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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学委王天洋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收”字,并用圆圈圈起来,这个字一出来,就有一种在建筑上写个“拆”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能引起一轮鸡飞狗跳。
“快快快,借我抄!”
“妈蛋,这题到底我想了一晚也没想出来。”
“乐乐,作业给我瞄两眼!”
“喂,乐乐,借我抄下,被抓到老汪又克扣我的体育课了。”
姜自乐侧头瞄了瞄沈睿,他正在带着耳机听音乐,在一片匆匆忙忙,兵荒马乱的收作业混乱中,他愣是异常淡定。
“姜自乐,倒数第二题的答案是不是18?”来到姜自乐桌前,学委带着要和同道中人切磋的语气问道。
姜自乐摊摊手,表示自己没写。
学委愣了愣,嘀嘀咕咕怎么又没写,不写又要被老汪办公室补作业了。
“那你呢,新同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关注学习的学委还是没记住沈睿的名字。
“哦,我正在写。”
学委叹了叹气,啧啧啧,又抓到一个没写。
上午3节课上完,下一节就是体育课,上完就直接放学,班里的气氛一阵轻松。
陈绍添已经抱起了篮球,另一只手勾着小胖的脖子,准备去操场上体育课了。
“乐乐,你又恶意逃课。”小胖啧啧啧说道。
“哈哈哈,小胖你又不是不知道,乐乐不是有个比“年级第一”更轰动的外号嘛。”
“咦,我想想,是“运动白痴吗”?”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开始捧腹大笑,“所以说电视剧里面学习又好,体育又好的男主都是骗鬼的。”资深剧迷陈绍添总结道。
“你们给我!马上!滚!”姜自乐撕下一张草稿纸,两手揉成一团,扔向他们。
一旁的沈睿也被他们逗乐了,笑了笑。
“你怎么也没去上体育课?”姜自乐打量了一下沈睿,目测沈睿是有健身的,校服下也有肌肉,应该不至于像他这种体育菜鸡,需要精准逃体育课。
“我是真没写完,不会做。”沈睿说道,想起了自己那份准备拿出来交但塞回桌子里的作业。
“没事没事,老汪会给你讲得明明白白的,拿上本子,跟我走。”
两人来到了五楼办公室,高二的老师们都在这里办公,姜自乐走到汪老师的位置时,这里坐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连桌上的姓名牌都换成了这个女老师的了。
“汪老师换座位了吗?”姜自乐问道。
女老师看了看他们俩身后,欲言又止。
“哎呀,咱们的年级第一姜同学管得真宽啊,有体育课不上,过来干嘛?”邓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问汪老师?哦,我想想,在楼下小黑屋呢。”
“办公室里来了新老师,位置不够,我就让汪老师挪一下。”
“怎么,姜同学难道有意见?”邓咎走近姜自乐,挑衅地说。
“但这里明明有空位。”姜自乐用手指了指邓咎的座位,左右都是空的,一个座位放着盆栽,一个放着抱枕和他的手提包。
“我是年级长,经常有学生家长来找我,客人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站着吧。”
“哪像汪老师啊,做了二十几年老师还只是个普通□□。呵,我进来的时候还是汪老师带我的,但八年前我就是他的上级了,老是原地踏步可不行啊。”邓咎双手抱胸,倚在桌边,嘲讽着说。
“平时也有很多同学来找汪老师问问题。”姜自乐说道。
“同学那些就算了,在走廊里随便讲讲就行了,还用坐下吗?”邓咎嘲讽地说。
“如果我是你们,我早就去楼下帮忙大扫除了。”
“呵,估计那些蜘蛛网要清理很久。”邓咎得意地说。
姜自乐气疯了,拉着沈睿直奔二楼,碰到了刚从男厕所吃力地提着地拖桶回来的汪幸,门边歪歪扭扭有张白纸写着汪幸的名字。
“老师,你怎么下来了?那个邓有利真的欺人太甚。”姜自乐上前帮忙抬着拖桶。
“没事没事,老师坐哪里不行啊。这里更好,楼层低不用爬。”汪幸推开了小黑屋的门。
“但这里看起来很潮湿啊,这里更像是个器材室。”姜自乐走进来,看着里面堆着很多废旧的哑铃,呼啦圈,漏气的排球篮球,还有垫子,垫子上好像放了很久,几年的汗味也一并散发出来。
这里更像是楼梯间改造而成,沈睿进门的时候还需要低头,现在说白天,这里不开灯就好像夜晚一样黑,他按了按开关,这里灯管也坏了,就是个摆设。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在灯光的照射下,还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姜自乐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原本白色的墙皮也潮湿发黑了,沈睿往前走了两步,天花板上一块发黄的墙皮刚好砸在他的脚边 ,很难想象林城财大气粗的一中居然有这么破旧的角落。
“老师,怎么不叫保洁阿姨打扫?”
“保洁阿姨来看过,说需要大扫除,她们排班很紧,暂时搞不过来。”
“这个邓有利,我要找他理论。”姜自乐转身要往楼上跑。
"别别别,乐乐你别冲动,你上次才和他吵完,老师不想你为了我再和他作对。汪幸伸出手拦着了姜自乐。
“但老师你有风湿,这里楼层这么低,还潮湿,你怎么受得了?”
“没事,打开门窗通通风不就行了。"汪幸一打开窗,扯出了几层的蜘蛛网。
“老师,我有办法。”沈睿说道。
沈睿走向了操场,班里的同学刚好在自由活动,有几个眼熟的男生女生正在打篮球,有不少在打羽毛球,兵乓球的,单杠旁边也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他借了体育老师的哨子,吹了吹哨子,拍了拍手掌,大喊高二(12)班的集合。
同学们看到说是沈睿,纷纷停下手上的体育活动,好奇地围了过来,不止他们班的学生,几乎第四节课操场在上课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几个班浩浩荡荡有200多人的。
有个排球老师还把自己手上的喇叭借给了是沈睿。
沈睿拿着喇叭在动员大家。
“我想占用大家一节体育课的时间。”
“一节课的时间对于大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患有风湿的老师却意味这一切。”
“有个老师一直被年级长排挤,被逼到了小黑屋。”
“所谓的小黑屋,就是一间封尘很久的器材室,我刚走进去,关个门大力一点,天花板的墙皮就会掉下来了。”
“大家可以将心比心,如果你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会是什么感受!”
“保洁阿姨说房间需要大扫除,暂时派不出人手,所以大家是否可以帮下忙?”
“就花一节课来清理一下,课后我请大家喝星巴巴和吃蛋糕好吗?”
“好!”后排一个男生大喊。
“还想要签名和合照!”女生们也插话。
“行!麻烦大家了。”
“那大家先回班里拿工具,我们五分钟之后在二楼最左边的拐角见!”
“啧啧啧,大佬就是大佬,动员很强啊。”小胖他们提着扫把往二楼走。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贺媛圆笑了笑,“大扫除只是幌子,好戏就要开场了。”
“嗯?”陈绍添和小胖纷纷不解。
上午第四节课,已经临近中午,高一(3)的武婷婷上课都上得昏昏欲睡,开始托着腮想着中午去哪里放个风,想着现在猪肉这么贵,食堂会不会有她喜欢的酸甜排骨。她无聊地看着窗外,三四个穿着篮球服,拿着扫把的校队主力经过,她揉了揉眼睛,她是眼花了吗?几秒过后,又有五六个叽叽喳喳聊天的女生手上拿着抹布和小小水桶经过,接下来的一分钟时间里,起码有70-80个同学经过。
不止是武婷婷,她的其他同学,老师们也都注意到了,语文老师萧定看着班里的同学的注意力被外面奇奇怪怪的队伍吸引,终于按捺不住,给她们布置了课文阅读,自己亲自出门看看外面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抓了几个同学问了问,同学说要大扫除。他愣了愣,又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视察了,怎么半个学校的人都在打扫卫生。
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他来到了整层楼最偏的西北角,意外地看着这个封尘已久的器材室挤满了人。
不断有同学们把里面的垫子、哑铃、呼啦圈搬出来,也有几个体育老师搬着梯子,坐在梯子上换灯泡。
他问了问同事们,听到了汪老师的遭遇后,也为汪老师抱打不平,平时他也看不惯邓咎的作法,干脆跑回班级里,说反正也快下课了,干脆叫上班里的同学出来帮忙。
“外面咋回事啊,萧老师?”
隔壁高一(4)班的班主任陈鎏从教室里探了探头,他给陈鎏讲了下情况,陈鎏也满脸惊讶,赶紧叫班长带着大家读书,说待会就回来,自己也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到下课铃响了,同学们七零八落地念完了书,也没到陈鎏回来。
刚从小卖部买完清洁剂、蟑螂药回来的姜自乐和汪幸被面前的阵仗吓得目瞪口呆。
20分钟过后,他们引起的骚动终于被校方注意到了,邓咎咬牙切齿地带着几个老师过来维持秩序,把学生赶回去上课。
学生们纷纷看着沈睿,似乎在问怎么办,要不要继续。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了!辛苦大家了!”学生们纷纷散去,学校的论坛里已经炸开锅了,在现场参与的学生们都现身说法,半节课不到,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邓咎把姜自乐,沈睿,汪幸、几个体育老师和萧定、陈鎏他们都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吵着要让李校长评评理。
“恶意捣乱教学秩序,还教唆老师罢课,学校绝对不能纵容这种事情发生。”邓咎痛心地说。
但还没沈睿开始解释,萧定、陈鎏就表示自己没有被教唆,只是纯粹为汪幸抱打不平。几个体育老师就纷纷指责说校方对汪老师的处理太让老师心寒。
李校长觉得莫名其妙,和其他几位副校长交换了颜色。他们可什么都没做,怎么一大顶帽子就盖了过来。
问了一大轮,终于知道是邓咎那边搞出的幺蛾子。
最后,李校长充当了和事佬,安抚了几名愤怒的老师,并保证马上让汪幸搬回去高二办公室,还批评了邓咎不合理的做法。
邓咎甩给他们一句等着,气急败坏地走了。
“这个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又像上次开会一样。”姜自乐笑着说,两手竖起了大拇指,“膜拜大佬,帮汪老师出了口恶气。”
不止是帮汪老师,沈睿心想。
沈睿看了看姜自乐,也笑了笑。姜自乐的名字真的没起错,他真的很喜欢笑。他的眼睛很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是圈内人整形喜欢整成的笑眼,牙齿很白,好像剥了壳的杏仁。
第二天,沈睿也没有食言,但太多同学老师自愿帮忙了,他也分不清是哪个班打哪个班的了,他最后决定请全校师生吃了星巴克的蛋糕和咖啡,十几辆印着星巴巴双尾美人鱼logo的移动咖啡车开进了校园,还引起了全校的轰动。贺媛圆陈绍添姜自乐沈睿他们几个还在课件随机派发200张丁欣然签名照。当然,刚刚签约为星巴巴竞争对手幸瑞咖啡的丁欣然知道后气得发抖,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看着沈睿大出风头,沈宇威气得咬牙切齿,把蛋糕当成是是沈睿,用叉子把蛋糕叉得七零八碎,一旁的刘鹏宇暗暗觉得暴殄天物,他还想吃多一块纽约风浓郁重芝士。
“那老不死的办公室就该永远在小黑屋里,让他风湿痛去。”
“是的是的!”刘鹏宇狗腿地附和道,“老大,听欣妍说她昨天想了个妙招,可以他们内部四分五裂。”
“嗯,说来听听。”沈宇威一下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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