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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阿云?”小心翼翼试探着喊了声她的名字,元景容罕见的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了,阿云?”
咬住自己的下唇凤战天有些后悔自己条件反射般的举动了,说出实情是不可能的事,斟酌一番后她为自己想出了个解释的方法,“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听上去完美合理的解释拂去了元景容心头的不快,与先前的冰冷不同,现在的他笑容明朗,“阿云说的,我都信。”
记忆中的元景容虽是个瘸子,但一直备受乾元国皇帝疼爱,自幼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造就了他性格的目中无人,性情本就冷淡的他鲜少会露出笑容,可在面对凤凌云时他却始终眉眼含笑。
毕竟,元景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凤凌云。是啊!他喜欢的是乾元王朝的相府小姐凤凌云,而不是她这个来自异界的凤战天。
身为凤域至尊的凤战天拥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
凝视着目光真挚的元景容,凤战天第一次心生愧疚,他所给予的信任,是她偷来的。
掩去心底的复杂,她自储物袋中拿出来了块蛇肉放在火上炙烤,元景容的鱼掉在了地上沾满沙砾不宜食用,她便给他重新弄一份食物。
焦黄色很快浮现于蛇肉上,等待肉块烤好后凤战天将串着肉的木棍递了过去,“别再掉了,先吃饭,吃完了再吃药。”
接过烤肉元景容咬了一口,滚烫的热度让他咧了下嘴,有些滑稽的表情逗乐了坐在一旁托腮看他的凤战天。
清朗笑花自她唇畔绽开,弯如新月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星辰,正在吃东西的元景容愣了下,一时间忘了咀嚼。
过于火热的目光让凤战天感到不适,她移动着飘忽不定的眼神,闪躲避开了元景容的视线。
“咳,快吃,吃完了好给你疗伤。”
凤战天的话惊醒了元景容,红晕爬上他那张俊秀的脸庞,让凤战天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一个大男人家,好端端就脸红了?脸皮儿也太薄了点吧?!
惊讶过后,凤战天的注意力再次被元景容的吃香吸引,老实说看他吃饭还挺舒服的,毕竟是皇家公子,行为举止间都不自觉的流露出几许贵气。
没多久他吃完了她递来的烤肉,一副乖巧模样地端坐在轮椅上,等待她替他疗伤。
凤战天将压制冰火毒的五种药草取出碾碎,揉成药丸送近元景容唇边,“张嘴。”
启唇吞咽下药丸,元景容眼底升起一股疑惑,什么时候阿云会医术了?
凤战天不是没看到他那竭力隐藏的探究,只是为了救人她也顾不得太多。
时间点点流逝,冰火毒再次发作,然而这回元景容没有感到钻心的疼,仅有些许刺痛侵袭着他的感官,阿云给他的药,起效了。
疼痛不消片刻便消失了下去,比起上次发作着实短了不少时间,元景容惊喜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讶于毒发散去之快。
“阿云你治好了我的毒吗?”
“治好?怎么可能,只是压制住了而已。”正在扒拉火堆的凤战天乐了,“沉积在你体内的冰火毒存在了那么久,岂是说治好就治好的?没那么容易。”
“这样。”听到凤战天话的元景容神情平静,看不出悲喜,他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声音低沉,“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这毒,缠了我十五年了,日夜不休。
每每毒发,痛不欲生,父皇寻访了多少名医,也无法压制此毒,更何况医治。”
“那是他们无能,冰火毒并非无解。”心底瞬间窜起来的钝痛让凤战天明白那是凤凌云对元景容的不舍,从回忆中她窥探到凤凌云是那么的喜欢他,他们两个,证明了什么叫天作之合。
沉默开始在他们二人之间流动,将火苗弄弱凤战天走到角落里倚住墙壁闭目休息,坐在轮椅上的元景容便趁着这个机会悄悄观察着她。
之前对于阿云的探究,再次浮现。
养神中的凤战天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了来自元景容的视线,到底她什么也没做,任由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
夜色更浓,凤战天盘腿而坐,尝试着感悟周围的灵气进行修炼,不得不说这里的灵气比之凤域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淡薄的灵气让修士们的修炼之路更为困难,也让凤战天不仅一次怀念在凤域修行的时光。
稀薄的灵气让她吸收的颇为艰难,运行起修炼心法来也不似以前般得心应手。
灵气的缺乏成了她此刻心头上的一大不满,同时也让她下定决心去寻找灵气充沛的地方进行修炼,否则不知要多久她才能重拾上仙的实力与修为,寻找回到凤域位面的办法。
是的,凤战天想要回去,她的全部都留在了凤域,她的弟子,她的宗门、家族、朋友、甚至是敌人,一切的一切,都在凤域,乾元大陆的所有,都与她无关。
一夜无言,清晨的微光一点一点地驱赶了漫长黑夜,结束整晚修炼,凤战天睁眼张望,微弱的火堆再次熊熊燃烧,却不见元景容的身影。
没由来的凤战天慌了,他一个瘸子行动不便的,会去哪里呢?外面的深山老林过于危险,随时可能会断送他的性命!
“该死!”
低咒一声,凤战天顾不得去考虑自己会不会也丧命于此,起身离开了山洞,走进晨雾当中。树林里的叶子开始凋零,秋天来了。
外面的空气冷了几分,凤战天不得不运转着灵力来进行取暖,薄雾阻挡了她的视线,无奈之下她只得再次释放出神识去寻找元景容的身影。
很快她便在前方发现了元景容,不过那处地方,是一个水潭。
再三犹豫后,她还是选择了向那里走去,因为元景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迈步向神识中发现的水潭走去,晨雾中,一道修长人影慢慢出现在凤战天的眼中。
水流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走近水潭周围,凤战天小心翼翼的呼唤了几声,“元景容?元景容?”
挥开周围的雾气,凤战天原本半眯的眸子倏然睁圆。一片碧绿的潭水中,未着寸缕的元景容意识全无,漂在水中沉沉浮浮,而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整个身子时不时地不自然抽搐。
“不好!”
来不及多想,凤战天纵身跃入水中向元景容游去,冰冷的潭水侵蚀着她全身的感官,游到元景容身边后,凤战天在他的手腕上搭脉一试,两道柳眉紧紧皱起。
“为什么,他的冰火毒,再次毒发?”
扣住元景容的腰,凤战天不顾男女有别强行将他带到岸边,男人修长结实的身子让她有些无措,双眼也不知该看哪儿合适。抓过元景容散落在地的衣衫,凤战天尽量避开看他的身子,替他穿着衣物。
然而仅仅帮他穿上里衣,元景容就猛地睁开了眼,目光阴冷的盯着正在替他穿衣的凤战天。
这是种极具侵略意味的目光,让凤战天首次感到恐惧。
以前的她不管遇到何种逆境都不曾害怕,可现在,她竟从元景容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恐惧。
“元,元景容?”试探着喊了声他的名字,凤战天跪坐在他身边挥了挥手。
自昏迷中睁开眼的元景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把推开了凤战天,从她手中夺过衣物慢条斯理地开始穿了起来。
凤战天一愣,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面颊微红。
面料摩擦的声音很快止住,凤战天知道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回过身看去,果不其然他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了那里。
“你怎么了?”再次追问的凤战天将元景容的轮椅推了过来,然而下一秒的事却让她惊讶至极。
瘸腿的元景容,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好端端的根本不像个残疾人,凤战天怔怔地看着他,低声呢喃,“怎么可能?他不是个瘸子吗!”
目光阴沉的元景容压根没去理会凤战天的惊讶,迈开步子径直就往树林深处走去,然而仅迈出了一步,他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样的元景容,完全倾覆了凤战天接受到的,来自凤凌云的记忆。如此看来,此人身上,定然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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