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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啊!”
叶舒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白煜绥那句“小心”之后,立刻双手抱头,闭着眼低下头,等待着坠落物的重击。可五六秒钟过去了,想象中坠物砸落在头顶的事并没有发生。
叶舒窈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煜绥靠得极近的身体,他呼吸间起伏的胸膛就在她面前十厘米的地方,叶舒窈手还护在头顶,脸颊却“哄”地一下燥热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上方传来了书本放回到书架上的声音,以及白煜绥低沉的安慰声:“没事了,已经放回去了。”
叶舒窈这才抬起头,白煜绥刚将那本书放回到书架上,伸长的手收回来,他也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不下心碰到了。”
书架对面的男生连连道歉,他刚刚将书本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把书塞得太里,将这排书架上的书挤了出来,差点就砸到站在书架下的叶舒窈。
叶舒窈还靠在书架上,心脏“突突”地跳着,白煜绥已经退开了她半米远,可她好像满脑子还是刚刚几乎都快贴上她脸的胸膛。叶舒窈除了在高中时有过一个交往了一个月的男朋友,最亲密的接触也是牵个手,突然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她自己还有些呆愣愣的,即便白煜绥退开了,没了来自异性胸膛的压迫,脸颊的温度反而越攀越高。
她没空去回应那个把书挤下来的男生,白煜绥好像对他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一直都呆在原地,她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他靠近时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沉香。
“舒窈?舒窈?”
“啊?”
叶舒窈回过神来,白煜绥已经叫了她好几次。
“哦,那个。”她清了清略微沙哑的嗓子嗓子,拨了拨长发,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身前,遮掩住红透了的脸颊,“书拿到了,我们去付钱吧。”
叶舒窈低着头,急匆匆地从白煜绥身边绕开,然后撒腿逃命似的奔向收银处。
一直到付好钱从书店走出来,叶舒窈都站在白煜绥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起初,白煜绥还会放慢步子等等她,见自己脚步停下,身后的人也立马装作四下看风景的样子,白煜绥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好笑的摇了摇头,干脆不再等她,大步向车子走去。
坐上车一路开回度假山庄,叶舒窈都没再主动说过一句话,白煜绥和她搭了几句腔,她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脸颊上的温度虽然下来了,可心里的异样感却没消散。叶舒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单身太久,好不容易身边出现个异性,居然就如此见色起意、想入非非,实在是不应当。
回了度假山庄,她直接缩回房间的贵妃椅上,手里捧着刚刚买来的《汉墓文物集》,却对着第一页上的“铜骑兽人炉”发了好久的呆,等到窗外的古寺钟声响起了两次,她却连文物简介都没看完整。
“舒缓轻盈、温柔窈窕貌。”叶舒窈合起书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叶舒窈啊叶舒窈,以色判人,你还真是辜负了父母的悉心栽培,先贤们的尊尊教导啊!”
为了稳定心绪,叶舒窈将行李箱里剩下的笔墨颜料拿了出来,对着《汉宫春晓图》的仿制画做起了临摹。
事实证明,回归了老本行的叶舒窈还是很快就将浮躁的心稳定了下来,虽然临摹下来的正在起舞的侍女姿态略显僵硬、双臂不够舒展,似乎没有其他的不妥。
等到将起舞的侍女临摹完,一看时间,叶舒窈这才惊觉自己在房间里闷了大半天,竟连午饭都没吃,现在已时近黄昏了。
不知道还好,等她意识到自己少吃了一顿饭,饥饿感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摸了摸明显感觉瘪下去的肚子,叶舒窈拿起手机准备出去吃饭。别墅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发现白煜绥的身影,说来也奇怪,自己忘了吃饭就算了,白煜绥也感觉不到饿吗?还是说他自己已经偷偷吃过午饭了,并没有打算来叫她一起吃。
“白煜绥?”叶舒窈边走下楼梯边喊,白煜绥的房间在一楼,卧室门紧闭着。
她又喊了声他的名字,不管他中午有没有吃,本着良好的待客之道,她都应该询问一下客人的意见。只是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
叶舒窈直接上手敲门,才是黄昏时刻,总不见得现在就熄灯睡下了吧。
“白煜绥,你在吗?”她敲了两声房门,“你要去吃晚饭吗?”
仍旧没人回应,叶舒窈皱了皱眉,双手扶着门,将耳朵轻轻贴在木门上,希望能听见什么动静,可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约莫十秒后有了些动静,她听见有脚步声,好像还有……什么小动物的叫声?
奇了个怪,她可没见过别墅里出现过什么小动物。
叶舒窈将耳朵贴得更近去探听声音,木门却陡然打开,叶舒窈没稳住重心,惊呼一声向前栽去,眼见着就要摔进某人的怀里,手臂上的一股力道扶住了她落不倒翁一样直栽下来的身体。
“你没事吧?”
上半身被白煜绥扶住,脚下还是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原本用一根木发簪簪起来的头发瀑布一样的……糊在脸上。
“没事没事。”叶舒窈只觉得被白煜绥的手掌捏住的胳膊热得发烫,虽然他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但那阵紧绷感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手臂上。她连连说着“没事”,想把糊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只却没想到越理越乱,左侧的头发跑到了右边,又顺着惯性滑了下来,糊住了左边的脸。
叶舒窈曾经上过几年的舞蹈兴趣班,在学爵士舞的时候,其他同学都能将一头乌黑亮丽的发甩得像绸缎似的,好像每一丝发都连着一根神经一样的听话。只有她,每次都糊一脸,且不管怎么学都学不会。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头发,为什么别人的头发能像手脚一般听话,只有她的,次次都出来添乱、帮倒忙。
就比如现在,她一半脸被头发糊住,另一半脸尬笑着看着白煜绥。
叶舒窈也顾不得没管了,随手将糊住脸的头发扣到耳后,“那个,我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去吃晚饭?”
白煜绥淡笑着看向她,“你饿了?”
“大半天没吃饭了,你——不饿吗?”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是有些饿了。”
“饿就对了,我告诉你,临川度假山庄的蓬莱阁是出了名的好吃。主打苏锡菜,这里的肉酿面筋汁浓香甜,松鼠鳜鱼一点都不逊色于松鹤楼的手艺。还有腌笃鲜、酱排骨、银鱼炒蛋、奶汤鲫鱼……”
叶舒窈边说边带着白煜绥往蓬莱阁走去。自打住过来后,往蓬莱阁这条路她来来回回走了四五次,这次总算是能进到饭馆一尝究竟。
说起家乡菜,叶舒窈是滔滔不绝,止都止不住。白煜绥一路上侧耳倾听着,时不时附和上几句,看不出欣喜还是平淡,总之,认识这么久,叶舒窈就觉得看不透他,好像很礼貌,谦逊有礼,却对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态度,总是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蓬莱阁主打苏锡菜,店内装饰也是充满着古色古香的江南气息。走进大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木桥横卧于小溪流之上,穿过假山制成的山洞,里面一条条木制的小船错落有致地停靠于人工制成的浅溪当中。每条小船中都是一张木质方桌,蓬莱阁的散座就设置在这样一条条的小船中。
服务员将两人带领到了一条小船当中,并将菜单留下。
本着东道主的心,叶舒窈将菜单推到白煜绥面前,“白煜绥,你想吃什么?”
“我对苏锡菜不熟,你是江南水土养着长大的,自然是比我熟悉,点菜这种事,可不能交给我这个门外汉。这样,一来辜负了舒窈你的好意,二来也糟蹋了这一桌的美味佳肴。”
叶舒窈看着被白煜绥推回来的菜单,还沉浸在白煜绥文绉绉的话语中。果然是出身世家大族,学识教养就是不一样,她还是头一回听人把拒绝点菜说得如此文雅脱俗。
叶舒窈摸了摸鼻尖,翻开菜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会儿,松鼠鳜鱼、肉酿面筋、银鱼炒蛋、小笼汤包、奶汤鲫鱼上了一桌,在桌子的最角落,放着一盘用白瓷盘盛着的水果。
“先吃这些,要是不够,我们再叫两碗阳春面。”
碗碟都被推至了桌子的边缘处安放,白煜绥瞧着这一桌子的菜,哪有什么不够的道理?
“如此多的美味佳肴,已经足够。”
“先不说够不够,我们先吃了再说。”叶舒窈往小碟子里倒了些醋,将碟子放到白煜绥的面前,“这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镇江香醋,酸中带着香,配上这鲜甜鲜甜的小笼汤包最合适不过了。”
“还有这个。”叶舒窈又盛了一碗汤想要给白煜绥,“这鲫鱼汤啊就要趁热喝,冷了就没这鲜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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