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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看来苏阮口中所谓的“女子比男子更细心”确是想推脱给他上药的借口。
祁川垂着眼见，拿着调羹搅着碗里的粥，那几片清灵草的叶子也跟着缓缓打转，他挑起一勺粥送入口中。
那粥滑入口中，带着清灵草的清香，胃里的寒气似乎也被驱散了。
祁川放下调羹，“若一个跟了你许久的人，一直做着一件重复的事情，但近来却想推辞懈怠了，这是为何？”
啊？
夜尘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觉得主子今天是不是问得有点多了。
不过既然祁川问了，他作为下属，就算是绞尽脑汁也得说个合理的回答。
夜尘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着，他猜测祁川口中这个“跟了许久的人”应当是祁川的下属。
可是祁川的下属中有谁敢“推辞和懈怠”？
他是一点都想不出。
夜尘顺着自己的思路，代入自己缓缓道，“也许是这个人所做的事情太过单调乏味，又或者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和酬劳，因此懈怠了？”
“上升空间？”祁川看向夜尘。
夜尘接受到祁川的视线，求生欲很强道，“主子，我只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说，并没有代入我自己。嗯……我斗胆问一句，主子的这位下属，近十年的职位有没有提升？”
祁川闻言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
“没有。”他道。
夜尘心想，原来整个军营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存在，十年来都未曾升职。
好歹他现在也混成了暗卫首领。
“那……主子是想让这位下属重新提起干劲吗？”夜尘虽然怕祁川，但他觉得能让祁川重视的人，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能影响整个大局的走向，他的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
见祁川颔首，夜尘才道，“或许主子可以尝试给这位下属提升俸禄，或者升一下职位？既然此人不喜欢做重复而单调的事情，那一定是一个颇有追求之人，或许安排给他一些可以实现自我提升的事情，也许会更好。”
夜尘说完，祁川陷入了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他话语中的可行性。
过了会，祁川铺了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东西。
夜尘作为下属，自然不敢乱瞄祁川在写什么，赶忙低下头。
祁川写好后，就将纸装进信封里递给夜尘，淡淡道，“拿去给林管事。”
夜尘接过信封，上面大大的“升职书”三字刚劲有力，一笔一捺都带着锋芒。
夜尘心中高兴，这十年都未曾升职的老哥终于熬出头了。
他这也算是为“家人”谋福利了。
这样想着，就连走出军帐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
翌日。
苏阮确认那木葫芦里的东西就是明矾之后，就去薛文帐中去找薛文。
甫一进去，她就闻到了浓重了酒精味。
里面乌烟瘴气的，夹杂着摇骰子的声音。
“来来来，继续继续。”薛文显然赌红了眼，他灌了一碗酒，白净的脸上整个都红了，跟个红脸关公似的。
“副将，你的赏金都快输光，确定还要继续？”圆桌对面的士兵看着薛文这不甚清醒的模样，心里叫苦连迭，早知道他就不该赌瘾大发，陪副将赌钱。
谁知副将运气那么背，开了十局，竟然一局都没有赢！
士兵看着桌上赢得堆成山的灵石，是一动不敢动。
“费那么多花做什么，娘们唧唧的，快开！”薛文瞪了士兵一眼，士兵没法，只好继续。
“薛文，别赌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充当裁判的士兵和站在薛文对面的士兵见到苏阮走来，皆是松了口气。
他们赶紧搂过桌上的灵石，逃也似的跑出了营帐。
“兔儿爷，你怎么来了？”薛文不悦地看着苏阮，倒了倒手侧的大碗，发现里面已经没酒，干脆拿过一旁的酒罐子。
她才刚和薛文说过别开她这个玩笑，这会喝了酒又忘了。
苏阮气得夺走薛文的酒罐子。
“哎哎，你那我酒做什么。”薛文晕乎乎地就要去抢，苏阮拿出那木葫芦递到薛文跟前，“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吧。”
薛文乍一看那木葫芦还未清醒，待苏阮把葫芦盖子打开，他的方才还昏昏欲睡的眸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这是……”薛文拧着眉，他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用手沾了一点那白粉就要送入口中。
“别尝了，这是明矾。”苏阮拍了下薛文的手，那些粉才没给他尝到，她道，“木葫芦从林辰脖子上取下来的，里面的明矾想必是和军中细作通信用的。”
“想不到军中有细作，怪不得此战如此难打。”薛文沉声道，“此事需尽快通知老大，就是不知道过几天夜袭敌营的计划有没有被细作报给魏军。”
说完他狐疑地看向苏阮，“你不是说我的营帐乌烟瘴气，最讨厌过来吗？怎么不直接告知老大。”
苏阮白了他一眼，“你管我呢？”
祁川刚不留情面地拒绝她，她可不想去找祁川。
薛文挑眉道，“既然你不去，那这功劳就算是我的了，恰好我的灵石输光了。”他一把夺走苏阮手中的木葫芦，坏笑道，“这下灵石又回来了，看来我运气也没这么背。”
说完薛文就往帐外走去。
苏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亏。
她看了看自己的袍脚，这件衣裳她已经穿了许久，质量倒是挺好，但上面的花纹早就看腻。
若是薛文真能得到赏赐，她定要从他嘴里扣些出来去做新衣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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