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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莱娱亲案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雨,女孩子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雨水从头淋湿到脚面,顺着锁骨滑下来,将单薄的外套也浸湿的紧紧地贴在瘦小的身板上。已经入冬了,天气微寒,冷空气像刀子一样扎入每一个毛孔,四肢已经失去了直觉。
感觉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温热的地方,连心都是冰凉的,只有眼眶上一行热泪,顺着眼角向下流,滴在脸颊上,再顺着脸颊叮咚一声,地面上因持续降雨形成的小水坑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车站等车的归家的路人,纷纷上了来接自己回家的私家车,最后一班公交也将最后一波归家人带走,站台一个不剩,连出租车司机都无法忍受这冬日雨天的寒冷,早早回家烫上一锅火锅。留在这个雨夜里的只有昏黄的灯光,和淅淅沥沥的雨水,还有无穷无尽的寒冷。
女孩子稍微呵了一口气,打算暖一下已经是僵硬了的手,在空气中骤然遇到冷空气凝结成小小的水珠,女孩只有紧紧的抱住胳膊。鞋子已经湿透了,那种冷,冷的让脚趾发疼。她渐渐地,感觉到麻木,脸上的泪水与雨水交织,手里的电话依然没有来电,出走之后,也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女孩自言自语,对自己笑道:“原来这就是爱情,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她有着记日记的习惯,一个小时之前,空空的房间,微弱的灯光下,她在桌子上写下了这段文字:
如果说,我还有家人倾诉,也许我不会这么难过,可是上天剥夺了我拥有家人的权力,在二十年前,我就成为了一个孤儿,父母因为意外相继离世留我一个人在世界上,好不容易遇到个拾荒的奶奶将自己拉扯到十八岁,却又因为疾病离世长辞。
本来想好好读书,努力报答她,可是都没有机会。于是孤身一人,跟随人流,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她做过这个社会中所有卑微的职业,只要是为了能继续读书。直到遇见他,我以为一切会好起来,没想到,生活从来不悲天悯人……
***
警局这边,时针刚过了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感天看着孝天正在清理着近日来的案件卷宗,自己则是主动给自己倒了杯茶,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看博客,突然读到了一篇文章。
“孝萧,你说世界真的是平行世界吗?”感天突然发问。
“今天好像不对阿,你小子怎么突然问了个这么文艺的问题,不像你平日的作风阿!”
“我刚刚看了一篇博客,博客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很温和可爱,写的怎么感觉凉到骨髓,所以打算分享一下,读给你听听!”感天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淡淡的感伤。
“你也有这么文艺的一面,真是难得!”张孝萧笑话他。
“世界是平行的,你感受不到她内心的脆弱与疼痛,她的世界是黑色的,你们的世界是无限光芒的。她的世界却正走入无边黑暗,你们的微光却渐渐亮起。她的身上有着无形的枷锁,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而你们却有着风和船桨,让你们越走越远。”感天一字一句念道。
“这不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一点牢骚吗?”孝萧抬头看了一眼他说道。
“不对,我觉得她这里有故事,你再听我继续念下去!”感天答道。
“良知,善良也无法挽救她,无限黑暗的世界可能对某些人来说,只是命运,摆脱不了的噩梦。她也曾今挣扎过,可是,就像泥潭,只能越陷越深。爱情,在这一刻,像氢气球脱离了地面,远远的向天空飞去。丢失气球的那个小女孩,在地面远远的看着,纵使她怎么哭泣,都感动不了上天。”感天一边念,一边沉思。
“看来,博客主人应该是刚失恋。”张孝萧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特别。
“听着,别打岔,后面还有! 巨大的欺骗,庞然大物般的谎言,让这个单纯的女孩从此对世界失去了最后一点信任。为了爱情,她几乎付出了一切,甚至差点是生命,可是换来的,只有冷笑,和嘲讽。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当初好不容易遇到他,本以为是新生,她自己以为的一生最爱,结果最后发现真相却如此不堪,自己只是踏入了更无边的深渊。
这也许,就是无边黑暗……”
“好了,好了,别读了,本来今天还不是那么压抑的氛围,被你都快感染成文艺悲伤青年之家了!”张孝萧打断他。
“看博客头像,洋溢着微笑的纯真,可是文字却完全不一样,我只是比较好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写出这么忧伤的文字,让人怪心疼的。”
“人总会有快乐时光和悲伤的时光的,可能她只是现在比较悲伤。”张孝萧看了这博客的头像一眼,然后感慨道。
“我看了一下,她的所有博客都是这个基调,可能她的人生真的需要一点温暖也说不定。”感天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超级大暖男。
“走了,下班了,大暖男。上次帮了我,说了要请你喝酒去。”忙了一天,孝萧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拿起车钥匙准备带他去放松一下,顺便喝点小酒。感天仿佛像是等了很久似的,毫不客气地搂着孝萧的脖子,架着他就准备去开车去酒吧,他连地址都已经安排好了。
“打算去哪里喝?”
“就去十里街那个新开的清吧,那里环境还行。”
“行,那就听你的。”
“哎呀,下雨了,孝萧,你在停车场等我,我上去拿把伞!”
“不用了,我车里有。”
“这天说变脸就变脸,雨也忒大了。”
***
寒冷的冬天并没有意识到,街边游走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儿,突然间便是倾盆大雨,女孩子已经满身湿透了,她顺手拨弄了鬓角边挡住视野的发梢,继续在暴雨中走下去,丝毫没有理会这刺骨的寒冷和暴雨倾盆,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刹那间一道闪电,打在空中,一道白光瞬时间将整个夜幕映照的惨白惨白,随之而来,就是一声轰隆巨响,让整个安静的夜空,瞬时间变得狰狞万分。雨水声,电闪雷鸣声,脚步声,此时此刻,这个女孩她却只想做一件事,她很想哭,哭诉所有的命运的不公。
这也许,就是滑稽的生活。
她身后,却真的是空无一人。
她和那个男孩子,曾经一起度过了大学一段最好的时光,无话不谈,可正是这段时光,却给她带来了最沉重的打击。因为他最近回国之后,告诉了她分手这件事,突然世界天崩地陷,她的处境,开始陷入无底洞般的深渊。
脑海里开始回忆起那一幕,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模样如此亲切,直到上次看到他,面容也是如此冷漠绝情,她竟然无法将两个人联想成一个人。为什么人都会变,变得自己都快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值得深爱的人!
于是,任凭雨水肆意如盆泼般寒冷入骨,她渐渐觉得已经不重要了,沿着江边的堤坝慢慢地走下去,雨水还是江水翻涌而来,漫过脚背,再渐渐的漫过小腿,直至腰身,渐渐没过脖颈,直到闭上眼眸,她平静地没有一丝挣扎……
***
“张孝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感天一边给他递过一杯威士忌,一边问。
“这个……”突然张孝萧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是张队打过来的,于是赶紧接了电话。
“你们在哪?”
“张队,我跟感天一起在十里街。”
“江滩这边发现一具女尸,你们两赶紧过来!”
“好,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孝萧还没反应过来,张队便挂断了电话,听得出来,电话里雨声很大,情况很紧急。
“怎么了,不是下班时间吗,怎么又要执行公务阿?”感天一副无奈地看着起身就要走的孝萧,“张队说什么了?”
“有人跳江了,你赶紧穿上外套,警队已经出动了,张队命令我们赶紧过去。”张孝萧将感天的衣服丢给他,说罢,放下威士忌,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
感天只得赶紧跟上,“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出现这种案件,就不能来个失踪案什么的,动不动就是人命案。”感天穿上外套,赶紧结了账,就随着孝萧走出了酒吧,“我酒还没开始喝,又浪费我两百人民币!”
倾盆大雨过后,地上的积水都快漫过小腿了,初冬时分,夜里依旧很冷。从十里街到江滩大概十来分钟的车程,张孝萧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张队发过来的现场信息。突然,他脸色骤变,于是转手就拿给了旁边副驾驶那个一脸不愉快,扫兴至极的感天。
“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不会是……”感天突然也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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