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之神佛难阻

　　一路涉水前进，四人到了栅栏前，齐洹眼尖，认出那是玄贯道的天尊老母神像，用盐酸化开了生锈的栅栏，到了日本人修筑的秘密实验基地。

　　“哟~这是阴阳师的阵法啊！”齐洹瞧了眼狭窄道路两旁小土堆上对称摆放的两碗水，便分辨出些门道来。

　　“八爷，这日本人的玩意儿，您也懂？”副官押着老头在后头，乐呵呵的打趣这位好脾气的爷。

　　“小瞧人了不是？”一提到老本行，齐洹的脑袋就抬起来了：“这先秦时期有一支道家分支远渡东瀛，那就是阴阳师的前身，都是跟咱们学的，懂？这里面的，要估计的没错，该是一碗井水，一碗河水，寓意着井水不犯河水。这条道儿该是不得已的情况底下，两用的。”

　　“八爷，你方才说，井水不犯河水对么？”张启山一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鸡公碗捞在手心里。

　　“对啊！”齐洹点头，下一秒便炸了：“佛爷您怎么倒了呢？”

　　“这有鬼没鬼，我说了算！”将手里的碗摔碎，张启山大步朝前走去，

　　“哎~对不住啊~八爷您跟上来啊！”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将另一只碗一脚踢翻过去，副官拽着老头打着哈哈从齐洹身边经过。

　　“不是！这他娘的都是些啥鸟人啊？”深信封建迷信的齐洹给这对主仆气的心肝儿都疼了，只好跟着往前走，心里祈祷着别再比这更糟了。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大概是矿工们休息的地方，看着那梁上密密麻麻的绳套，原本一路哆哆嗦嗦的小老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副官满嘴嚷嚷着【有鬼！别追我！】之类的话往来时的路跑了。

　　“别追了！接下来的路，带着他也没用！”张启山示意二人跟进着他前进，到了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副官三两下找到发电机，不一会儿就灯火通明了。

　　张启山的视线几乎在恢复的第一时间横扫了整个资料台，奈何对日文着实不精通，只能将部分看上去比较重要的文件折叠贴着胸膛收好。

　　“嚯！这些个工具可真齐全，该是九门都到齐了吧？”齐洹跟着到了底下的陪葬坑，发现了许多的倒斗家伙什。

　　“到不一定是九门，不过也是个大灌顶。”张启山顶着手里那些个比自己府上还要好的家伙，皱眉道：“你们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有！好像是二爷唱戏的声音！”耳朵惯来好使的票友八爷没两下子就听出来是二爷的戏，三人寻声进了主墓室。

　　“别碰！”原本皱眉打量那发光【墙壁】的张启山一扭头，瞧见齐洹好奇伸手触碰，下意识出言提醒，奈何还是落后于那算子好奇的爪子一步。

　　被惊扰的蛾子乌泱泱的散开，随即井然有序的列阵围攻起闯入者。副官的枪一共六发子弹，根本就不够看的，张启山虽说是手起刀落，但终归是寡不敌众，抢过副官手中火把，一把将二人推出门外合上门。

　　等到他颤抖着从门内扑出来倒在台阶上时，那蛾子们都回到墙里去了。

　　“二爷···去找二爷···”张启山昏厥前，口齿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齐洹和副官出了矿山，躲过了不知名人物的伏击，甚至连带路的老头儿也来不及草草掩埋就到了红府。

　　听得下人禀告说佛爷和八爷来了，二月红还一脸不以为然，只叫底下人伺候好茶水点心，他打算陪夫人一会儿再去。待得听见管家火急火燎的说佛爷不大好时，似乎猜到了什么的二爷一撩袍子【噔噔】的去了大厅。

　　拽过张启山的手一看，二月红的眼神能喷出火来：“你们去矿山了，真是一群不要命的！佛爷都这样了来我这里做什么？送医院去啊！”

　　一见素来温文尔雅的二爷瞬间炸毛喷火，齐洹也深知此事也是在过于冒险过于胡闹，连忙告罪道：“二爷您也是知道，佛爷他心系长沙百姓安危···”

　　“火盆、镊子、纱布、雄黄酒！”扭头冲着管家吩咐，二月红叹了口气，他这个拜把子的兄弟都劝不住的人，遑论这本就朝着张启山的齐八爷呢？

　　用镊子夹出那还想往肉里钻的毛发时，齐洹也是心惊胆战，感觉到张启山的挣扎，连忙手下暗劲儿一使将人紧紧按住。

　　“将佛爷双手放下来，会很疼，他肯定会挣扎不止，你们要按住他。”二月红将炉子上滚得烫烫的雄黄酒倒在温温的热水里，示意二人动手。

　　果不其然，在滚烫的雄黄酒烧灼下，张启山嘶吼声和挣扎力道更甚，齐洹一个不慎非但人没按住，自个儿也给掀翻了。

　　“八爷，拿好！”二月红反应极快，起身上前一步先是捞住即将撞上自家地砖的齐八爷，再是将手里的铜盆塞给他，最后一个后空翻到了张启山身后，拧过他空出来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就往雄黄酒里按。

　　除了毛发，泡了雄黄酒，接近虚脱的张启山彻底昏睡过去。

　　擦了擦手，二月红也开始盘问清醒的两人。

　　“你说这事儿鲤鱼儿知道？那她还由着她张大哥乱来？”二月红一听出发前一夜红杏曾找过齐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二爷！二爷！您现在去找神仙眼也没用哇！”齐洹着重在【神仙眼】仨字上，见二月红站起来的脚步一顿，接着道：“奉仙楼那位喝过忘川水的，而今是九门的神仙眼，你我的阿娘，不再是从前那陪您跪一宿祠堂的红鱼姑娘了。”

　　“是啊！神仙眼顾全的是九门的大局，我又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她呢？”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无论过了多少年，神仙眼，依旧是二月红最难过的一道心坎儿。

　　“二爷，您也别难过。”齐洹深知自己那安慰的话语苍白无力的紧，更无法说服这位执着的爷，但也得过个场面：“忘川水是历任神仙眼必过的关卡，再说了，红鱼姑娘定也不希望她的阿兄如此伤怀的。”

　　“自她出任神仙眼以来，便不再是我红家姑娘。”二月红摇头，苦笑道：“是我害苦了她，原是我自私，素娘看上的是我，该孤独终老的也是我。而今，她成了九门的阿娘，除了红府的姓，却也彻底断了她本该有的情。”

　　“二爷，听说红鱼姑娘的牌位还立在祠堂？”“我知此举不妥，可我总想着，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她也能有个憩息的地儿，好歹也是自个家。”“历代神仙眼都由会心斋供奉，不再入本家祠堂的，素娘原是九爷家的姑娘，这不也是刚出门口家里人就砸了子孙牌位么？”“算是给我自己留个心安理得的念想吧，即便鲤鱼儿她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回过头一瞧，我这哥哥还在···还在原地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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