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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古玩(五)
终于回到苏府了!
齐畚揉揉哭肿的眼睛,他不想苏伯伯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然病了也不安心。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老爷的房间,老天爷还未降下雨水,却早已风沙走石,有些低矮瘦弱的树经不起吹打,折的折,落的落。
“爹……爹……”屋内苏家小少爷握着苏老爷的手,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唤着。
“咳咳——傻孩子别哭了。”苏老爷睁开眼,用他那双干瘪的手擦去他儿子的眼泪。
苏楠整个人像快要决堤一般,握着他爹的手,死死不肯放:“爹……”
“孩子啊,在我死后还有一事你必须去办。”
“爹……你不会死的……”
“咳咳——你先——咳咳——听我说……”
见状,苏楠只好把苏老爷扶起来,用手帮他顺顺背。
“咳咳——在我死后——咳咳——要把……把齐畚……咳咳……”
苏少爷见了直道心疼,只好抢了他爹的话,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爹您别说话了……”
“咳咳——不,我要你……要你杀了他,让和我一起走……去……去阴曹地府,咳咳——毒……毒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定毫无痕迹,不会落人口舌。”
“什么!?”屋内的苏少爷和屋外的齐畚同时被吓了一跳。
虽说苏少爷一直看齐畚都不顺眼,总是欺负辱骂他,找他出气,但却从来没有要杀掉他的念头,再怎么说那只怪物也是活生生的一个生命啊,他实在不懂他爹为何会这么说,甚至都觉得这是他爹病得胡言乱语了。
苏老爷继续说:“你可知……可知他为何长得这副模样?”
苏楠一脸天真相的道:“难道不是天生的吗?”
苏老爷:“咳咳……哪有人天生会长这副模样啊,那是……那是我与你娘干的。我与你娘都出自制药世家,当时年少轻狂,刚被贬谪到此地时……这儿穷乡僻囊的,那孩子又是被遗忘在山上的……咳咳——我们那时候觉得,与其……与其留他在山上被猛兽咬死,还不如……不如被我们拿回去试药、喂蛇蝎谷的蛇。但……但我们万万没想到那孩子最终还是活下来了……却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那时我与你娘见他失了忆……又于心有愧便收养了他……咳咳——咳咳——咳咳——”
“爹!爹!你先喝口水再说。”苏楠立马端上碗,一勺一勺的喂他的父亲饮水。
苏老爷:“咳——我自知时日无多,前几日见他……见到他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我还是不放心呐……就怕我不在了……他……他又记起往日我们家对他的所作所为……怕留着他……后患无穷啊!咳咳!”
苏楠道:“可……可这是杀人啊……”
苏老爷急了,怒道:“傻孩子啊!他可是怪物啊!怪物啊!发起疯来,你如
何自保!你今日不杀他,来日……”
“可是父亲……”
“来日怎么样?”
电闪雷鸣之际,房门被大风吹开,齐畚就这么冷冰冰的站在门前。
苏楠:“齐畚?”
“快!来人啊!杀了他!”苏老爷回光返照,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呼喊道。
苏楠忙去扶着他爹,怕他摔着:“爹!爹!您先躺着,您别……”
苏老爷红了眼,眼珠子似是要挣脱眼眶,他浑身发抖,继续发号施令:“你们还在看什么?杀了齐畚!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快!”
转而乌压压的一群人早已包围齐畚,平时怎么没见过这些人,看来为了杀他这苏老爷还雇了一群杀手,真是高抬他了。
面对这么个场面,齐畚下意识的就想逃,他一逃,那群杀手继而跟上。
他拼了命的跑,发了疯的跑,不能被追上!不能被追上!我还不想死!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但就是不能被那群人追上,所以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郊外,大雨磅礴,泥泞的地被人踩出一个个印记,溅起一滩滩污水。
可是跑得再快也没人家专业杀手跑得快啊,一刀飞出,直直的击中齐畚的大腿,血混着雨水流落下,染红了大地。
再次飞刀刺下,齐畚硬是一把抓住刀刃,他被撞倒瘫在泥水中,但手中的力道没有丝毫的减小,刀刃已深深地扎入手中的骨肉,血滴滴入眼眶,这世界是猩红的,杀手的人形在他眼中形成重重叠叠、摇摇晃晃的人影,他知道他失血过多,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我明明只是想活着,明明只是想别人接纳自己,就这么难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的厌恶我!!
“住手!”
空旷的大地上除了哗啦的暴雨声还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是苏楠。
苏楠呵斥道:“我叫你住手!没听到吗?!现在的狗是那么听不懂人话吗!”
闻言那名杀手收回刀剑,单膝跪在苏楠跟前。
苏楠道:“我父亲已故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得听令于我。”
“是!主人!!!”一群黑衣人集体跪地起誓,那场面尤为壮观。
“咳咳……”齐畚忍着疼痛站起,趔趔趄趄地走向苏楠。他披头散发,由于逃跑的路上东撞西撞的,整个身体撞得臃肿无比,他直勾勾的怒视着苏楠,目眦尽裂。
苏楠只觉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一个不顺心一脚过去,把刚爬起来的齐畚再次踢倒在地。
“噗嗤——”齐畚一口淤血吐出。
虽说是下雨天,有雨水冲刷着,并不会散发出什么味道,但苏楠依旧觉得恶心,用袖子捂住鼻子,嫌弃的说道:“你快点滚吧,我不杀你。给你远点别再回来,看着真恶心!”
说完便带着他的黑衣杀手转身离开,不再唠叨一句。
“轰隆隆——”
“呜啊啊啊——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齐畚双手扣着自己的脸,疯狂地碰撞着泥地,他只恨不得马上去死,为什么要留我一人在世?
他恨他的父母,恨苏家,恨叶桃,恨那些欺负他的人,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也恨他自己,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怪物样子!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为什么不去死啊!!!
雨渐渐变小,稀稀拉拉的,但倏忽之间,齐畚感受不到雨水的打击,他眼神空洞地抬起头,见到一惨绿少年正为他打着伞,见到他起头,那少年便向他伸出他那白皙纤长,道:“起来吧,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
齐畚先是惊讶,然后直愣愣的望着那双洁白如玉的手发呆,出了神。
好美啊。
“滴答——滴答——”
过了好一会,少年温柔的道:“想要吗?这双手?”
齐畚满脸疑惑,手也可以给别人的吗?
“可以喔。”
!?
“啊,你怎么能听到……”
“想不想改变这一切?我可以给你靓丽的容貌,显赫的家室,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得到万人喜爱敬重。”
听他说完,齐畚的眼神再次陷入迷茫,他本来以为是哪个好心人看他可怜,来给他遮遮雨,完了,谁知道来了个疯子,咋一看还是富贵人家的傻儿子。
少年接着道:“你不信我?”
齐畚不做动作。
少年:“唉……真是的,别眨眼。”
顿时一阵羊角风平地而起,包裹着齐畚,短短数秒,那个虎脸人身,面目可憎,浑身兽毛的人儿已然蜕变成一个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仔细看还和眼前这位少年有几分相似,泥地上渐进平静的潭水倒影出齐畚的红润的脸颊。
齐畚难以置信,惊恐的望着潭水中的自己,道:“这……这是我?!”
“是的,你想要吗?”
“想!想!”齐畚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牢牢拽着少年的袍子。
少年:“我方才答应你的都可以一样一样的兑现给你,但是有条件。”
齐畚兴奋至癫狂的道:“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说!”
少年嘴角不经意的翘起: “哦?这可是你说的。”转瞬之间他脱去翩翩公子伪装,眼角微红泛起,眼神不再似方才清澈,变得深不见底,一片浑浊,眉目间竟还有少许的戾气。
少年接着道:“第一,离开这个地方去往京城后你不能改名字,不论你以后是升官还是发大财,都只能叫齐畚。”
齐畚如捣蒜般点头,道:“可以。”反正离开这里后也没人知道我,再说这样貌早已差着十万八千里,别人若是问起最多说是重名就好。
少年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色的狮子头,递给齐畚,道:“第二,从今往后你去哪都得带着这个狮子头。”
那是一个小巧的玩意,像过年时庙里的舞狮的狮头的缩小版,青色狮头下方还吊着一串小铃铛。出于疑惑,齐畚问道:“这是什么?”
少年道:“这是助你摆脱你那些往事噩梦的灵物。”
齐畚:“哦,我懂了,就好像护身符。”
少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少年语罢,齐畚就接过青色狮头,把他别在自己的腰间。
少年等他弄好衣衫,继续道:“最后一点,从现在开始你得跟着我学习,学习如何当一个世家公子,同时为四年后的殿试做准备,你必须在那场考试中考中前三名。”
齐畚有点纠结,忸怩的道:“跟你学习是没问题的,但……但我现在连童生都不是啊……如何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到进士及第啊……”
少年有点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唉,慢慢来吧,我教你,跟我走吧。”
齐畚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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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一句宋岭熙是攻,朱祹是受,虽然这两张章他俩连面都没见上,当然他俩现在的关系也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谁会被人捅了一刀,还深深的爱着捅刀人啊,朱祹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症。
苏小少爷是苏楠,前面讲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