答。”程嘉喻拿了支钢笔，点了点纸上的cp向问题的序号。
　　“哦。”
　　“同学，咱能稍微走点心吗……”
　　“我挺走心的。”
　　“行…那我们来看cp向的第一道问题：这是两位主演的第一次合作吗，请问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程老师，我觉得这种问题好像没有必要商量吧。”
　　“怎……怎么没有必要了，就是这种问题，暴露的才是最多的，显微镜女孩分分钟给你分析微表情分析用词语句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
　　“那，程老师有什么高招吗，准备怎么回答呢？”景昸平淡地问。

　　“这种第一次见面对对方什么印象的，第一不能太官方的回答，没什么意思，第二又不能回答得太过，营业痕迹过于明显。”程嘉喻用钢笔敲了敲桌面，认真回答，“给你分析好了，所以，你猜我明天会些说什么？”
　　“程老师好专业的感觉呢，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怎么了？你吃醋啊？”程嘉喻微微起身俯身凑近景昸，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景昸的桃花眼。
　　“没有。”景昸轻微撇过头，不直视程嘉喻的眼睛。
　　“你吃醋你说啊，又没什么事。”程嘉喻坐回椅子上，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放在胸前，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景昸提高了音量。

　　“好好好，你没有，怎么还跟我急眼了呢。”程嘉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我们来看下一题吧……这道题居然已经问到之后我们两人一起的发展了……什么鬼题目啊，这要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显得里外不是人。诶，我上网搜搜有没有别的前辈的采访，回答过一样问题的。”说完这段话，程嘉喻早就在结果网页浏览了。
　　程嘉喻这人吧，有时候特别轴，一件事他偏偏要自己一个人从头做到尾。
　　他前前后后找了十几个视频，花了四五十分钟认真观看，还拿纸做了一些要点笔记。等做完这些抬头看景昸，对方已经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程嘉喻停了下来，拿着笔的手也放了下来。空气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只剩下程嘉喻盯着已经睡着的景昸看。
　　别说，睡着了还挺好看的，鼻子真的好挺，就是醒着的时候总爱怼人，还不诚实。
　　程嘉喻走到景昸旁边，小心地抱起他，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是捧着一根轻柔的羽毛一般。
　　程嘉喻摸了摸景昸的头发，小声说：“晚安，景昸。”

　　晚安。

　　.

　　今早的魔都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空很阴沉，突然的降温让程嘉喻在出酒店后打了好几个寒颤。
　　媒体探班采访放在下午吃过午饭之后。

　　整个上午两个人依旧兢兢业业地拍戏，一场接着一场，但是也许是天气原因，今天上午都不如之前高效率。
　　“cut。”这场戏已经cut了四五遍都过不去，导演已经烦躁到拍桌子，“景昸你状态不对，去调整，快点。”
　　“是，不好意思各位。”景昸点了点头表示歉意，继续低头研究剧本。

　　外人看来的认真研究剧本，其实景昸根本一个字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导演说的那些话。
　　我真的很差吗。
　　为什么明明不难的一场戏都拍不好。

　　“你这样，看进去了吗。”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景昸的思路。程嘉喻盯着景昸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眼睛。
　　“你一个人这样死研究怎么行，也不读出声音找感觉，状态能对就奇怪了。”程嘉喻拿过景昸手里的剧本，边扫了眼景昸的台词边说。
　　“……”景昸不太想说话，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思被程嘉喻猜透了。
　　剧本真的完全没看进去。
　　“回过神来了，景小昸同学。”程嘉喻在景昸眼前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看着自己，“你看，这里前情是沈悊故意问顾壹数学题，就是想逗逗这个一来就抢了自己年级第一的同学，顾壹一开始没有搭理，后来说‘你以前不是年级第一吗，这种简单的题目你怎么可能不会，你们年级第一含金量这么低？’语气里带着点嘲讽还有装出来的疑惑……”
　　“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怎么总是走神。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应该有的状态。”
　　“没什么。我知道了。”景昸一把抢过程嘉喻手里的剧本，跟导演说：“可以开始了。”
　　这人今天怎么了。程嘉喻摸了摸下巴。

　　这一场勉强通过了，导演已经在炸毛的边缘疯狂徘徊，下一秒可能就不是炸毛了，整个人都要炸了。
　　又拍了几场，都是勉勉强强达到导演的标准。见今天景昸的状态不对，导演索性上午早点收工放演员去吃午饭多休息休息，找回状态。

　　领了一份盒饭的景昸就匆匆往保姆车赶。程嘉喻盯着景昸的背影，好像要把他的背影盯出一个洞，助理小刘在一旁不停的问：“程哥今天咱们午饭吃什么？是周边的本帮菜老店还是几乎零差评海鲜酒楼，或者程哥想不想吃个火锅暖暖身子？今天大降温真的一下子比昨天冷了好多，还在下雨，魔都这天气还让不让人活。”
　　“不用了，我今天吃盒饭，你要吃别的的话自己打车去，走了。”程嘉喻弯腰拿了盒盒饭，拍了拍小刘的左键，往景昸的房车方向走去。
　　“啊？程哥，你去哪里啊？”哪里有艺人吃盒饭助理，不，实习助理自己开小灶的道理，我也吃盒饭好了！其实盒饭味道也挺不错的。
　　刚在房车里坐下没多久准备打开盒饭，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景昸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一个人吃盒饭？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程嘉喻进房车顺势就坐下了。
　　“别问了。”
　　“不，我还是要问一下，我想问，你的助理呢？从开工到现在我感觉我就没见过你助理多少次。”程嘉喻上半身后仰双手撑着床。
　　“他们很忙。”景昸随口回答。

　　“忙？在忙什么？助理的本职工作难道不是照顾好艺人吗？直到现在我看到的所有助理的本职工作，都是你自己在做。”
　　“程老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景昸加重语气。
　　“那你考不考虑签来壹次心娱乐吗，保证各种待遇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不用了，我的公司对我挺好的。”
　　“行，那我问你，你今天怎么了，状态这么不对，上午的戏对你来说都不难吧，拍了这么多条才过。”这才是程嘉喻从一开始就要问的重点。
　　“……”
　　“嗯？”
　　“……我很讨厌阴雨天。”景昸抬头看了看窗外，回答。

　　“为什么，虽然阴雨天确实让人心情不太愉快，但是……肯定有一些原因吧，景小昸同学。”
　　沉默了良久，也许是架不住程嘉喻直视的眼神，景昸才缓缓开口：“没有为什么。”
　　“好，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不要不开心了，笑一个吧。”程嘉喻两只食指放在两边嘴角上，用力向上，拟出一个微笑。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也许只是三十秒。
　　景昸轻轻笑了一下。并没有持续多久，笑容也非常非常浅，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但是被程嘉喻捕捉到了。
　　小孩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
　　“多笑笑吧小朋友，你笑起来很好看。”捏了捏用力过猛撑得有点酸的手臂，程嘉喻轻笑着说。
　　“……”

　　又开始板着脸了，这小孩我就夸不得。
　　“好了，快吃饭吧，吃完还有记者探班要应付呢。”程嘉喻打开饭桌上的两盒盒饭，“你哥我，为了好好安慰你，今天陪你吃这盒饭，准备怎么报答我啊小同学？”
　　“什么……报答？”景昸拿着筷子准备夹菜，听到这里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愣是停留在半空。
　　“得得得，你好好拍戏争取接下来全都一条过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好吧？”程嘉喻夹了块小排放到景昸的盒饭里。
　　“我有小排，不用了……”景昸捂着盒饭推脱。
　　“不行，多吃点，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这么冷的天哪天风一吹不把你吹倒都能把你冻感冒了，那多耽误拍摄进度啊。”程嘉喻一个接着一个往景昸的盒饭里夹着排骨。
　　“那，程哥，你也多吃点。”景昸夹起苦瓜就往程嘉喻的盒饭里送。

　　够他妈黑的。
　　“谢谢，哥不用这么多苦瓜，你留着吃。”
　　“没事，程哥，你多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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