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番外

　　柳煦下午还要上班，他们也没在猫咖里待多久，过了没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陈黎野要送谢未弦，柳煦要送沈安行，只有姚成洛孤零零一个先回了工作岗位。

　　一行人各自有各自的行程，出了猫咖以后，就各自散开了。

　　柳煦把沈安行送回了家，又一脚油门去上班了。

　　上班是件很无聊的事。上午弄完杂七杂八的入职手续，下午正式上班以后，柳煦就接待了一个当事人，然后揽了个活，开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敲敲打打，闲下来的时候，就给沈安行敲了两句消息。

　　沈安行也总是很及时地给他回复，包括上午沈安行找左白玉时没来得及看到的消息，也都一条条分别给柳煦做了回复。
　　柳煦的每句话他都有回应。

　　失去方知珍惜，以前的时候，柳煦只有做梦才能这么得到一句沈安行平平无奇的回复。

　　但开心胜于苦涩。

　　柳煦开心得要上天，有几次都没忍住，看着手机哼哼傻笑出声了。

　　等临近下班，他就问沈安行：晚上吃啥？

　　这话一打出来，柳煦突然就忍不住想，他俩倒真是没变，每天必说的日常琐事就这么几样——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今天干点啥，明天干点啥，后天干点啥。

　　上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可能这就是生活。
　　经历过生死大事的柳煦忍不住有些沧桑地如此想道。

　　沈安行也又一次很快地就回了他的消息。

　　“你先回家吧，我试着用了一下厨房，做了顿饭，你回来吃吃看。”

　　……沈安行居然给他做饭。

　　柳煦忍不住嘴角上扬，立刻回道：“马上回家，我滴宝。”

　　沈安行：“……”

　　下班开车回家以后，柳煦又觉得不能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家。于是把车停好，又到附近的超市里逛了一圈。

　　他记着沈安行爱吃的东西，给他买了半兜子零食和食材回去。

　　柳煦拎着东西走回家，打开了门，人还没走进去，就忍不住先开口叫了一声：“星星——我……”

　　他还没来得及“我”出来个什么东西，视线里就闯进来了一片鲜红蔚蓝的花。

　　柳煦一怔，看到沈安行站在门口，手捧着一大捧玫瑰花。那捧花实在太大了，沈安行抱在怀里，只能尽力地抻着脖子，在花后面艰难地露着半个脑袋。

　　“……那个，这个……”

　　沈安行有点吞吞吐吐地说：“生……生日快乐……我实在等不到你明年过生日了，而且……你19岁早过去了，就当我补给你的。”

　　柳煦手拎着超市袋子，人傻在了家门口。

　　沈安行又把花往手里颠了颠，继续说：“还有，花店没有99朵红玫瑰了，只能拿蓝的凑数，等明年……我给你买更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柳煦那边走。花挡住了他大半视线，沈安行看不到脚下的路，就走得歪歪扭扭又小心翼翼。

　　他走到柳煦跟前，又笨重地在这个寒冬里，对着在盛夏生日的人重复了一句：“生日快乐，杨花。”

　　柳煦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把袋子挂到手腕上，伸手把花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快乐，我爱你。”

　　沈安行也笑了。
　　柳煦一接过来，就闻到了玫瑰的芬香。

　　他抱着花，心想，这玩意儿不管怎么说都得供起来——沈安行给他的东西，他都得供起来。

　　柳煦捧着花，沈安行怕压着这些玫瑰，不敢去抱，只好伸手去虚揽住他，又问：“周六有没有空？”

　　柳煦毫不犹豫：“有空，你问我就有空，没空也有空。”

　　沈安行无奈笑了。

　　柳煦问：“你要干嘛啊？”

　　“我买了票。”沈安行说，“游乐园夜场。”

　　柳煦毕竟也是守着那满天星过了七年，沈安行这一句话，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柳煦就笑了：“可以啊，是不是还要去看看海？”

　　“慢慢来。”沈安行说，“现在季节不合适。等找个好时段，我们再去海边。”

　　“也是。”柳煦说，“反正日子还长。”

　　柳煦是七年都没想过这话他还能和活着的沈安行说，话一出口，他就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手往上挪了挪，抱住了满怀的玫瑰芬香。

　　他手上的银戒指光鲜亮丽，没了过去七年的锈迹。

　　沈安行也轻笑起来，附和着轻轻嗯了一声，又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柳煦的脸。

　　沈安行手上的戒指也是同样的光鲜——31号那天，柳煦带着他去选了新的戒指，以示他们从那一天开始的新生。

　　这是新生后的第一年。

　　“我买了奶糖。”柳煦对沈安行说，“吃吗？”

　　——番外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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