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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几夜混沌,夜不能寐。
自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岑舒菱有意无意开始躲着项樾来,每天早出晚归,像做贼似的,打小路溜出去,自小路回去。
与其再次让心不受自我控制,还不如让它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岑舒菱想。
项樾这次在沙河镇常驻,《武陵国》作为今年IP最火、流量最大的作品,目前正在紧急拍摄中,因为第一部古装剧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作为项樾出道以来第二部古装剧,制作团队口碑极好,加上投资巨大,外界无疑对他的这个作品万众瞩目。
项樾每天逮不到岑舒菱的人,打电话也不接,于是每天的短信成了家常便饭,内容其实很简短,无非三言两语的给她报备一些日常小事,以及若有似无的几句关心。
六月中旬那天,雨水间歇,阳光终于撕开厚厚的云层露出了大大的笑脸,金光灿灿,虚虚实实的倾泻下来,给整个琉河镇披了一层金光耀目的华丽礼服。
远山薄暮,都拜倒在这条璀璨的裙下,更添魅惑。
晨间空气清爽舒适,窗外飞鸟欢歌热舞,给这夏季阳光明媚的清晨,奏响了一首悠扬婉转的乐章。
岑舒菱那天起了个大早,快速梳洗一番后,拎起前一天晚上收拾好的纸袋,径直出了门。
小镇交通不发达,她所在的小区五里开外才有一个公交站,她步履匆忙起来,往前门赶,琳琅小道刚过,就见到了前几天差点掉下去的那个井盖周围被厚重结实的铝合金栏杆给拦了起来。
居民楼很老了,小区物业几乎形同摆设,什么东西坏了,除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才会有几个居民合伙商议共同分担费用,草草解决问题。
岑舒菱凑近了些,发现原来不堪一击的胶装井盖被一块质地上乘、结实牢靠的铁井盖替代,周围还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大小小的栏杆围满了,侧方的一块醒目的红色警示牌,上面被人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井盖危险,远离行走!”
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时,岑舒菱心像被抛进了滚烫的油锅,霹雳啪啦的一阵猛跳。
她脑中依稀可以浮现,项樾手执毛笔,认真挥洒笔墨,勾勒出这几笔遒劲有力的几个字的模样。
夕阳西沉,火红的残阳轻洒在男孩的侧眸,将他的半个身子吞没,他微弓着身子,那双深邃闪烁的眸子坚毅自信,右手执笔,左臂蜷缩,背在身后。
泼墨勾转间,明明灭灭的黄昏残辉点缀着他挺拔的鼻梁,鼻梁下方,是那坚毅凌冽的下颚线。
她整个全身开始躁动起来,就是在高二那个黄昏,那个干净纯粹的男孩第一次走进了她的心房,从此,只为他一人跳动。
其实,抛却这层晦暗不明的情愫,项樾对她真的很不错,他真的是她这短短的前半生里,除了爷爷外,最为懂她和疼爱她的男人。
岑舒菱初一开始和他认识,一直到高中毕业,他们在一个班,后来到大学一年级,他们在一个学校。
岑舒菱的学生时期,是那种随时都要上房揭瓦的性子,通俗一点来说,就是闲不住,总是一个歪主意一个接一个的出,特别好动。
因为好动的缘故,又特别喜欢磕着碰着,项樾每次脸色一板,详装生气的吓唬她,但每次磕出淤青的时候,为她收拾屁股总是他。
板着脸的是他,第一时间为她揉伤口上药的是他,之后默默的给每个撞上她伤口的角落贴海绵的还是他。
有时候林暮黎韵她们开玩笑,“项樾你这是为虎作伥,会把她宠坏的。”
项樾对她这样好,好到她想把他变成她的私有物了,可这样把她疼到骨子里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阳光直直的射下来,那铝合金栏杆的一隅,被反射出了金光闪闪的一大片,晃了岑舒菱满眼,此刻她的心,像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蓦地,愧疚骤然袭来,填充了她满腔,岑舒菱眼里酸涩难忍,她那天,或许不应该那样对他。
他没错,对她而言,他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不爱她,也不是他的错。
她不应该将其他人的罪行,强行加到他的身上。
脑中天人交战,心中心乱如麻,岑舒菱怔忡愣神的往小区门外走。
大门口地上有一条凸起的铁门槛,岑舒菱没有注意,一脚踢在上面,猛地往前一踉跄,重心随之不稳,蓦地就倒了下去。
大腿膝盖处钝痛传来时,岑舒菱用手下意识的一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就这么一摔,还把膝盖给撞破了。
门卫处保安立马跑过来,青涩的小伙子,十八九岁,语气关心的将她扶起来,“没事吧您?”
岑舒菱有点窘迫,也不好意思说腿给撞破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摆手摇头,“不碍事,谢谢你。”
小伙子摸摸后脑勺,眼眯起一条缝,憨憨的笑了。
岑舒菱左右晃神,蓦地,就触到了正不急不缓的朝她走过来来人的视线。
那人今天白色短袖,露出了两条健壮有力的胳膊,肌肉线条饱满,短袖衣领有点低,喉结下面胸膛上方,锁骨处两个骨节凸起,清冽性感。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埋在白色休闲裤里,白色板鞋,惊艳四起。
白衣、白裤、白鞋,翩翩少年,与她一袭大红飘逸的长裙掩映,纯粹干净,晃得岑舒菱眼涩了。
但自他撞进她眼里开始,像被他死死钉住一般,再也移不开了。
他走进了,她看清了他眼里噙着一抹笑,阳光暖暖地洒在他身上,岑舒菱觉得自己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守株待兔,这兔子终于被我逮住了啊。”他躬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她闻到了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古龙水味。
岑舒菱怔忡的盯着他,嘴角嗫嚅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可能,鬼迷心窍了。
项樾见她不说话,上下打量她一眼,那笑容更甚,“我说,你又在我面前表演大鹏展翅呢?”
岑舒菱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只不过,这大鹏,飞不起来啊。”揶揄声渐起。
—这,是说她刚刚的摔倒?
岑舒菱蓦地有点窘迫,眼神瞬间飘忽过去,不知往哪儿瞟,项樾,好像总是能看到她狼狈的一面,上一次的井盖,这一次的门槛。
他见岑舒菱不自然的捏起了左手,也不再逗她了,右手把她手里的纸袋接过去,左手就要伸过来牵她。
皮肤刚一触到,岑舒菱像触电似的将手藏在了背后,脸有点发烧,有点不敢看他。
“你怎么在这?”她眼神飘忽不定,岔开注意力。
“你说呢?”项樾直起身子,歪下头睨了她一眼,“当然是逮兔子了。”
“便利店的王姐说你今天请假了?”项樾掂了掂纸袋里的重量,接着问,“你这是,要出远门?”
这些天来,他只要有时间,立马就到便利店找她,很多时候,为了不打扰她工作,他都是坐在那个咖啡店的角落里,静静的打量着她,为了每次能接她下班,他陪着她,坐到很晚,咖啡店打烊了,就找个角落,在车里看着她。
但这小丫头,最近,一到下班就溜得比泥鳅还快。
这不,今天去店里,没见到她人,这才过来在她小区门外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他等着了。
“嗯。”岑舒菱想到那天的不愉快,愧疚又开始升上来,没瞒他,“有点事情。”
“那我送你。”项樾还没等她回话,拎着她的袋子就往他车那儿走。
“喂,你……”岑舒菱欲言又止,但思忱良久,又把话吞进去了。
项樾此时走到了一辆黑色四驱四座越野车旁,劲直的打开副驾驶的门,努努嘴,示意她上车。
岑舒菱这才发现,他又换车了。
车内空气清新,还是那股清透的薄荷味,岑舒菱依靠在座椅上,四肢百骸的慵懒来袭,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她偏头看着倾身坐进驾驶座的项樾,眉眼清澈,试探的问出口:“会不会?”
驾驶座的人闻声忘了过来,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会不会打扰你的工作?”
项樾的《武陵国》拍摄好像到了最后的尾声阶段,外界都在传言,这部戏马上就要杀青了,这时候他抛下工作带她出去,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不会。”男人倾身越过来,四目相对,他们靠的很近,岑舒菱都能清晰的听见他的清冽的呼吸声和他沉稳的心跳声。
“砰、砰、砰。”清晰有力,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岑舒菱的神经,她看着他,空气在此刻又逼仄起来。
他和她,好像是挤在一块抢氧气的小鱼,吐着泡泡。
“今天没我的戏,”男人声线凛冽,低沉悦耳,指腹弯曲,蓦地刮了下岑舒菱的鼻尖,他说:“我今天都属于你!”
岑舒菱觉得要窒息了,愣神间,身侧的安全带“啪嗒”一声系上。
他起开,紧接着从储藏柜里撕开一包创口贴,作势要来掰她的腿。
岑舒菱瞳孔蓦地张开,预料到什么,她的腿下意识的一躲,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腿伤了,”他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蹙,“先把创口贴贴上,待会给你消毒。”
岑舒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创口贴,详装镇定的朝他扯扯嘴角,“谢谢,不过,我自己来。”
项樾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探究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视很久,扫到岑舒菱心惊肉跳。
随后,不发一言,默默发动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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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樾哥太能撩了。
wuli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要窒息了。
小可爱们,有没有被樾哥撩到呢?
——今天又是活力满满一天的昝语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