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5 章
他怎么来了。
他何时来的?
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听到吧?
应该没有……的吧。
下一刻,卫兵道,“将军,这位夫人一定要亲眼看看她夫君才能安心。”
戚窈眨了眨眼,其实这个时候,她也不是非要看的。
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又撞上谢淮殷,偏偏让他听到自己说得那一番并不真心的话。
从前,她那样喜欢他。
他长相俊朗,出身世家,是洛阳城内赫赫有名的谢氏郎君,许多人都喜欢他,可他是这样喜欢自己。
那时,他对自己真的好,她也曾说非他不嫁。
如今,却又叫她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哭得肝肠寸断。
良久,她听到谢淮殷轻笑出声,明明是笑,可她却有种错觉,谢淮殷好像很难过。
他说,“夫人对郎君还真是……”
“情深似海。”
得了谢淮殷的准允,戚窈畅通无阻地进入麟知殿;
白芷被留在门外没能跟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谢淮殷。
这令她有些不自在。
从前,不止一个人同她说过,有些怕谢淮殷。
那时她不解,谢淮殷分明是如此随和的郎君,为何会怕他?
如今她体会到谢淮殷身上的威压,她也终于明白,也许从前,谢淮殷只在她面前和煦。
麟知殿原本是给宫中皇女皇子伴读的居所,因这些伴读出身世家,非富即贵,因此麟知殿内装潢不差,又因伴读人数众多,因此麟知殿内分了许多隔间。
戚窈由麟知殿内侍候的宫人引着,来到章序屋子。
医官刚为章序换好药,戚窈问那医官,“大人,请问我夫君他伤势如何?”
医官瞧了一眼这一前一后的男女。
他认得章序,也知晓他有一位妻子,但未曾想过他的妻子竟这样迭丽动人,而此时此刻,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同样上乘的男子。
实在有些怪异。
医官压下心中疑惑,还是道,“章大人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养一养便也能好。”
“那为何他一直昏着不曾醒?”
“这也正是根源所在,章大人头部和胸口遭受过撞击,因此才迟迟没有醒来……”
且看如今的状态,已过去两三日,章大人依旧没醒,恐凶多吉少。
但这样的话,医官最终也没说出口,即便说了,也只怕是给这娘子徒增烦扰。
医官走后,戚窈终于得以好好打量章序。
他躺在榻上,已经被换上一身新衣裳,因此瞧不出那夜触目惊心的血迹伤痕,但依旧面色苍白,瞧上去消瘦了些。
戚窈心中有些忧虑。
她想过嫁入章府没有感情基础的日子,但她早已知晓章序性情,即便她不喜欢他,但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种种谋算,但她唯独没料到如今这般变故。
戚窈心中有些烦乱,身后谢淮殷凝睇的视线更是存在感颇强。
戚窈不欲多留,起身时,裙摆被一旁矮凳绊住,脚下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
只是想象中的痛感没到来,她被谢淮殷勾住腰肢,牢牢揽入怀中。
好硬……
戚窈身上肌肤细腻,无一处不软、一处不嫩,因此难以理解,怎会有人的身体可以如此坚硬,猛得撞上去,怕是比摔到地上没好太多。
男子体温远高于女子,背脊上能清晰感受身后这具躯体的滚烫气息。
更糟糕的是,她稍稍抬眼,便能瞧见榻上的章序。
眼前,是重伤昏迷的夫君。
身后,是牢牢搂住她的谢淮殷。
她能轻易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她。
这香气怎么有些熟悉,她幅度极轻地又吸了吸鼻子。
皂荚混着橘子的香气。
是那夜……那夜闯入暖阁的神秘人!
被她错认成夫君的神秘人。
会是谢淮殷吗?
分明可以开口问他,但戚窈仿佛失了声一般,无论如何也发不出质问的话语。
心慌惊惧之下,戚窈陡然瞧见夫君眼皮似乎动了动。
戚窈下意识想逃开谢淮殷的怀抱。
可他力大如牛,她哪里推得动。
她想叫开口他放开自己,可这周遭不知有多少人,如何能叫旁人听到。
谢淮殷大掌牢牢扣着她的腰,窗外日头西斜,光线骤然减弱,屋内更添几分幽暗隐秘,只听他用气声在她耳边道:“放心……”
“他醒不过来。”
白芷等在外面,只见自家姑娘如同见鬼一样从里头出来。
“姑娘,姑爷可醒了?”
戚窈摇摇头,“还没醒,方才见着医官问了,但也不知晓什么时候才能醒。”
白芷想问,若姑爷真的不醒,姑娘还这样年轻貌美,在那偌大的章府,又该如何自处呢?
-
皇城内经过几日修整,终于尘埃落定,虽还未捉到出逃的少帝,但旧朝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何况卫王爷还停掉一切少帝在时的奢靡建造,下令缩减皇城开支用度,填补国库,又开仓放粮,救活了许多难民。
也是这时,戚窈才知晓,原来在她眼中华美非常的洛阳城,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少帝在时的繁荣,也只是用金钱和权力堆砌出的虚幻假象。
改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有少数世家还在负隅顽抗,但其家中有年轻郎君被困于皇城中,经过这几日磋磨,态度也终于软了下来。
卫王爷恩威并施,也松下令,言登基大典后,便放他们归家。
办登基大典前,卫王爷特意将远在封地的胞妹——安成公主接回洛阳。
安成公主久未回过洛阳,为叫她更熟悉这里,卫王爷特办接风宴。
这也算是改朝以来第一个宴会,宫中上下铆足了劲儿,忙碌非常,都在为这场宴会做准备。
这样的阵仗,可见安成公主很受卫王爷宠爱。
好友辛柔也同戚窈一样,被困于这京城,只是她的境况比戚窈还要难捱些,她的夫君陆巡陆大人,时运过于不济,在宫变那夜便已经身亡。
辛柔悲痛欲绝哭了几日,今日终于缓过来,来同戚窈说话。
“也不知那安成公主是和脾性,倒是神秘得紧。”辛柔道。
辛柔和戚窈不同,她和陆巡已成婚半年有余,是真正的新婚燕尔、情投意合,如今夫君一朝逝去,倒真令她伤怀万分;因此这两日她越发瘦削,原本还有些少女饱满的面颊也平了些,稚气完全褪去,比从前更多几分妇人风韵。
戚窈见她终于从伤痛中缓过来些许,便不敢再提旧事,遂顺着她的话道,“安成公主远在封地,与京中未曾有过来往,神秘些倒也正常。”
卫王爷原本的封地,离洛阳三千里,实实在在的蛮荒地带,安成公主长在那里,倒真叫人难以琢磨其脾性。
“无碍,左右我们也不是接风宴的主角,就在边边角角当个绿叶陪衬便好。”
戚窈宽慰道。
辛柔望着好友的脸,即便未施粉黛,素衣加身,也漂亮得无可挑剔,生着这么一张脸,和绿叶二字简直不沾边。
安成公主抵达洛阳的第二日,便是接风宴。
白芷给戚窈绾好发髻,又在妆奁匣子里找出珠钗要给戚窈插上,眼见她拿出的这只珠钗样式华丽,戚窈道,“不要这支,换个样式简单些的吧。”
既是参加安成公主的接风宴,她们这些“绿叶”还是要有些陪衬的自觉。
自嫁给章序以来,因他要守孝,戚窈日常的衣裳也都以素色为主,从前在家中做姑娘裁得那些颜色鲜亮的衣裳,倒还没机会拿出来。
如今在宫中赴宴,带得也都是颜色简单的款式,戚窈想了想,便从妆奁匣子中拿出一支发钗,这是支仿玉兰花样式的发钗,清新雅致,乌黑云鬓上唯有玉兰点缀,纱制长裙若缥缈云雾,衬得她更似那落入凡尘、惊心动魄的仙子。
接风宴在流杯殿内举办,此时已经日暮,流杯殿内烛火如昼,戚窈由流杯殿宫人引着,去往她的位子。
她和辛柔的座位不远,此时此刻还未开宴,午后才下过一遭春雨,外头湿漉漉的青草气息尤在鼻尖,相熟的女郎低声交谈,满室馨香,气氛安和。
戚窈饮下一口酒,酒中青梅酸涩回甘,十分入口。
她忍不住,又多饮了些。
她听到辛柔轻声道,“据说安成公主,在封地时对谢氏郎君青眼有加、芳心暗许……”
原来是这样吗?
朦胧酒气顺着喉管涌上来,戚窈思绪有些迟钝,她缓缓道,“谢淮殷这样貌美的郎君,为小娘子们喜爱,也是件十分轻易的事。”
她说完,但见辛柔表情有些凝滞。
“唔……你怎么了?”
辛柔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戚窈。
戚窈慢吞吞转过脸,和不知何时已经到场、正正好路过她身前的谢淮殷对上视线。
被夸“因容色貌美而讨小娘子欢心”的谢氏郎君双唇紧抿,喜恶不辨。
场中私语不知何时停下,这一瞬简直静得可怕。
戚窈轻而缓地眨眼,歪头认真打量谢淮殷,深觉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
谢淮殷这张脸生得还真是,无可挑剔。
插入书签
推推预收《吟蝉》可戳专栏~
连萤是武行里唯一的女行伍,某日,武行来了位珠光宝气的世家夫人。
夫人要给女儿找一位保镖兼武学师父。
瞧见连萤,夫人眼睛一亮。
在夫人看来,男人毛手毛脚不方便,还是女人教导起来贴心细致。
连萤按照夫人吩咐去了别院,教导那位世家女郎,夫人只说女儿温婉柔弱,让她耐心多教些防身功夫。
夫人谦虚了,夫人根本没说,她这女儿身高七尺,瞧上去比她还魁梧,天生的习武架子。
但连萤看着女郎那张沉鱼落雁的脸,理解夫人为何担忧女儿受欺负。
连萤尽心尽力教导女郎武术。
某天,女郎盯着她,忽然亲了她一口。
后来,夫人急匆匆找上门,原来那位女郎不愿学武术,在连萤上门前就溜之大吉,并留书给自己长兄,让他务必赶走那女行伍。
连萤陷入沉思。
难怪他一教就会,甚至举一反三,原来是耍她玩。
他还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