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

作者:榻榻米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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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2011年的冬天,电影《2012》创下来很高的票房,媒体的营销能力让大家对2012年有了一份期待。
      而我,却是疲惫不堪。
      12月初的省统考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是我根本没有时间的去难过,紧接着1月N大的艺术的校考让我脑中的警钟响得更欢唱了。每天4至8小时的练琴时间,来来回回练习高考的两首曲子,艺术生都说高中时期是水平的顶峰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2012年春节前夕,我和我弟躺在妈妈的车里长叹了一口气,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被折磨殆尽,MD,年前的份终于考完了......
      开春之后我们还报了两所大学W大和Z大,妈妈明确说过N大就是我们首要的目标,其他的大学属于给你们练练手的,也是给你们留个退路。我当然知道能上N大是最好的,N大是艺术的高等学府,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名的,相比其他综合类大学的艺术专业,N大就显得更加的专业化。

      窗外的梅花幽幽的强突芳香,我躺在床上对着黑暗发呆,其实年前N大的校考我考得不好,视唱完全不行,出了考场眼泪就毫无征兆的掉下来了,专业过了初试但是复试真的很危险......翻了个身,摸出手机想找人说说话却也不知道找谁,或者说在这个节点上大家都很烦恼吧,3月份还有一场N大的对口单招的考试,一定要把握机会!
      不知道是运气呢还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叹息,在3月份的单招考试中我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曲子即使是快板也没有弹错,乐理视唱也考的很顺利,突然之间,春天似乎真的来了。
      4月份的一天,我在班上抄写英语单词,恍惚间觉得班上人又少了好多,因为高二分班的原因——文化成绩不好的分到了单招班,就不参加高考了。而我们班却是高考和单招都可以参加,虽然多了一个机会但是压力也是多了一份。
      “怎么了嘛?”刘倩雪视线从本子上移开看着我。
      “没,觉得怎么没人了。”我收回视线却又看着她正在书写的本子发呆,“你们现在还要准备排练段子吗?”
      “是啊,不知道考场上还会出现什么其他的题目。”
      我盯着她,为她担心,因为她的N大表演专业三试没有通过,“你打算怎么办啊~”
      “先等等单招成绩再说吧。”她低着头继续写稿子。
      我想想也是,下还有两周就单招文化课考试了,拿起水杯下楼打水在楼梯口遇到了历史老师,她打趣的说,“哎哟~看看这张苍白的小脸哦~”
      我一脸无奈,“俩黑眼圈越来越重了......”
      “没几天了继续加油!”
      我点点头,看着抽出新叶的梧桐,确实没有几天了,三年恍如三天,前天我带着不愉快的心情入学,昨天我在试题和练琴中来回奔波,今日这个学校就没了我的身影。
      两周后的周末,考完最后一门数学后,我在考场上的座位上发呆,一切结束了吧?
      一切终于结束了。
      有人打这样的比喻如果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回到初中或者高中 ,你愿意吗?
      我的答案是不,我不愿意。
      尽管青春那段时光是纯洁的,美好的;尽管那段时光里有对未来憧憬的我;尽管那日子存在着美好的回忆;但同时,那6年的日子存在了太多压力,甚至是痛苦,努力之后没有结果的痛苦,青春中的委屈难过,无法对抗现实的无奈。
      我不想再来一次,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无意外的,我的单招成绩最好,文化的成绩比分数线高出一百分——我被N大录取了。
      值得一说的,我弟通过一个月多月的发奋图强,在文化课压线的情况下也同样被录取了。
      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高兴,爸爸妈妈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喜,一切如常,但是似乎空气变得轻了些,周围的颜色似乎也变的丰富了起来。
      刘倩雪没有考上N大,而是去读了幼儿教育的大专;我们班美术专业第一的张靖宇,因为文化课考砸了也没有上N大,去了外省读了设计专业。还有好多的遗憾,可惜,不甘心......伴随着拼搏和希冀,然而却是不完美或是差强人意的结局。
      尽管如此,这就是我的青春吧,不对,是我们的青春。

      2012年的9月 N大的新生报告厅
      我安静的坐在第三排最里面的位置,周围有些同学相聊胜欢,有些人刷着手机,可是我谁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陌生的同学熟悉起来,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坏境。
      4个小时的报告,每个院的老师都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学院,屁股坐的都隐隐发麻,冷气充足得很,让我觉得此刻烈日炎炎的室外都有些温暖。
      N大的校园此时正在为今年的百年校庆大面积的修建,尘土飞扬,但是对于我们新生倒是一件好事——军训推迟!耶!!没有比这个再好的消息了!
      “上来。”我弟骑着电动车来到我跟前,一只脚踩在地上,很帅气的姿势但是他那个肚子怎么感觉又大了呢?
      我跨上电动车的后座,“你是不是又胖了啊~”
      车子迅速的起步,我惯性的向后仰,在风中听到他隐约的回话,“没得事!”
      上大学后,妈妈让我们搬出了家里,住在了之前那个市中心的小房子里,说是让我们独立,我和我弟倒是挺开心的——终于可以脱离父母了,谁不开心啊!
      但是,同时我也渐渐的发现了我弟就是一个实足的体现了男生的劣根性!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满心欢喜的布置着自己的小房间,这天快递有点重就打电话给我弟下来帮我搬,“快递到了,太重了,帮我搬一下。”
      “打游戏呢,没空。”
      “我就在楼下,我们一起搬上去,我手腕不行。”
      “那就等着,反正现在没空。”
      我啪得一声摁掉电话,TM的,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得靠自己!
      从那之后,他就好像是戳破我美好梦想的那根针一样,每天早上从厨房到客厅都是他乱放的东西——洗手台上的浴巾,用过的碗筷,乱踢的鞋子,还有让我最恼火的门口永远堆着垃圾!!
      这根本不是我期望中离开家后独立自主的生活。
      在各种吵架吐槽之后,我也习惯了,好吧,亲弟弟,亲生的,亲生的......不过在两年之后他又让我再次的不习惯了,这是后话了。

      大学的生活永远不是你在高中时候憧憬的那么美好,比如像此刻的我,从学校南门一路狂奔再爬上一个大上坡,此刻站在高耸入云的演艺大楼面前,想想还要爬8楼,我的内心是崩溃......
      演艺大楼是学校刚建成的新琴房,一共12楼,包含了钢琴房,教师琴房,舞蹈房和其他多功能教室。因为是刚建成所以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做到位,比如大楼内没有安装指向标志,整栋楼就像一座迷宫一样——每层楼都是灰墙白门,转角处一个上坡接一个下坡,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琴房在哪里,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哎哟,”我在转角处撞上一个人,“不好意思!”
      “没事,你是我们班的吧?”
      我这才抬眼看着来人,穿着一双小高跟的凉鞋,暖黄色的裙子,白色的雪纺衫,个子和我一般高。脑海中搜索着,好像见过,开学典礼好像做我旁边的吧,叫什么来着的,“嗯...楚楚”
      “对啊,我开学典礼坐你旁边的,我和你弟认识。”她扯扯单肩包,露出小虎牙对我笑。
      我有点尴尬,“班上同学我还不大认识。”
      “我也不认识,你是去上专业课?”
      “不是,我刚下课,找不到电梯在哪里。”
      “我也结束了,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点点头,算是第一个交流的大学同学吧。
      陈楚楚是N大中学考上来的,和我一样是古筝专业,都是本地人所以也不住校。相似的经历总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你课表给我看一下。”
      N大的课程安排都是学生自主选课,自己安排一周的课程。
      “你的英语课和我一节诶!到时候你帮我留个座位吧!”
      “嗯,好的。”突然有点小小的开心,大学里和朋友结伴上课也是高中梦想中的一个吧~
      周四早上8点的英语课,老师已经来了,我张望着后门依旧没有看到来人的身影,她说会迟到一会,我就特地选了靠门口的座位,英语老师是个五十几岁的老爷子,已经开始秃顶了,讲话带点方言有点听不懂。N大对英语要求不高,不要求参加四级的考试,但是要在毕业之前参加学位英语的测试才能获得学位证书。
      “嗨!”
      一只手拍打歪了我写在纸上的单词,我看着陈楚楚猫着腰在我旁边,指着最里面的位置,“你往里面坐。”
      我这才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人,怕老师发现我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挪到最里面的作为,她们俩也依次坐好。在翻书的时候我偷偷的扫了几眼新同学,很好看,很漂亮的人。
      大学的课程都是两节连上,一节课是一个半小时,上完一节课还真的有点累,我略略的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笔盒和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带铅笔盒啊?”
      “我什么都带着,这是程韵,琵琶的,我们附中的。”
      我微笑着点点头,算认识了吧。
      “下周开始选公共课了,我们三个选一样的呗。”陈楚楚这么提议。
      程韵没意见,我也点头算同意。
      我们三个人真正的拉近关系应该是在楚楚请我们去她家做客之后。
      那天我才知道楚楚家和我父母家靠得很近都在城北。那天阳光很好,我们三个碰面之后在街边吃了顿饺子就去楚楚家做甜甜圈。
      楚楚平时就喜欢做甜品所以家里都有需要的制作材料。程韵自告奋勇的揉面,我将发酵好的面团擀成平面用磨具做成圆形,楚楚在一旁做指导。最后下油锅炸面团,看着白乎乎的面团在油锅中满满染上诱人的焦黄色,体积变得愈加蓬松,等到成型的甜甜圈飘在油面上就做好了,把一个个小胖子们放到吸油纸上晾一会,撒上糖霜,趁着温热的时候咬上第一口!
      那就是幸福的味道!!
      “太好吃了!!”
      “你们也不看看面团是谁揉的!”
      三个女生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笑成一团,桌上的甜甜圈幽幽的散发出甜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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